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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漆黑的少年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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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比,霍比......”
  一阵阵悠长的呼喊声在我的耳边萦绕。我努力地睁开眼,但周围漆黑一片。我又试图站起身来,找寻呼喊的源头,但无论走了多久,声音的源头似乎一直与我保持不变的距离。我害怕地尖叫着,希望得到回应,可怖的是我用尽了气力,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哪儿?
  我为何在这里?
  正当我陷入无尽的恐慌之时,眼前星星点点亮起了微弱的光芒,起先如同点蜡烛一般,一个接着一个,逐渐点亮,紧接着周围便是大片大片地亮起,最终这些光汇聚成一条长带,宛如流动的河流,从我的身体里穿入穿出。我的胸口开始有些热,这股温热霎时间跟着光带流淌到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全身。渐渐地,温热一点点夺走了我意识,令我再度昏睡过去。
  传出怪声的山洞,洞口只有三尺长,但足以让一个成年人爬进去,但如果遇到危险,在洞内他们几乎毫无反击之力的。狭窄的洞不支持他们做出大幅度动作。潘谨慎地将衍虫放入洞内。
  这是一种主要用于追踪的虫。衍虫可以共鸣到特定虫子的叫声,而这种声音往往超出了人类的听觉范围。并且它会被这种声音吸引到目标的周围。衍虫本身并不会发光,但捕虫师们为了在夜间也可以顺利猎虫,便在幼虫时期,用荧粉喂食衍虫,让它们变得像萤火虫一般,可以发光发亮。而与萤火虫不同的是,这种光亮并不由衍虫自己控制,只取决于荧粉的作用时间。
  潘一是想利用衍虫的光亮查看洞内的情况,二是确认洞内是否存在其他的虫。如果洞内狭窄不便于行动,而且洞内确实存在虫的话,他们就要打消进洞的念头。
  只见衍虫先是慢慢悠悠地毫无目的地在距洞口不远的洞内飞来飞去,借着衍虫的荧光,可以看见洞内似乎很大,应该可以站下几个成人。佐治觉得没有问题刚要准备进入洞内,潘打断了他:“看!”潘指向洞内的衍虫。
  衍虫的飞行轨迹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它们杂乱无章地飞行,在潘看来像是在躲避什么。这让他开始警觉起来,他按捺住冒险家的热血,直觉告诉自己还要在耐心地观察一下才能做决定。
  虫子们似乎碰到了隐形的墙壁一般,最终停在一处,不断地打转,不离开但也不再向洞内深处飞进。
  佐治提醒潘前辈:“前辈,眼镜。”潘望了一眼佐治,他早已经戴上了色镜。
  色镜是一种捕虫特制的镜片。捕虫师们主要的猎捕的对象叫做时间虫,这是一种啃食时间的虫子。它们的存在本不可能被人类发现,但因为某个契机,时间虫的存在被人类知晓。它们的秘密也在那时被人类掌握。活在正常世界(指现人类生存的世界)的人是无法直接观测和触碰到时间虫的本体。但利用色镜可以看到它们在这个世界的投影,即虫影。不同状态下的虫影会散发出不同的光芒,根据光芒的颜色,捕虫师们就可以正确猎捕对象。而即便可以通过虫影推断时间虫的存在,因为时间虫本属于异度世界的生物,正常世界的人和绝大数生物都不能接触到时间虫的本体。唯有一种亿万年前的虫子的化石,可以接触时间虫的实体。捕虫师们利用这些化石,加入了特殊的辅助材料,制作成网,即石虫网,专门用来捕捉时间虫。
  被眼前奇特异像深深吸引的潘,竟一时间忘记了用色镜。他忙拿出镜片戴好,与他所想不同的是,那阻止衍虫前进的隐形墙壁处,并没有时间虫。不仅如此,在其他地方,潘连一丝的虫影也没有看到。
  潘觉得事有蹊跷,他在内心考量着是否应该深入洞穴。毕竟这种情况他从未见过,在洞穴深处会有怎样的东西呢?这种情况下,自己和佐治能应付得了吗?但如果不调查明白,那自己和佐治此时留在此地的意义何在?自己身为一个捕虫师肩负的责任何在?
  正在潘在内心做着激烈斗争的时候,佐治已经进入了洞穴。意识到佐治的行动后,潘才惊醒过来,对佐治呼喊到:“等等!”
  佐治停下步伐,潘跟着进入了洞内。
  “我看潘前辈一直在发呆,叫您您也不睬。我就先进来了。”佐治笑嘻嘻地解释着。
  潘理了理思绪,事已至此,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告诉佐治,一但他发出信号,就要立刻撤退出洞,此次的目的只是勘察情况,绝对要避免战斗。
  二人来到了衍虫停留的地方,将衍虫收入虫瓶中,又互相给了一个眼神,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瓶中的衍虫躁动起来,不停地撞击着瓶身。其中一只在猛烈地扑撞下,倒在了瓶底,虫翼仍然在急速地抖动着。
  随着继续的深入,洞内的空气突然开始变得粘稠,让潘透不过气来。他想转过头告诉佐治立刻撤出洞外。但整个人如同被无限拉长一样,大脑做出的指令,一直无法传到达肢体,身体动弹不得。他开始觉得就连意识也变得奇怪起来,思考变得特别漫长。就连随之所产生的惊恐,也迟迟还未从潘的神经出发。他想叫一声“佐治”,却连第一个字都要花上无穷尽的时间,才能在脑海中浮现。一切都变得如此漫长,时间似乎在此刻完全停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潘眼前的一切开始发生奇异的扭曲,衍虫的光线被无限拉长弯曲,自己的身体也跟随这光一同畸变,他甚至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后脑勺和扭成麻花状的后背。身后的佐治早已经变得不成人形。
  距离潘和佐治进入洞穴,不过才几分钟而已,但对潘而言这段时间就像几世纪那么长,甚至更长。他的思维连同肉体全都陷入了不可思议的停滞中。在随后的几分钟内,光是“想”对他而言,都不可能做到了,更别说“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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