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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无神太荒 / 第一章 马踏定野

第一章 马踏定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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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长风破云霄,千帆旌旗布长空!
  孤城定野如巨浪中的扁舟,在秦军山海般的呼啸声中摇摇欲坠。血色染红了这片荒芜的土地,楚国将士的身躯堆叠在两军阵前。
  今日,这楚国边境小城定野已葬经送了数万人的性命,城中百姓哀呼一片,他们知道今日破城,虎狼一般的秦军定会将他们生吞活剥。
  在定野的城楼上,独孤啸满面刚毅之色。他何曾不知秦军的凶悍,他何曾不知楚王根本没有给他们派出援军。
  “将军,撤吧!”一位副将跪倒在独孤啸面前,声音中有着些许的颤抖。如此死守,孤城必破,城破,则无望生还。
  独孤啸双眼寒光乍现,手中长枪呼啸,似冷光出匣,势若雷霆。轰然声中,那副将的人头直接抛飞出去,如柱鲜血从脖颈处喷洒而出。
  “有敢言退者,定斩不赦!”独孤啸面色异常冰冷,缓缓转身,看着战甲残破浑身淤血的将士,再望向城中哭喊一片的百姓,独孤啸不禁悲从中来。
  但此时,不是他悲伤的时候,就算城破,他也不想定野军民屈辱的死去。若是必死,也要将身躯献给这血色的战场。
  抬头,望着低沉的天,独孤啸声如惊雷:“袍泽们,独孤啸生于定野,必将此躯葬于定野,空活六十余年,掌定野军二十余载,不求功垂万古,但将此身热血洒在这定野城上。”
  转身,独孤啸望向秦军,此时秦军正有山呼海啸之势,但独孤啸的目光没有在秦军身上,而是在他们的脚下。那里,就是定野城主魏无忌的葬身之地。
  “城主战死,魏家儿郎无一生还,秦军铁骑可踏破我城池,虎狼屠刀可残我身躯,但我定野军魂将毅力在九幽大陆,万世不灭。”
  独孤啸双眼迸发出血色的光芒,满身残破的战甲在风中猎猎作响,长枪指天,悲壮之色渲染在整个定野孤城。
  突然之间,秦军死寂一般安静下来。大军分开两侧,一骑战马缓缓走出,此马高约丈许,浑身上下幽暗魂火不住蒸腾。
  烈焰战马,虽说只是初级的魂兽,但体内流淌着远古魂兽的一丝血脉,战力不强,但其奔行速度极快,一般的魂兽可不能比拟。
  战马之上有一人,身穿虎头吞金甲,映在阳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这副盔甲在秦楚边界可谓是大名鼎鼎,甲胄的主人是有着人屠之称的嬴驷野。
  此时嬴驷野来到军前,手中提着一具尸体,脸上满是轻蔑之色,随手将其仍在地上。
  独孤啸看得仔细,那正是城主魏无忌,此时他的尸首已残破不堪,周身上下满是伤痕,不断向外渗着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
  “独孤啸,闻你与魏老儿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今日若你开城投降,本座可将这老儿的尸首还给你,否则,现在,本座就将这老儿万仞碎尸。”
  嬴驷野目光如炬,手中长刀拄地,似要吃人一般。
  独孤啸老眼含泪,看着敌人羞辱八拜之交的兄长,自己却无能为力,但他定然不会这般将整个定野城拱手相让。
  “挞人尸首,人神不容,想要我定野城池,纵使赌上我定野儿郎的性命,也要撕扯下你一身血肉。”独孤啸近乎咆哮,气血不断上涌。
  噗!
  一口热血喷洒,独孤啸浑身摇晃,一只稚嫩的小手搀住了他。这只手属于一个少年,十一二岁的模样,眉眼之间与独孤啸极其相似。
  “父亲,你怎样了?”那少年急切的问道。这一日之间他已经失去了十二个哥哥,他不想,也不能再失去老父。
  独孤啸看向自己所剩的这唯一的儿子,眼中泪光更浓:“十三,怕不怕?”在他的脸上难得展现着轻柔,更有一种不舍和宠爱疼惜之色。
  这少年身穿战甲,脸上染着血,看那样子,已经在战场上杀了几番出入,少年声音稚嫩而坚定:“十三不怕,十三愿随父亲死守定野。”
  刚强如独孤啸,此时眼中的泪再也噙不住,一滴滴在脸颊上滑落。今日过后,世上再也不会有独孤家,再也不会有魏家。
  “好儿子,敢不敢随父亲杀出去,夺回你魏伯伯?”独孤啸知道,就算是杀出去,也夺不回魏无忌的尸首,但他必须要这么做,敌人侮辱兄长的尸身,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而无动于衷。
  少年独孤十三露出远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刚毅:“十三愿为父亲先锋,誓死夺回城主。”
  “我等愿随将军,誓死夺回城主。”三军齐声,气血翻空,仅剩数千将士,此时却无一人怯懦。
  “城中老少,愿随将军,誓死一战。”不仅是三军,城中无数百姓望向城楼那对父子,热血感染了整个城池,谁不是大好儿郎,谁家不是在这定野城中落地生根。
  独孤啸手中长枪紧握,有如此儿郎,有如此将士,有如此百姓,有何不能一战。
  就在这时,定野城门缓缓开启,门中十数骑一字排开,缓缓而出。战马之上,众人皆是白袍素巾,迎着冷风猎猎作响。
  纵使银甲闪烁,气冲九霄,也掩盖不住战甲下娇弱的身躯。不难看出,这一队突然出现在定野城门的骑兵,都是女子。
  “报!将军,不好了,城主夫人还有将军夫人出城去了。”正准备出城的独孤啸听到手下来报,赶忙向城门出望去,正看见那队骑兵奔向秦军。
  虽看不见正脸,但独孤啸认得那为首的白凤甲,正是城主夫人。在城主夫人身后还有独孤啸妻女,整个魏家与独孤家的女眷都在那队骑兵中。
  “母亲,姨娘,姐姐!”独孤十三望着那些奔向秦军的背影,声音有些哽咽,握住手中长剑,缓缓走下城楼,他要战,必死之心,不归之勇。
  男儿葬身疆场,与骨肉血亲同埋,独孤十三不惧,也不悔。生在将相家,为国捐躯,为百姓洒血,纵使历史的长河中不能留下他的名字,那又如何,独孤十三只想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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