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六中的住校生是要上晚自习的，对高三的学生来说这段时间还是很有效的，这世上从不缺乏天赋异禀的人，平凡普通的就遍地如鸡毛了。除了努力，似乎别无他法。可A班的同学依旧我行我素，虽不至于大张旗鼓的开个茶话会，但那满天飞的小纸条成了彼此联系感情的桥梁，作为支撑起桥梁的两位大佬却丝毫不关心同班同学在干嘛，一个认真学习，一个认真看人。
　　“小白，你看了一个多小时了，累不累呀？”孙哲趴在桌子上，把脑袋往杨白的课桌上蹭。“不累”杨白瞟了眼身边的人，要不是一下看见他那被包裹的像猪蹄的手，他发誓他绝对不会回话。“那不累的话，你就再看会好不好呀”孙哲看了看周围的同学都在收拾东西，知道是下课了，晚自习是没有下课铃的，大家自己按照时间下课。“我本来就是要看的，你别说话了，打扰我”杨白随口就这么一说，反正他现在心里很烦，从他进教室看到孙哲起，他就浑身不舒服，说不出来为什么，正当自己考虑要不要来个假装失忆的时候，他倒好先去跟人打群架了，再然后……算了，就这样吧，无视他！
　　孙哲咂咂嘴，不说话了，就安静的趴在那，听着旁边的动静。很轻的翻书声，鼻尖有一阵阵清冽的香气，不同于商场精心调配的香。就像大雨过后充满了干净，令人放松。孙哲觉得自己困了，很久没想过睡一觉了。
　　“哎哎哎，同学醒醒。”孙哲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大叔伸手要拍他，本能的躲开了。“你怎么在教室睡着了呢？快回宿舍吧，要关门了。”大叔说完就转身走了，继续去别的教室检查，孙哲用手捏了捏鼻梁，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好似做梦一般，缓了一会，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朝着校门外走去。
　　杨白坐在宿舍的椅子上，一会看看手机，一会看看门口，反正他是不会觉得把孙哲丢下有什么不对，他能为了别人一挑六，还不能自己回宿舍了，啧。就这样一直等到宿舍熄灯了，对面那张床也没等来他的主人。杨白不耐烦的站起身，摸着黑洗漱，又摸着黑上床。掏了掏手机，看着屏幕，微信没有，电话没有，邮件........没有。艹，关我屁事。
　　第二天早晨，A班的同学们破天荒的看到后门趴在桌子上的熟悉身影，白神居然来上早自习了。
　　一楼：哎哎哎，白神来上早自习了
　　二楼：想围观，但不敢
　　三楼：？？？？今早有考试？
　　四楼：据知情人士透露，白神想换个地方睡觉
　　五楼：把楼上祭天吧！
　　六楼：可
　　七楼：可
　　八楼：哎，白神从初中一直到现在就霸占着两个校区的第一，全校老师的掌中宝，这么多年，除了住校生的晚自习，谁见过白神上早自习的啊？
　　九楼：话是这样，可谁知道呢？
　　十楼：高价求知！
　　十一楼：高高价求知！
　　八楼：咳咳，某有内情曝光，加友可告知，性命相换，请勿砍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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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杨白知道自己的某些行为能带来收益，他就不会允许某八楼这样的存在了。他可以成为杨八楼。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老赵觉得今天的早自习哪里不太对，想不起来就去A班晃晃吧，崽子还是那些崽子，好像还多了一个，又觉得少了一个，老赵严重怀疑自己老年痴呆提前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老师，你趴在门口干嘛呢？”孙哲一上楼就看见赵老头挨着教室后门，半蹲在那，换作平时他肯定无视掉，但谁让小白坐在后门呢，虽然他是个小没良心的，不过也没事，就凑过去，就让他给发现了后门有个洞，眼睛凑过去恰好能看见班里的大多数人，包括他在睡觉的小白。
　　老赵做贼心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差点给忘了，班上来了个体验高三生活的天才，对，就是少了他，“你在这干嘛呢，上早自习了，快给我进去！”老赵觉得自己很机智，拿出班主任的威严，学生就不敢说什么了，然后他就看着那个学生目不斜视的打开后门，走进去，然后关门。嗯，A班很正常，得出这样的结论，老赵回去继续喝茶了。
　　孙哲看着旁边呼呼大睡的人，想捏捏耳垂，想摸摸头，还想.........想得太多了。其实这次他回来说不害怕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怕呢，眼前的这个人啊，自己是一点办法没有的。笨拙的想要靠近，却反而觉得越来越远了，昨晚他醒了之后决定还是先回租的房子里，不要太着急。
　　杨白在孙哲进来后就醒了，然后呢，继续睡吧，反正他是不会问他昨晚去哪了，关他屁事。
　　早自习下课了，徐松松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每科的作业按照课代表收齐，他来清点统计，理科班嘛，无非就是试卷。A班的同学情况特殊，像杨白这样的全能型选手还是少见的，所以他的作业不用交也没关系，反正他的智育分高的吓人，一学期不写作业也扣不完，其他同学就自己挑选吧，如果你觉得这科作业可以不写，没关系，扣相应的分就行，每次考试过后各科都会进行清算，分不及格的没关系，七楼一层楼的厕所呀，教室呀，各种清洁卫生都会准备好，保证大扫除和交作业，你会选择后者，要说这样的坑人制度也就只能老赵想的出来，爽和不爽一字之差。
　　徐松松一直在孙哲耳边念叨，他觉得作为班上的学习委员得务必把A班制度给新同学讲清楚，扯明白。然后呢，就见孙哲大佬撇了他一眼，眼睛里写满了“不准说话”这四个字，是的，他忘了今早大佬旁边还睡着一个白神，虽然大佬眼神很可怕，但好在白神没有醒的意思，感激的回了大佬一个眼神，就夹着卷子跑了。。
　　相安无事的一天，高三的学生往往是精力旺盛的，结束完一天的课，大家都希望投入周末的怀抱，别的班不清楚，但A班的老赵经过与年级组的据理力争后，在高二的时候就为他们打开了周末新世纪的大门，为了回报老赵，A班的成绩让六中在全省高三届横着走。至此高三年级组长对A班也就格外宽容了。与他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
　　杨白虽然一直在A班，但快三年了与班里的同学都不接近，唯一走得近的也就唐立，但这两人在班里也没啥交集，各学各的，除了私下里看见他俩在一起过，就没啥了。只能说神就是那种只能听见，无法靠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