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伤亡

　　“得福你带五十人绕过去从后面进攻！李佑你带二十人骚扰他们左翼！陈磊你带一百人进攻村里一定要把刀疤拖住！张英你带五十人攻打村子左翼！主公！借李虎一用！”钱宏文颇有大将之风的发号施令，请示李佑之后派李虎领五十人从右翼进攻村子。围三阙一！钱宏文的策略很简单但也很实用。钱宏文领着剩下的家丁从正面攻打吕强部土匪。
　　李佑在十个亲兵的保护下也冲了上去。一阵枪林之后土匪倒下了十几个，吕强见状连忙上前砍倒了两个家丁，后面的火枪手对着吕强就开枪。
　　砰砰砰！一阵枪响吕强连英勇的姿势都没来得及摆就摔倒在地。不到一刻钟就歼灭了这百十人的土匪，李佑他们整理下队伍就向村里进攻。
　　“挖通了！我看看！大哥！里面有两个娘儿们！”一个土匪顺着挖出的洞口向里看了一下对刀疤报告。里面柯梦儿和小梅听到土匪的话语尖叫了起来。
　　“哈哈……把人抓上来！别伤了她！”刀疤松了口气，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抓到人，要是早知道就不做这个麻烦事了。不过既然抓到了那就好，总算没白费力气。叫来丫鬟问“你看看她是不是你家的小姐，柯梦儿？”
　　得到肯定答复的刀疤吩咐：“把人带走！撤！这两个没用带着还是个累赘，杀了！”说着指了指丫鬟和小梅。一个喽啰一刀把丫鬟砍死。因为怕伤到柯梦儿也是因为她一个少女不怕她跑所以土匪没怎么抓紧。柯梦儿挣脱抓她的人护住小梅。
　　“不准你们伤害她！不然我就死在你们面前！”虽然自己怕得不行但柯梦儿还是听出土匪的目标是她，勉强的护住小梅不让土匪伤害小梅。
　　“杀了！”刀疤不为所动。正打算亲自出手就见手下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刀疤停了下来打算等手下禀告完了之后再来杀小梅。
　　“大哥！官军打进来了！强哥战死了。”一个喽啰连滚带爬的进来报告。刀疤一听也不管小梅的死活了大叫一声：“撤！”
　　“大哥只有村后面没人”一个头目跑来禀报。
　　“为三阙一？当我会上当么？走！从侧门打出去！”刀疤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可惜他碰见了李虎，李虎因为要护卫李佑就很少有仗打，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那他还不把以前憋的火气都发出来。
　　李虎看到刀疤领着人向他冲了过来高兴的哈哈大笑。提着李佑专门为他打造的加重长刀就砍了过去。刀疤一看李虎他们的装束就认出是李佑的盐帮。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李虎比刀疤厉害些，可是刀疤因为急于逃命就与李虎打的时候只攻不守。
　　两人战在一起打成了一团，几个回合下来两人打了个平手。可土匪们打不过家丁队呀。不过因为人多示众也占了上风，可陈磊张英带着人一加入，两面夹击之下土匪是节节后退。
　　等李佑他们来援，没有人指挥各自为战的土匪很快就被杀的杀，抓的抓。而刀疤也被李虎砍掉了脑袋。战斗结束之后李佑看着几乎成了白地的柯家庄，叹了口气，我要是失败靠山堡也会是这个样子吧。“主公找着柯小姐了！”李佑过来禀报。
　　“在哪？她没事吧？”李佑看到李佑脸色不对急忙问了起来。
　　“没什么事情！现在她跑去自己家了。”李佑心里不舒服的说，他刚从柯家出来，所有的妇孺都死了连婴儿都被摔死了，跟平常的死人比太震撼，太残忍。他的心灵受到这种冲击到现在也没缓过劲。李佑连忙向柯家大院走去。
　　“唉！”李佑看着跌坐在地失魂落魄默默流泪的柯梦儿主仆二人，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深深的叹息一声。看着满地的残尸忍着恶心对着李虎交代“先叫人把尸体都收敛了，除了为他们报仇我们也做不了什么，让他们都入土为安吧。”说完李佑静静的看着柯梦儿，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抚平她的伤痛，只能默默的守护在旁边。
　　“主公！天亮了，大家都等着主公你去主持葬礼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虎提醒李佑还有重要的事没做，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李佑回过神示意小梅扶着柯梦儿去祭拜父母。也许是坚强一点经过半夜的消化，小梅虽然还是很害怕但是也算平静，恢复了平日里的手脚麻利。扶着自己小姐向村口走去。
