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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为寺中无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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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黄河与牛三一行人道别后,宋尘跟着老乞丐一路风餐露宿走了小半个月才堪堪走到一座大山脚下。“小子,这就是嵩山。这等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给这帮秃驴做了道场,可真是气死了我丐爷”老乞丐仰头灌了一口水吐气道
  宋尘叼着草根翻白眼:狗屁不通胡乱形容,就跟这作者似得。还非要显得自己多牛贝,有本事你丐帮也整个山门去呀。
  当然这话他万万不敢说出口,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过过瘾。
  老乞丐回头看了看宋尘道“咱们都到这里了,想来也没多大事了。你一定想知道我是谁,要带你去哪里”“还有我是谁?”宋尘赶紧吐掉草根插嘴道
  老乞丐挠了挠头:“你不会真的忘了吧,还是说你神智恢复逗我玩?”说罢看着宋尘认真的小脸,老乞丐越发显得窘迫
  “罢了罢了,丐爷认栽了。也许命中注定吧,这样一来我也不会有不甘之念。就当补偿你小子吧”
  宋尘一脸懵逼“丐爷你倒是别自言自语啊,啥事说清楚行不”
  “这事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我是丐帮的大长老。我们并非你所想的乞讨之人”说罢又瞥了宋尘一眼“我们是官家中人”说罢稍微清咳一下,捻了捻胡须。
  宋尘赶紧凑上去捶腿:“丐爷还是公务员呐”老乞丐大为受用哈哈笑道“虽不知公务员是唠什子,但听起来还是有几分文学。我是密司众一部的负责人,生平与你爷爷交好。说起你爷爷你总不会忘了吧”说罢一脸期待的看着宋尘
  看着宋尘回复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后老乞丐有点失落“我这辈子自诩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弟兄,却在最后关头做了傻事。早知如今这般,我就该听老和尚的劝。带你回他的破寺庙再给你养骨正脉,现在我已经心里没底了”
  “我同你爷爷刘老三皆是大名府人,我比他年长几个月。两家世代便是邻居,虽是家境都不富裕却也是自足之家,一直到我们十岁那年。。。”
  原来老乞丐本名李长大同老将军刘山在幼年时遭遇蛮兵破城,大名府城破后他俩在地窖中躲过一劫,随后李长大带着刘三随一个亲戚南迁途中被数百蛮军骑兵遇到,后话自不再提。近千人的流民近乎屠戮一空,只剩下百人左右的妇人儿童。本是要被掳回去做奴隶的他们却在北上的途中遇到了命运的转折。据老乞丐回忆那是一个雨天,在河间府辖内的土门堡附近,那天他们就如同牲口一般挤在小小的绳圈中。而那些蛮兵就在不远处的窝棚里拉着那些妇人嬉戏吵闹,时不时就有妇人的哭声和蛮兵的大笑声传来。他们哥俩嘴里塞着从马槽中挖来的豆渣正费力的嚼着,就听到箭羽的破空声响起。随后就是窝棚倒塌和呼喝声四起,夹杂蛮兵的痛呼和兵器碰撞的声响,等他们哥俩抬头看时这场战斗几乎进入了尾声。只见不远处有七八人一身黑衣劲装的汉子持刀而立,雨水混着血丝从刀尖冲刷而下。而之前嚣张的蛮兵现如今都化成了尸体在泥泞中横七竖八的趴窝着,李长大看到还有很多妇人的尸体也在其中就有些害怕,拉着刘三就想趴在地上装死。
