第四章 洞穴

　　这一切只要进入了洞穴，就就可以知晓了。沿着九曲回旋的山洞，北辰扶着墙壁一路前行，直到被一被耀光闪到他的眼睛。
　　这所谓的厚礼，哪是什么灵石。只是随即，北辰便想通了城主的用意。
　　“好灵石啊，北辰在此，谢过城主了。”
　　北辰叹道。
　　“只是北辰才入教门三年，亦不识得此物，还须将其带回山门，交与师尊定夺了。”
　　叹罢，北辰便是探出左手，想要将其收入袖中。
　　洞穴之中，比外面的城池还要昏暗，只是到了此处，便有一通体浑圆、晶莹剔透的宝珠，散发着神秘的蕴光，当它接触到北辰的指尖时，便令后者感受到了一丝诡异。
　　这种诡异，在他踏入后天之境时，便曾出现过。
　　那是刚刚入门，解厄真人指导北辰踏入修炼的时候。
　　“凡是修行仙道，无不是以凡胎入后天，以后天升先天，开光以后，才能算作一个真正的修士。
　　徒儿啊，我且问你，修士与凡人有何区别？”
　　“这……”
　　“说不上来是吗，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修炼越到后期，与凡人的区别便是越大，到了真正的大能，其举手投足的威力，已经不是人类所能衡量。”
　　“师父说这些，是想告诉徒儿什么呢？”
　　“呵呵……别急，为师且问你，当修士的力量不能用人类衡量时，他还能够被算作人吗？”
　　“师父既然这样问，那应该，便是不能了罢。”
　　“用你的小脑袋好好想想，别我说什么你就是什么，你这孩子，唉……”
　　“师傅说的，难道还能有错的不成？”
　　“臭小子，上山没几天，别的没学会，溜须拍马倒是信手拈来——不过这次还真让你说对了，修士修到后面，便已不能算作人了。
　　人的身体就像一个瓶子，在有限的肚量之内，装有各种各样的力量，这些力量有的是先天，有的是后天的，但终究都只是人的力量，而所谓修炼，就是将天地之间的力量吸纳到这个瓶子之中，在这个过程下，瓶子里原有的力量就会被一点一点地挤出，直到最后瓶子全部被天地之间的力量占满……”
　　“那弟子就算是修成大能了吗？”北辰打断道。
　　解厄真人瞪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你就酸进入了开光之境，也就是说，你已经与凡人彻底不同了。此后的修炼，便是不断地提纯你吸纳的天地之力，使它完成各种各样的演化与升华，修到最后，你就是天地，天地就是你。而在开光之前，你需要经历后天、先天两个阶段，顾名思义，便是分别用天地之力，取代你后天、先天修成的人类之力。”
　　北辰点了点头。
　　“需要注意的是，人的极限就像这个瓶子，都是由铸瓶者固定的，修士所能做的，只有改变瓶子的内涵，使其在容量之呢内，变得尽可能的精彩。现在，你试着按为师教你的方法，吸纳天地之力，用它来取代你后天生成的人类之力……”
　　这，分明就是那时的感觉！
　　天地之力不断地涌入，但是奇怪的是，他身体之内的力量，并没有被逼仄而出。
　　如果把人体比作瓶子的话，只进不出。后果可想而知。
　　北辰的额上冒出一抹冷汗，慌忙收回左手，只是为时已晚，他感到自己身体之中的全部力量，都已被这宝珠牢牢吸住。
　　北辰此时已是处于先天步入开光的关键时刻，大半生机已经被自身生机炼入天地之力之中，如若出现此时差池，不但修为难保，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师尊说过，此时万要冷静，冷静……”
　　北辰哆嗦着坐了下来，细密的汗珠不断从额上渗出，身体周遭覆盖起白色的灵蕴，在昏暗的山洞之中照亮了一方天地。
　　“当你的神识进入极静时，你的就会在茫茫之间看到你自己，有人称之为灵魂出窍，而我教称之为神识内观，在这种状态下，你面前的就是你自己，向前一步，你会看到你的元神，向后一步，你就能看到你的肉体。”
　　北辰回忆着师尊的说法，尝试用神识内观的方法拉回自己的天地之力。
　　不知是何原因，平常需要许久才能进入的极静，这一时刻却轻松的多。
　　不过片刻时间，北辰就看到了周遭覆盖着透明灵蕴的自己——那是还没有铸成灵台的标志。向后一步，他看到自身丹田之处，不断有力量涌入其中，只要切断这一缕输入，那枚宝珠便是再也不能威胁到自己。
　　念及于此，北辰不作犹豫。
　　“天枢·金鳌，镇！”
　　北辰轻掐法决，法随令出，只见对面元辰身上的阵阵灵蕴，登时化作一只龙龟进入丹田，将这天地之力的入口死死封住。
　　一阵晕眩袭入北辰的神识，强行将其压制过后，后者已是气喘吁吁。这点打击对于北辰来说倒不算什么，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时，那缕天地之力竟能无视天枢金鳌，强行进入到北辰的丹田之内。
　　“天枢·贪狼！”
　　解厄一脉所修炼的功法，乃是《北斗法决》，所谓北斗，便是指的北斗七星。七星法决按照星相分为七部，北辰的七位师兄各修一部，到了北辰这里，便是七部杂修。用北辰自己的话来说，便是样样修，样样不精。
　　“瑶光·破军！”
　　北辰连连掐出两个法决，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像他这样未入开光便掐动法决，不似凡人所能作为，对于身体的负担是非常大的。
　　再说丹田之处，那只龙龟化成两团灵蕴，两团灵蕴分别化作贪狼与巨剑，紧紧锁住那枚宝珠的气息，随后猪突而出，猛然冲去。
　　灵蕴是灵元的前身，由空气周围的灵气提炼而成，熟练掌握灵蕴的人能够将其附着于身体或者外物之上，用于击打或者防御，像北辰这样，灵蕴化形，已是天才之姿，但终究，只是形似意不似而已。
　　“师尊、老祖在上，徒儿不孝。”
　　北辰七窍流出鲜血，朝着东方一拜，端坐于地，静静地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天空之上，阴云滚滚，一束暴烈的雷光从其中诞生，直直地劈开地面，降临到北辰头上。
　　北辰晒然一笑，静静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