　　李佑来到村口看着柯家庄男女老幼的尸体，双眼瞬间通红，暴戾的喊：“把抓住土匪都杀掉！不要俘虏！他们不配！”
　　“主公万万不能啊！自古杀俘不详阿！”钱宏文立马劝谏。
　　“可他们不配活着！连孩子都不放过！就连草原的蛮族都还不杀车轮以下的孩子！他们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他们都是些畜牲！杀了他们！”尸体散落在村里与集中到一起的视觉冲击差别太大。李佑不能接受这样的惨剧，更不能接受凶手还可以有投降免死的结局。
　　可李得福几人苦苦劝阻说：杀俘不详而且如果杀了他们以后就没人再敢投降了。那样的话以后的战斗会损失更大。李佑看着几人坚决反对就退了一步，凡是手里边有血债的都杀了，剩下的留作苦力赎罪。几人都没有意见，他们也恨不得都杀掉。
　　李佑看着李得福几人带着人亲自甄别土匪准备等下活祭死者。心想：我都融合了李佑的记忆了，怎么和他们的想法还是差别那么大？
　　李佑看着近两百个俘虏只活下来三十多个，其余的都有血案被祭祀村民的杀了。满意的紧绷着的脸也松动了起来。一场简单又血腥的葬礼之后。李佑问小梅“你们有什么亲戚可以投奔吗？”
　　小梅摇摇头说：“只有四少爷在江南读书，舅爷家搬到了大同。没有别的亲戚可以投奔了，呜呜……”说着就哭了起来，只希望面前这个救了她们的杀人狂魔能大发慈悲的放了她们主仆二人。
　　“既然如此那你们先跟我一起去靠山堡暂住，等你家少爷回来再做打算好吗？你们放心我是好人，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就是靠山堡的李佑！”小梅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李佑，就问柯梦儿的主意。叫了好几遍柯梦儿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李佑认出是他，眼神灵活了一下又暗淡了下去。点点头表示同意。
　　李佑给柯星河夫妇的坟墓磕了几个头，心里念叨：未来的岳父岳母们，女婿李佑给您们磕头了。您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您们的女儿的。我们会常来祭拜你们的。祭拜完柯家庄村民，李佑叫大家带着战利品押着俘虏，抬着伤员和牺牲的家丁向回走。
　　李佑走在回靠山堡的路上，看着家丁们抬着三十二具阵亡的尸体，心里想：这可是家丁队成立以来第一次伤亡这么多的人。我是不是做错了？为了我一个人的事，就叫这么多的人付出生命。唉！不过已经做过了后悔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弥补吧
　　今天整个靠山堡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在紧急修建的陵园里李佑带着全体家丁在为牺牲的兄弟送行。
　　虽然陵园只修好了一小片但是依旧显得非常庄严。李佑为每个陵位都敬酒上香，并宣布自己死后也要和大家葬在一起。从盐货生意里拨出一成利润专门为以后的烈士家属提供上学、治病等帮助，生活不能自己解决的全部由盐帮承担。以后烈属的家人优先选拔进家丁，优先升职等等。
　　从上午到傍晚所有人都祭拜完之后，大家才回到堡里。李佑的心情也不好受，默默的走回家里处理琐事。
　　赵涛静静的在人群后面看着李佑祭奠死者。真可惜他不是朝廷的将军，不然……
　　李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就照例去李敢生家找柯梦儿，这个名字是小梅告诉他的，梦儿。庄周梦蝶么？李佑的古文七窍通了六窍，想不出什么诗情画意的形容词。他只是感觉梦儿这个名字真好听啊。
　　到了李敢生家看见周氏正在院子里忙活着给小宝换上刚做好的新衣服，“小宝！好看吗？”李佑捏了捏小宝肥嘟嘟红噗噗的脸蛋。周氏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李佑和儿子玩闹。
　　“不要捏我的脸！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小宝不乐意的拉开李佑的手。“那你告诉我新衣服好不好看。”