  可是刘三却拎起泥泞中的棍棒朝一个还在抽搐的蛮兵狠狠砸去,李长大一看就咬咬牙跪在地上把脸埋低道“各位军爷饶了我们哥俩吧,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们只是流民,即使是有那碎嘴子的闲话也不会有人听信我们,求各位大人饶我们一命”说罢就狠狠的磕头,后面绳圈中的人闻言皆是轰然四散生怕这些黑衣人大开杀戒结果了他们。李长大心里寻思如果真能跑得了,这些蛮兵何至于一个都没跑掉。这时刘三回头看到兄长跪地,就恨恨的扔下棍棒回到李长大身旁老老实实跪下。
  那帮黑衣人却是没有理会他们,其中一个人收了兵器朝一位头领模样的人道:“崔大人,咱们要不要追丙字卫跟丢的那一堆人马”
  崔姓汉子道“这倒不用,追丢就追丢罢。我们这次已经追进的有点深了,如果遇到萨满教的那帮杂碎。咱们也未必能讨的好去,这次我们破些散兵让这些老百姓能有些喘息,能多一些活着到相州(现安阳附近)也算我等做了好事”
  “是,大人”其余几人齐声应道,说罢便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抬起头来”声音温和却带着丝疲惫,崔浩然看着脚下跪着的两个孩子有些头痛。“你们怎么不随那群人一同逃去,难道不怕我们灭口吗”
  “军爷面慈心善定是福缘深厚的大菩萨,小的不怕”头都不抬的李长大连忙磕头回应。身边跪着的刘三看着面前的这位黑衣男子只是默默不语。
  随后这两位就随这对人马回了应天府,之后就被带进了密司部。
  自宋朝建国300以来,其皇家正统手中都握有一支绝密的力量。世人皆称其为:密司。这几乎是世人皆知的秘密,却几乎从没人知晓这个机构在哪里,到底有多少人。宋朝有点类似诸侯分封制度,所以在最初建国那几代皇帝坐的都不甚安稳,可是最终坐上天子之位的必定是诏书所定之人,哪怕祸乱实力最大的诸侯都败的莫名其妙。比如议事起兵还未完结就被刺杀在大帐,又或是起兵半途突遭暴毙。而皇家更迭之际更是密司耀眼之时,这就是皇家手中制衡诸侯与朝廷党争中的一把利刃。
  密司部其实叫做密部,分为密军部,密众部,密言部,其部下各有编号甲乙丙等等小队。最初建立密部的是开国皇帝,他坐上江山后曾把自己昔日麾下的十几员大将都封了异姓王。得了封地的老兄弟们自是快活的很,而他却是将昔日战死的麾下儿女都带入宫中培养。这群人也就是最初的密部核心。
  在皇帝身体逐渐老去时,这群雏鹰伴着皇子们慢慢长大。随后就无声的融入了军部,朝堂还有坊间和所谓的江湖武林。
  同时这些异姓王也不再满足自己的封地,都觉得自己的劳苦功高为你刘家换来了无疆的国土,为什么我就得到了这么几座城?所有人都在等皇帝死去的那一天。
  这一天到来之际甚至连入殓都未来得及,这些王爷的私军及部众近十万人就围了当时的国都化天城。却在诏书临城宣读后的一刻钟,这些在军中饮酒行乐的王爷在行帐中被悉数斩首。而旗下这数十万人就被军中各部长官带着北上去了蛮部奔袭三千里夺下前朝所失旧城八座而归以贺新皇。
  随后密部的讯息悄然传开。其三部之中军部,言部众人皆知在军中与朝堂行事。小到士兵衙役文书,大致将军文公宰相。谁人也不知这密部之人究竟所在之位,甚至很多老臣在辞官颐养天年之际总是愤愤然而骂此阴损行径实不应明君所为。
  然而最神秘的却是密众部。百姓不知江湖事,而江湖之人不涉党争。密众部显得低调且透明
  然而百年前蛮族萨满教在觐见时在中原传教,设立香火教派弥勒教后众人才知这密众部究竟是将江湖渗透了哪般程度。当时宋朝已经日渐式微,蛮部之地苦寒每年南下犯边,而宋廷近乎战之必败导致局面越发难堪。当时的仁宗皇帝手中可用密部只有言部一司,而军部早在近百年的传承中被一代代的削了个干净。但是言部也逐渐成了朝堂中最大的党派,只不过这只党派的boss就是皇帝。而密众一部连皇帝都不知道还是否存在,毕竟这支密部连官俸都近二百多年未领取过了。
