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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梦,青树故园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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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汁四溅,在锅中还是浓白色,散发阵阵幽香。离开锅之后,每一滴都变成了黑色,好像是精炼的毒药。滴在四周,落在地上,便是碗大的一个坑。那小丫头站的如此之近,自然难逃被溅到数滴。落在衣物上,衣物便被腐蚀干净,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肤,只是现在是白净的骨,鲜血涌出。眉心也有一点,像是一粒朱砂。小丫头双目痴痴的望着,仰头倒下,嘴角是一抹勉强的微笑。
  黄猫的毛变得有些凌乱,就像是被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蹂躏了一番。目光却是有些冷漠,低头将锅中的汤汁喝了个净。锅下的火却在锅里的汤喝净的那一刻变得更甚,也是青色的火焰,就像青树。
  黄猫的目光转向院子里,悠悠的。
  院子外的树上,老人依旧抱着拐杖,少年依旧撕着树叶。老人突然看向了在敲门的那个年轻人,一把黑色的纸伞阻绝了目光。他用拐杖轻轻碰了一下少年,轻轻的叫了一声师傅。少年也看向那个年轻人,从树上扯下两枚树叶,一枚交给老人,一枚轻轻掷出,就像是掷骰子。
  那枚树叶像是一柄青色的小剑,叶面光滑,倒印着夕阳。年轻人敲门的手停了下来,那一枚树叶便射入了黑伞,在伞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夕阳从缝隙穿过,一抹血色打在后背上,好像一柄血刃。
  年轻人转过身看向那棵青树,冷冷的。
  院子里有一座大房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建起的,时刻紧闭着,却从未有半点灰尘。此刻却好像传来阵阵幽香,血色变得更加浓重,好像其中有什么东西将要打破牢笼重现人间。黄猫的目光变得也有些冰冷,只是脚底是火热的,它纵身一跃,却没能跳出这口铜锅,碰到了无形的壁垒。
  年轻人将伞向空中轻轻一抛,就像是一抹夜色笼罩大地。数枚树叶割破黑夜,带来一道道血光。
  等到夜色落幕,年轻人也消失在夜色里。留下的一个伞架和一道破碎的门。少年从树上摘下数枚树叶,交给老人。老人重重的点点头,转身从树上跃下,长长的拐杖还要先落地。老人也向院子里走去,只是回头看了看那少年,不作声色。
  年轻人看了看被困在铜锅里的黄猫还有倒在旁边的布娃娃,转身向大门走去。在入门的阶梯上却止住了脚步,再也不能前进半步。
  老人追了上来,数枚树叶如影随形,像是数枚青色的针,一瞬间暴射而出。年轻人可能也不曾想到老人来的这么快,眼眸里露出了诧异之色,最后停留在老人的胸口,那一道黑色的印记,就像夜色。
  年轻人的手轻轻一挥,黑夜好像再次来临,青色的针在月光下闪烁着,就像一颗颗星星,静止不动。却有一根拐杖从傍晚来到深夜,抵在年轻人的眉心,年轻人不由得退出半步,倒在了阶梯上,好像有一道光芒闪过,夕阳再次照入,印在年轻人那不可思议的眼中。
  老人颤颤巍巍,走到那口铜锅前,一口鲜血喷出,落在无形的壁垒上。
  黄猫再次一跃,回到青树上,大房子里变得安静,诡异的安静。老人坐在铜锅旁,静静的看着。。
  院子外的那棵树上,一个少年手里撕着一枚枚树叶,百无聊赖。
  只有青石板依旧沿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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