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登山

　　“自从回来后，你就变懒了，这学期懒虫附体了？以前你可不这样的，要不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去操场跑步！胖了就丑了，丑了就嫁不出去了。”程母略带叹息又深沉的语气，仿佛再这样宅下去，程菲就废了。
　　程菲依旧懒洋洋地睁开眼，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哈欠，哈欠过后又失去了意识。程母无奈摇头锁门而去，生物本能饿醒的程菲起床觅食时，镜子前的自己如同孤魂野鬼。桌上是程母留的便条，字迹是十多天前写的了，内容依旧是让她自个儿准备午饭。
　　“我有个卖保险的朋友今日跟我说，最近市登山协会要举办个活动，好像是去黄山登山露营，我想给你抢个名额！”程母下班就迫不及待地将保险单和报名表摆出来。
　　喝一口汽水，程菲斜睨报名表，说：“我滴亲娘嘞，你怕是嫌弃我了，那种危险活动居然会想到我！我还是更愿意跟你去跑步呀。”
　　程母笑得令人心虚。“不怕不怕，富贵险中求，你都天天喝汽水了，对身体不好，需要锻炼，这只是小小的运动。那么多人都去，一定能照顾好你的，另外，保险都买了，意外险赔偿挺高的，意外死亡五十万，受伤也有两万呢！”
　　程菲小声嘟哝着进了房间，一副壮士慨然赴死的样子。无声的抗议有什么用呢，她还是拗不过母亲，所有材料都准备好了，钱也交了，甚至登山的装备都已经备齐了。程母亲自开车送她去火车站，一路上不断嘱咐着，程菲低头应和：“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都成年人了，能照顾好自己，不就爬山嘛，野外观光，没事的……”当初母亲一个劲给她报名，此刻竟然放心不下了，程菲真的觉得好累。
　　登山团有个响亮的名字——征服，目的就是征服黄山，在微信群里，总领队说，将来还要征服衡山、华山、泰山、恒山，甚至珠穆朗玛峰。程菲在心底呵呵，总觉得这一目标太大，显得遥远不可及。不过她很佩服总领队的千字头衔，一口气三分钟才能念完荣誉称号和头衔。团队分三小队，她所在的二小队领队是一个登山爱好者，应该是个大学生，22岁的年纪却仿佛沉稳的中年大叔。
　　十四小时的火车对于大家来说，既兴奋又不满，三个领队一直跟总领队进行着交流，没怎么搭理队员。程菲看了一会儿领队之间的表情，似乎有些严肃，他们手在地图上一直比划，然后记下来，除了帅气的脸庞，她啥都没上心，转头盯着窗外的景物便睡着了。
　　醒过来时已经到了HS市境内，只见四位领队都不约而同聚到了一个瘦小女生身边，火车乘务员给她倒水。喝过水看起来好多了，那女生脸色逐渐恢复血色，发梢凌乱。过了几秒才听说那女生吃错东西轻微食物中毒，呕吐不止，好不容易才恢复。眼瞅马上下车，为了登山顺利，领队时不时会询问那女生需不需要医疗救护。
　　小姑娘挺坚强，为了不耽误大家的行程，随行医生检查过没什么大毛病后，坚持要尽快出发。
　　到了山脚，HS市登山协会也有几个爱好者参与了进来，一些不好携带的物品都由他们准备，开车送到山脚。看着小姑娘主动帮忙，程菲顿生好感，伸出了热情的右手。“你好，我叫程菲！”
　　“黄越。”
　　“啊哈，你的名字真有趣，这次你要越过黄山了！”
　　黄越哈哈大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解读她的名字的，忽然间接受了这个同行的旅伴，话也多了起来。
　　同行的大多是男性，所以帐篷等比较难拿的东西都被男生们扛起就走，几个女生背包里就是衣物和吃的。黄越却主动去跟领队申请帮忙扛物资，领队转身给了她一个易携带帐篷。程菲摸了摸肚子，也上前找领队去。
　　登山自然不是去旅游，也不走宽阔的游客登山道，HS市登山协会爱好者走在最前头带路，走的是后山小路，路不是很难走，并没有荆棘满道，只不过是坡陡，爬起来费力而已。大家都比较吃力，特别是几个人肩上是高档天文望远镜，格外小心翼翼，走得也比较慢，爬半个小时就要歇一会儿。
　　从山脚下看，山顶隐入云雾，崖壁笔直如刀削，走了一会儿，俯视山脚，当真有些令人心虚，一个不慎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领队趁着大家休息，组织唱起了歌。除了总领队，其他人都唱起了流行歌曲，一群时值青春、浑身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青年唱起了情歌，掌声一阵接一阵。
　　上午开始出发，直到下午三点才到达目的地点，与其说出来登山，不如说是观光的，大家都是抱着旅游的心态来的，只不过比平常累点儿。午饭在一个平台上随便应付了，领队一直鼓励大家坚持，为了能够在天黑之前到达并架起帐篷，领队可谓是煞费苦心，有几个队员已经开始打退堂鼓，并出现轻微的中暑现象，不仅送药，还帮忙拿物资。幸好大家都坚持到了山顶平台。
　　据HS市登山协会爱好者介绍，这条路是爱好者们开辟出来的，平日大家都走这条道，所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虽说是一群爱好者，其实只有几位领队是真正的爱好者，其他都是如程菲一样被撵出来的肥宅，互相知道情况后，大家不再拘谨，忽然间就找到了共同话题，就差点拥成团而泣。
　　“哎，大家把帐篷架起来呀！”领队真有点无语，但好脾气的他们耐心指导大家如何架帐篷。。
　　男生们一点点琢磨帐篷，女生们就做饭。在野外做饭对她们就是个不小的挑战，首先得有火。看着柴火熏的白白净净的姑娘们狼狈不堪，二队领队看不下去，过来卸下锅，趴地上点燃柴火保证浓烟小了，才放心去干自己的事。黄越虽然不熟练，但学的很快，在姑娘们中间很快建立了大姐的形象。
　　第一次架成的帐篷不是那么美观，部分地方有些凹凸，领队也尽力了，筋疲力竭的大伙匆匆吃过晚饭，要么躺下小憩，要么周围散步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