  萨满教在中原设立香堂广收信徒,大肆收敛信众钱财草菅人命。而每个香堂都有蛮兵把守,导致每当有纷争闹到衙门就造成传令不入香堂一说,于是民间家破人亡之时时有发生。就在这时少林寺同道教联合近百个武林教派在一日间就屠灭了为祸民间的弥勒教。随后萨满教到宋廷闹嚣,宋仁宗一脸头痛道江湖事江湖了后就不在掺和。随后萨满教携教众前往各教派找场子直至前前后后死了近千人后才放弃了设立明堂改设暗口,这口气自是咽不下却也是没有办法。
  自此江湖才流传开这些教派悉数被密众部掌握,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就连皇帝都给各个门派发御赐门匾,让最为期待的皇帝失落的是最终也未得知这件事是否是密众部所为。随后数十年里宋朝越发衰败,逐渐有武林中人通过暗线联系密言部上达天听投身军旅为国效力倒也是做出不小的成绩。
  老乞丐叹口气道“我那弟兄性子刚烈直爽,就是一根筋。回到密司后就被军部带走了,而我却被带着在茶坊酒肆打混做些接头传递消息的活计。在十三岁那年我给一个老乞丐塞馒头的时候被他掠走传授武功接替这大大小小一百八十二道水路车行才知道自己进了密众司一部”
  宋尘望着满脸沧桑的老乞丐也是感慨不已:这年头啥都讲究个机缘巧合,连这做乞丐都是能走向人生巅峰的。今后我岂不是也能这般掌管着唠什子大大小小水路车行,找一个养老的地方盖个大宅子养些大美女,没事发明下草纸内衣香水啥的。就算这朝廷破了大不了出海看看能不能也找一个小岛做自己的世外桃源梦
  却不料老乞丐道“我那兄弟置身军旅一路厮杀官至卫国军虽是那密军部掌旗人却落得家破人亡之余你一人于世,我得之他被围困后就前往宣化府与他相见,他却同我讲愿以身殉国警醒国君,将你托付于我后就将我逐出宣化。直到数月前城破殉国,你以后的路究竟如何我不做安排。你刘家于国无愧,我也不予将你背负什么血海深仇。只望你真的忘记之前所言那蠢事切莫再图你爷爷那痴货的白日梦,今后为你自己而活。忘记那国仇家恨,这国都没了还有什么放不下?”
  宋尘深以为然,这小子必定被自己的爷爷洗脑的彻底想来准备做些异想天开的大事。当下点头道“刘爷,你放心。以前的事我都忘了我以后就叫宋尘,之前一切与我再无瓜葛。我能随你掌管这大小水路车行便好。。。哎呦”或未脑袋说完就被打了个巴掌
  老乞丐笑道“这密众部你却是别想了,老爷子自有接班人。我带你来这另有安排,你的路你自己走”说罢就提着宋尘几个点跃就消失在山涧之中
  待宋尘落地已是置身大山深处,回首望去不见来路人径。面前一座破败庙宇,门前挂着一个牌匾“无为寺”
  老乞丐一脚踹开庙门叫到“老和尚老和尚出大事了!我搞砸了”
  ‘”阿弥陀佛,李施主上次不告而别还带走了贫僧看护的东西。此次归来是否一并归还”
  宋尘望向院内,只见空荡荡的院中极为干净却不见佛堂。只有一口黄铜大钟吊在院中,一个老和尚就在钟下打坐。
  “老和尚,东西是还不了了。但是我能还你一个惊喜,哈哈”老乞丐跃上院中的榆树耷拉着腿看起来猥琐至极
  “小子过来”老乞丐冲宋尘喊了一句后向老和尚继续道“这小子就是喂了你那看家宝贝连带着我从宋廷内搜来的陨星草我都一并喂了他,但这小子只是痴长了几分气力并无内劲修为。我寻思你这师门典籍向来是错的,但我修为不如你无法替他寻脉打通经络。特来带他归还于你”
  宋尘一脸吃惊:合着你偷了别人东西没达到功效竟还要倒赖上失主?
  老和尚也是一脸黑线“你这老杂毛偷我东西不说还真去做那妄想之事?你我都是修行中人自然明白这世上断无捷径?人没事你就该跪在山前磕百十个头诚信还愿,还想来我这里找个说法?”
