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千树的背叛

　　距离张陀山的死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警方那边似乎没有一丝的进展，学校的生活还是照常的进行。我和岳快自从那天以后便没有说过话，他现在和陆心宜很像，每天都独来独往。同学们自从知道岳快用石头去砸张陀山的事后便不约而同地远离了他，就连老师都对他避之不及，不管他的作业写还是没写或者是他在课堂上干了什么老师们都对他的举动视而不见。这也许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冷漠的威力要远远大于任何的侮辱。这种冷暴力往往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直击人性中最脆弱的部分。
　　我和千树的感情一直没有在班级里公开，但我们两个却没少在上课的时候眉目传情。因为千树没有公开和我的恋情所以仍有许多男生在追求千树，其中王明便是这些男生中最显眼的一个。
　　不知为什么一向非常穷的王明最近竟然变得出手大方而且常常送千树一些贵重的礼物，千树每次也都收下了。并且我能感觉出她和王明的感情在升温。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下课的时候我把千树叫到走廊的角落。
　　“我想公开和你的关系，千树！”我恳切地看着千树希望她能够答应。
　　“为什么？嘉清。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要是公开后被老师或是我父母知道了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千树盯着我的眼睛，她那眼神中仿佛有着一江春水，不论你有着什么样的愁只要一看见她的双眸便会遗忘所有的不快。
　　“可，王明他！”我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委屈。
　　“嘉清，我只爱你。我和王明只是朋友关系，相信我，好吗？”说完千树踮起脚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一瞬间，这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对她的爱与深爱。
　　十一月四日周五
　　放学后我和千树去看了场电影，回到家时发现了在我家门口一直等我的范警官。我开了门然后请范警官进到屋内。我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绿茶递给了范警官一瓶，范警官道了声谢。
　　“范警官，您今天来还是为了那个案子吗”我问道。
　　“是啊！打扰您了。我今天来是想向您询问一个人。”范警官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然后喝了口绿茶。
　　“是谁？”
　　“王明。”
　　“王明？他和案子有关吗？”我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和您卖关子了！我们在张陀山的杯子上提取出了王明的指纹并且在历史办公室的门上也提取到了他的指纹。因为你们学校校内是没有监控的所以我们从学校外部调出案发当天的监控发现在六点到八点期间除了岳快以外并没有校外人员进入校内。而且岳快是晚七点左右进入学校的而尸检的结果是死者于当日六点左右因氰化钾中毒而死所以可以判定岳快并非投毒人。综上可知投毒人应该是潜伏于校内的人或者是在校住宿的人，而王明恰恰住校。虽然现在王明的杀人动机我们推理不出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王明的嫌疑很大。”范警官说完后喝了口绿茶润润嗓子。
　　我在脑海中迅速回想着王明近日来的举动。对！他变得有钱了！
　　“他变得有钱了！”
　　“什么有钱了？”范警官问。
　　“王明家里不是特别有钱所以他平时十分朴素，可自从张老师死后他就变得有钱了，整天花钱给我班的一个女生买礼物而且都是高档货。”一说到这我便感觉身上有一万种不自在仿佛是被嫉妒之神附体了一样。
　　“你确定是在张陀山死后吗？”
　　“是！我确定。”
　　“那你能不能回忆一下案发前王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范警官一边说着一边用笔记录着我刚才说的话。
　　奇怪的举动？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千树让送给王码篇的信。之后王明便借口有事回宿舍了，可我总隐约觉得这背后好像有什么事情。那封信我也问过千树她只是说那是她以诗文社社长的名义写给王码篇的邀请涵，于是我便没有再往下问。
　　我想了半天，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范警官。最后我还是把此事说了出来，毕竟我想让这个案件早点结束好给张老师一个公正的答案。
　　范警官一边听着我的叙述一边用笔记录了下来。记完后他从兜中掏出了香烟，在问完我是否允许他吸烟后他点了枝烟然后一边吸着烟一边沉思着。
　　过了一会范警官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拍了一下大腿然后问道：“那个送信的女孩和王明给送礼物的女孩是一个人吗？”我在范警官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兴奋与警觉。
　　“是。”
　　“她叫什么？”
　　“唐千树。”我没有和范警官说我和千树的关系因为我觉得那对破案并没有什么帮助。
　　“范警官，唐千树和这个案件有关系吗？”我不知道范警官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千树。
　　“暂时不能说，但我觉得王明的嫌疑很大。”范警官说话是展示出了一种严密的自信。
　　“那您为什么不去抓凶手审问呢？”我疑惑地问道。
　　“抓过了，但放了。”范警官淡定地说道。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因为他有不在场证明。当天放学后他因头疼便直接回宿舍睡觉了而且他的室友们都可以作证。”说完范警官把手中的烟头弄灭然后扔到了垃圾桶中。
　　“可是指纹又怎么解释？”
　　“他说是当天历史老师让他打水时弄的而且办公室门上的指纹也不能当做证据，毕竟那是个公共场所门上的指纹也不具备作为证据的条件。”
　　“那有没有可能是某人在放学前也就是下午四点之前投的毒呢？”我问道。
　　“应该不能，因为我们从死者水杯中氰化钾溶解的比例推算出大约嫌疑人是在当天下午五点到五点半之间投的毒。”范警官淡定地说道，如果不知道此事的话我一定会把范警官当成正在讲推理小说的推理作家。
　　“所以，您想怎样？”我问道。
　　“等，等待猎物的出现。”
　　“您有头绪吗？”
　　“没有，所以我需要您的配合。”
　　“需要我干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帮我调查一下王明，拜托了。”说完范警官将双手合十致谢。
　　我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十一月五日周六
　　下午一点我拨通了王明的电话，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帮助范警官调查一下王明。
　　“喂，我是冯嘉清。”
　　“嘉清啊！有事吗？”
　　“下午出去聚聚啊！”
　　“对不起啊哥们！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啊！难不成是约了那个女生？”我笑着说。
　　“那个，嘉清啊！我就和你说实话吧！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我约了千树，我们两个处上了。”他刚刚说完手机变从我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我的脑子中一片空白，心中的一切不论是美好的愿望还是空洞的绝望都在这一瞬间化为了一阵催人欲吐的感觉。我想哭，却又哭不出；我想笑，却又泪笑俱下。人总是在小欢乐和小悲伤时才会笑和哭，真得遇到了大欢乐和大悲伤时剩下的便只有绝望的冷静了。此时，我妄图将所以的记忆忘却可满脑子里都是千树的笑靥与背叛二字的影子。它们两个在我的眼前，在我的心中交相变幻着。终于我大叫了一声然后吐了一地。。
　　夜里，我躺在床上。和往常一样我将窗帘拉开了一个小缝然后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星。今晚我在天上寻不到一颗星，只有那寒如水的月光从帘缝中照进来映在墙上。我用指尖轻触那墙上的月光，瞬间一股寒意从我的指尖流向全身。我太冷了，冷得直在被子中打颤，也许是心太冷了吧！渐渐的那墙上的月光变成了一道河，一道凌汛中带着刺骨碎冰的河。
　　不知何时，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