　　“我的新衣服是最好看的！比狗剩的还要好看！”狗剩就是堡里的小孩和小宝同岁。
　　“哦！对！小宝的衣服是最好看的！”李佑逗着小宝眼睛却瞟上在墙角呆坐的柯梦儿。说完走向小梅。
　　“现在你家小姐还是这样么？”看着柯梦儿憔悴的脸庞暗淡无光的眼神，李佑担忧的问小梅。小梅点点头没说话。李佑叹息了一声，怎么才能叫她不像现在这样的如同行尸走肉呢？后世的人伤心都会干什么？喝酒？这个不行。拼命的做事？这个可以有！
　　“我们靠山堡不养闲人，想有饭吃就得干活！谁也不能例外，包括我在内。”李佑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对柯梦儿说。柯梦儿在小梅的再三重复下才抬头看向李佑。
　　“什么事？”柯梦儿沙哑的问，因为好长时间不怎么说话的关系声音像指甲划动的玻璃声。李佑又重复了一遍。柯梦儿直愣愣的看着李佑，把李佑看的都起鸡皮疙瘩了，才咬着下嘴唇倔强的说“我会找事做的，不会吃白饭！”
　　李佑看着眼前的佳人，眼里带着水雾却依旧倔强的挺起下巴，有些心疼。但为了她可以早日走出阴影咬住牙压下不忍。“不用了！听小梅说你喜欢算筹，我们靠山堡没几个识字的，你从明天开始就做我们的帐房。”李佑不容拒绝的决定了下来。
　　柯梦儿默认的没有反对，也许在她看来做什么都无所谓。李佑看到她这个样子张了张嘴，唉！叹息一声的走了。连周氏留他吃饭也没答应。
　　小梅听着李佑冷冷的话语，担忧的看向李佑。却看到李佑给自己使眼色，明白他是在帮小姐解开心结就不在说话了。她是真心希望小姐能够没事。
　　李佑走向盐田去看看进度，自从盐田出盐上了轨道之后。李佑是有事没事都要去看看。只要他一看到白花花的海盐从盐田里抬出来，他的心情就会格外的好。因为刚才在柯梦儿那导致心里不痛快，所以他现在趁天还没黑去看下盐田让自己心情好点。
　　“四伯，跟你商量个事呗？”李佑走在路上看见李老四坐在堡门口的青石板上，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来来往往运盐的军户们。我天天找懂内政的人，这跟前不就有个有经验的么？虽然他把靠山堡管理的不怎么样。但是他总知道一些管理的东西吧？总比我天天没头没脑的瞎忙活强呀！怎么以前没想起来？难道这就是灯下黑？
　　“什么事啊？说吧。”李老四疑惑着问，李佑自从成立了盐帮之后就再也没找过我呀。
　　“四伯你看，我们堡的人是越来越多。这人一多事就多，我也不会处理这些事。就是想请四伯你来帮忙做我们的政务长，当然不是什么官，只是我们私下的叫法。就是和王伯一样，你给掌握个方向。行不？”李佑向李老四发出邀请。
　　“恩……可以。”李老四心里是千肯万肯嘴里依旧故意沉吟了下才答应。心想：李佑终于也找我了。我一个百户总不能主动去求李佑给个事做吧。现在好了，我看回去老太婆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好，四伯你明天就来上任吧。我先走了。”李佑找到了暂时的内政官，心情也好了起来。就回家休息去了。
　　作为一个省府，济南很是繁华，非常有省府的气象。在城内连秋老虎也不能阻挡人们买卖的热情。到处都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人群像一股洪流冲刷着缇岸，好像要把济南撑垮一样。而济南的城墙就像一个坚固的提坝牢牢的把人潮圈在城内。。
　　翡翠舫，听名字好像是做玉器生意的，但人们从它里面传出的胭脂味与嫣声笑语中，明白它是一座寻花问柳的好去处。当然泥腿子是去不起的，只有那些贵人才会去翡翠舫寻乐子。经常从里面流传出可能连作者也不懂的诗词，那是用来赞美姑娘们的。像李佑这种人那就更不可能懂了。每个从翡翠舫经过的男人，大部分都会伸头向里看看，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今天翡翠舫和往常格外的不一样，天还没有彻底的黑暗下来，就有那寻欢买乐的人早早的来了。进入大门来到大厅里面，喧嚣的声音震耳欲聋，为何今天人们来的那么早？原来今天是翡翠舫头牌清馆人飞燕出阁的日子。飞燕自然取的是赵飞燕的典故，这也能看的出这个飞燕的美貌。很自信的敢跟能跳掌中舞的赵飞燕同名，就可见一斑。众人都在猜测谁会得到她的红丸，给她梳拢呢？有那豪商大着嗓门喊非自己莫属。也有那拿着折扇的书生胸有成竹的自信满满，看模样那也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