  老乞丐笑嘻嘻道“我时日无多。心中执念你也知道,我身后事都已安排好了。你我相交一世,你所守护的是那虚无缥缈的神佛仙事,还劳什子蠹虫所化遇星耀食之仙化。这小子就被我喂了你那守护的东西,可如今却还是这般孱弱的模样,可见出家人不打妄语也是笑话”
  老和尚也不生气双手合十道“这世间本就无仙无佛,你我修行也只不过喂了渡这副皮囊罢了”
  “停停停!你少跟我打这机锋,你来看看这孩子到底咋了这是。他叫刘尘,我一个多月前跟他说明了种种后果他仍然执意要试。我就潜入宋廷将那陨星表面所生星草盗了过来和你那‘仙物’给他使了。。。”
  老和尚默然了小半天问道“可有奇异之事”言语中稍微有期待,并且第一次将目光投向宋尘。
  “奇异是有的,那两件事物遇到一起就化了,我还想煮来着。后来我就将他放在炼骨散中喂了他那成仙之物,虽不想他能成仙但好歹也能催化出一等一的高手。可是一口下去他就醉死了,悠悠半日才醒转。我把那剩余的东西喂了他后近一个月才开始替他通经络,却发现他似经络全无,内劲行走体内竟似虚空。所幸脉穴还在,并且好像忘记了所有。说自己叫宋尘。唉”老乞丐有点苦恼
  这时老和尚快步走到宋尘面前搭脉抚顶,顿时宋尘感到一股股暖流融入四散进身体各处,感觉自己力气竟似长大了一丝,且耳目更加聪颖。这种情况在之前老乞丐替他检查身体时也曾出现过,只不过当时他恐慌还来不及又哪有心思体会这事。
  “这娃娃同你所说一样,体内消融了经络却有脉象。应是绝了内家功法的路子,好处应该就是再也不用怕内劲所伤。而且他的脉象也逐渐消融”老和尚一脸严肃
  “对的,这几次我偷偷施展点穴截脉封着蛞噪小子的口竟无一次成功”老乞丐看起来有些担心。
  宋尘也在一边担惊受怕:啥意思?经络脉象都没了不就是死人了?我就快死了?
  ‘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大嚎“老师傅你可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我啥都不知道啊!救命啊”这一嚎可把这两个老头给整蒙了
  “你个丢人的玩意给我起来”老乞丐一脚就崩在宋尘屁股上“谁说你要死了,你经络全无脉象尽失分明是肉身成圣之兆谈何身死”
  老和尚也稍显尴尬“李长老所言不虚,你不会有事。只是结果与我们设想一事结果有些出入”
  原来老乞丐盗走寺中‘蠹仙’一事他也知晓,且修佛之人对成仙向来也是不信。老乞丐接着又盗走前朝灭国时的陨星石,这陨星石被称为圣物。在百年前竟是长出一颗嫩芽,随后这百年逐渐张大成一颗星叶模样的怪草,本是在守护严密的国库。老乞丐在宋都被蛮兵杀入的时候提前一步拔走了这颗星草。因为这身子的主人以死相迫,想用这东西催化成绝世高手去精忠报国,至于这小子为啥知道此事。
  其实就是老乞丐北上把这事告知自己的好兄弟,想让他服用‘蠹仙’增加修为。即使这物件没有和尚说的神奇,想来增加个十几年功力还是能做到的。当时这孩子就在一边,怕是就在脑海中种下了这个念头。
  宋尘一脸懵逼,这孩子真能作死啊。
  老乞丐道“这孩子先放你这几日,你替我好好检查一番。此事我就拜托你了,我要去河南道做一些事”言语中透出的杀意就连宋尘都能感觉的出来
  老和尚合十道“少做杀孽”
  老乞丐哼道“这江湖是中原人的江湖,你们佛教有本事安分守己传道,可架不住别人老披着你们的花皮做那男盗女娼之事。我可是替你们清理门户,要不这因果可都得算到你们头上”
  老和尚顿时闭了嘴
  老乞丐交代完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宋尘立即讨好道“老师傅,我饿了咱们晚上吃啥啊”
  老和尚笑道“随我去后院吧,我带你去做些吃食”。宋尘跟着他向后院走去“老师傅我怎么称呼您啊”。
  他驻足片刻似是回忆什么
  再动脚时宋尘听到前方身影回应“老衲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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