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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虫鸣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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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啸的狂风卷起大片大片的雪叶一层又一层倾盖着大地,阿贡雪山早已经被黑云吞没了半截。
  村民们都聚集在每年举办盛宴才开放的礼堂里,焦急地等待着捕虫队归来。优十分担心哥哥,几次想要上山都被阻止了。那也是当然的,在这种恶劣的天气和不明的怪声下上山,无疑是危险至极的。优自己也明白这点,所以她才如此担心哥哥的处境。
  不一会,尼丁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堂告诉大家,捕虫队的人回来了。大家悬着的心稍稍安放了下来。优迫不及待地冲出大堂。屋外的雪已经埋没到优的脚面了,她欣喜地看到了有进村的人影,但随后令她又忧心的是似乎只有一个人回来。顾不上那么多想法,优径直冲向了那人。
  “格林?”
  “......优?”
  “哥哥他们呢?”
  “进屋再说吧!”
  从阿贡雪山一直来回奔波,加上恶劣的天气让格林体力早已经透支了。在回来的路上,他曾一度以为自己可能要被这大雪埋在山里了。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连滚带爬地回来了。尼丁拿了一壶烫好的酒递给格林,格林接过便是咕咚咕咚大口灌下。众人待格林小憩了片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骚动,便七嘴八舌地问着。
  “格林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潘和佐治呢?”
  “......”
  嘈杂的声音不像是询问更像是一种责备,在格林耳旁萦绕,疲惫感倍增,令他的脑袋一阵阵眩晕。
  卜普村长用拐杖用力击打了几下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平息了众人的声音。这一瞬的安静让格林如释重负,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是虫吗?”卜普发话问到。
  “不清楚。我们在山上寻着声响找到了一处洞穴。根据我们判断那是个新出现的洞。我们想要探索那个洞穴,但又怕万一。所以决定让我回来通知村里人,潘和佐治去看看洞内的情况。”格林回答到。
  优激动地说到:“那样太危险了!天气这么恶劣,如果真遇上了虫的话,即便是哥哥......”优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她怕自己一语成谶。潘的处境让她忧心忡忡,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继而便生出一股愤怒,她冲格林诘问到:“为什么你不阻止他们!你难道不担心佐治吗!”
  对于优的指责,格林感到一阵恼火,他反驳到:“我一开始就劝说过他们回村从长计议。但是潘执意要去,他是队长,我又不是!我有什么办法!”
  “好了好了。”卜普极力平复着两人的情绪。
  “要是金在就好了。”人群里不知道谁提了这么一句。
  金是梅布村现役唯一的Ⅰ级捕虫师,他曾经是卜普的弟子。实力在整个帝国,不,应该说是整个大陆上都排得上号的捕虫师。不过,金早在几个月前跟着从国都来的捕虫师们去了国都。现在他并不在梅布村。
  人群瞬间又炸开了锅,纷纷议论着。卜普又用拐杖重重击打了几下地面,说到:“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营救潘和佐治,然后弄清楚怪声的源头。”
  大家纷纷低下了头,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梅布村现役的捕虫师并不多,金,潘,格林兄弟和塔奇。剩下的便是几个还在学习中的毛头小子了,他们现在根本没有能力独当一面。金和塔奇都不在村子里,潘和佐治困在山中,也就是说,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人只有资质平平,大家都不看好的格林了。而格林的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这些。他也低着头,攥紧了手中的酒壶。他曾无数次地想像,想像在面对着金和其他捕虫师都对付不了的虫时,自己在最危急的关头出手,一举打败了所有的虫。村里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原来他才是天资卓越的捕虫师,只是没有展现出来而已。
  而这次确实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只剩下他一个捕虫师了,只有他可以。格林在脑海中告诉自己。
  然而现实是,还在捕虫实习中的罗格站了出来,说到:“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实习生去吧。”说完,罗格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实习生。
  “不行!还是让格林去吧!”优反驳到。
  “他?”罗格轻蔑地看了一眼格林,嘲讽到:“当了5年的捕虫师却仍然才是个Ⅲ级,靠他?”
  “你说什么!”格林愤怒地站立起来怒吼着。
  罗格也不甘示弱,继续挑衅他:“难道不是吗?说自己回来通报情况,我看你是害怕地逃走了吧。”
  怒不可遏的格林一把抓住了罗格的领子,扬起另一只还拿着酒壶的手,就要冲罗格的头砸去。卜力一把抓住了格林的手,阻止了他,并对罗格说到:“罗格,说胡话也要知道分寸!大家现在应该商量营救的对策,而不是出风头起内讧!”
  最后众人一致决定等暴风雪停息后,由格林带着卜力等实习生上山去寻找潘和佐治。卜普一再强调一旦和潘他们碰头便要立刻先回到村子里。如果真的是虫在作祟,那更要避免战斗。
  回到家中的格林,内心愤愤不平,已然没有了当救村英雄的得意感。众人的态度使他内心充满了憎恨,憎恨优的指责,憎恨罗格的侮辱,憎恨卜力的多管闲事,憎恨其他人歧视的眼光。他竟然开始希望潘和佐治干脆死在阿贡山算了。这一瞬间的邪念转而又变成了一阵罪恶感,他有点神志不清了,一拳重重地击打在立柱上。他暗暗发狠自己一定要超越佐治,超越潘,超越金,成为令所有人都拜服的男人!
  虽然已经制定了计划,优却等不及了。暴风雪下得很大,她在想今晚会不会停?今晚如果不停的话,明天会不会停?如果明天也不停的话......她越想越害怕,坐立不安。她再三思索决定今晚便去寻找哥哥和佐治。优带上了一些捕虫用的装备和防风大衣,就连夜上山了。
  一个漆黑的身影离村口越来越远,逐渐融入了更远处的阿贡雪山中。。
  屋外的狂风肆虐咆哮着,夹带着雪叶如同冰冷而锋利的刀片,瞬间夺走了优脸上和四肢的知觉。但优的内心没有丝毫在意,她只想着哥哥他们能平安归来。
  厚实的积雪覆盖了以往熟悉的小路,让优在山路上举步维艰。在如此严苛的天气下赶路,无疑是白送性命。而且长时间的风冻令她的体力和体温快速下降。她不得不停下步伐,找了一处背风的土壁,砌了一个简单的雪屋,升火取暖。疲惫和温暖的火光令优的眼皮越发沉重,优蜷缩起身子,逐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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