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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东日报》的董事长叫庞有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老成，反而看起来非常年轻。
事实上也是如此，庞有德今年刚刚二十五岁。
《明东日报》也并非他创建的，之所以才二十五岁就成为这家报社董事长，主要是因为庞家的起身并不干净。
庞家是社团出身的，全家上下除了他以外都有案底，然后前两年全国打黑……
整个庞家被抓的抓，逃的逃，偌大个报社留落在庞有德身上了。
庞有德按照往日的习惯，翻看着今天的报纸。
《明东日报》近来的销量连续下滑，因为《查报》那边出现了一个大作，查温的徒弟汤巍另辟蹊径写出了一本小说，十分火热，为了炒作更是传闻其稿费开到了千字八百，又是一股热度。
“这汤巍该怎么拉拢过来呢。”庞有德躺在老板椅上思索。
突然听见了开门声，随后他便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我有办法让《明东日报》的销量更上一层楼！”
这个年轻人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庞有德被这豪言雷到了，皱眉问道：“恕我眼拙，你是哪位？”
秦文把《破碎虚空》的稿子放在桌子上，说道：“庞老板，你可以先看看这个。”
庞有德还没弄清楚秦文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稀里糊涂地翻开稿子。
开头第一章在他看来感觉有些压抑，结果第二章开始就很期待后续了，随后第三章开始觉得一阵舒爽。
这本书里的套路，到目前为止基本上没有任何一本书写出来，或许有但也没有写得这么干脆利落。
庞有德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小说，读下来只觉得身心舒畅，尤其是看见男主喊出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时，觉得一阵意气风发。
他对编辑这一块了解甚少，纯粹是以一个读者身份来看的，可依旧觉得这本书很有商业价值。
一口气看了好几万字，庞有德才把目光从稿子上移开，看向秦文，“抱歉，我看入迷了，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秦文说道：“庞老板客气了，我叫秦文。”
庞有德拨打了一个电话，让《明东日报》的总编过来，随后问道：“这本《破碎虚空》是秦先生的作品？”
“如假包换。”秦文脸上露出笑容。
庞有德开门见山地问道：“秦先生愿意将《破碎虚空》在《明东日报》上连载吗？”
“乐意至极。”秦文又问道，“不知道稿费怎么算？”
“这个必然会让秦先生满意的。”庞有德笑道，同时心里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把秦文套牢。
他虽然年轻，但也不傻，心里更是因为年轻而充满野心。
《明东日报》销量不佳的主要原因就是没有一部好的且能长期吸引读者的作品，单凭报纸上那些风月八卦根本无法持久。
而此时，秦文的出现让庞有德看见了希望。
“咚咚咚——”
《明东日报》的总编叫苏永亦，五十岁出头的模样，比《查报》那位李总编看起来要大一些。
“徐叔，来看看这部作品。”庞有德将稿子递了过去。
苏永亦疑惑地接过稿子，翻开一看，不一会儿眼睛就亮了起来。
“董事长，这本小说商业价值很高啊！许多剧情都可圈可点，而且非常新颖，绝对能够热卖！”看了几万字，苏永亦激动地说道，“我可以这么说，如果只是闲暇打发时间，把查温的小说和这本书放在一起，我绝对会选择这本书。”
一般看报纸上连载的小说的都是什么人？打发时间的啊！
庞有德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指着秦文介绍道：“这位就是小说的作者，秦文。”
“秦先生？你这部小说能在《明东日报》上连载吗？”苏永亦连忙问道。
“当然没有问题。”秦文笑容满面地说道，“不过咱们得先谈一谈稿费的问题吧？”
“可以，不过你能稍微等一会吗？”苏永亦也冷静了一些。
秦文大方地给了他们商讨时间，独自站在办公室窗边，眺望这座城市。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路边的广告牌五花八门，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一股繁华大都市的气息扑面而来。
“从今天起，这将是我的世界。”他在心里默念道。
“秦先生。”
这时，苏永亦走了过来，笑道：“经过我和董事长探讨，我们准备开价千字一百。”
“太低了吧？”秦文笑道。
苏永亦摇了摇头，“这已经不低了，秦先生是没有名气的新作者，一般这样的作者开价都没有超过千字五十的。”
秦文辩驳道：“那我怎么听说《查报》的汤巍开价千字八百？”
“那个稿酬可不能做标准。”苏永亦笑道，“千字八百只是炒作而已，汤巍的实际稿费其实是千字两百三。而且，汤巍虽然是新作者，可他毕竟是查温的徒弟，写的那本小说也很不错。”
秦文沉默了一会，突然看向庞有德，问道：“庞老板，你觉得我这本小说跟汤巍那本相比，怎么样？”
庞有德蹙眉道：“我觉得比汤巍的要好看——你想要多少稿费？”
“庞老板果然有见识。”秦文拍好笑道，“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毕竟我只是一个新作者。”
庞有德与苏永亦同时点了下头。
“不过嘛。”秦文话锋一转，“《明东日报》家大业大，庞老板更是年轻有为，我也不能闲得太小气，就千字四百吧。”
苏永亦在旁边听见这个数字，差点被吓得摔倒。
一般的小说名家稿费都才千字两百左右，查温的徒弟汤巍稿费千字八百也只是炒作而已，汤巍的真实稿费才千字230！
结果这货直接来了个千字四百？
庞有德心里也是微微有些怒气，“秦先生，你这个太过分了吧？”
秦文语重心长地说道：“庞老板，我要这个稿费也是为了《明东日报》着想啊！”
苏永亦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颠倒黑白了，信口开河说出了个天价，还美名其曰是为了报社着想，无耻至极！
庞有德脸上的笑容很僵硬：“请问秦先生是怎么喂报社着想的？”
秦文条理清晰地说道：“第一，我要的千字四百稿费对于《明东日报》的利润而言九牛一毛，但你们可以借助这个开炒作。一方面揭露汤巍的真实稿费，一方面炒作我，说我稿费比汤巍还高，是第二个查温出世。”
将自己与查温相比？苏永亦觉得这个人无耻还不要脸。
庞有德却微微点点头，有些认可这个计划。
如果这个计划运作得当，那么《明东日报》绝对会因此事成为舆论的热点，秦文也会名气高涨，可谓是双赢。
“第二，如果给我千字四百稿费，我们可以签订一个协议，我的下一部作品《明东日报》有优先权，只要其他报社价格没有《明东日报》高，哪怕与《明东日报》一样，我优先跟你们签约。”
庞有德微微一怔，这样子的话，秦文就基本上是被《明东日报》套牢了啊！
这与他一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
然而庞有德并不知道，秦文根本没打算写第二部作品，单是这本《破碎虚空》，即便精简下来也会有两百万字左右。
光写这一部已经够累人的了！
“当然，我还有几个条件。”秦文见庞有德心动，突然说道：“我希望《明东日报》能够为我预支两百万稿酬，这本小说我打算写三百万字左右。”
“不行！绝对不行！”苏永亦坚决摇头，“说句不好听的，秦先生，即便我们答应了给你千字四百的稿费，可谁知道你会不会第二天就不写了？”
庞有德委婉地说道：“秦先生如果在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我可以私人帮助你一下。”
言外之意也是不同意预支两百万稿费了。
“这样如何？”秦文答非所问，“我只要千字三百的稿费，外加小说百分之五的销售提成，同时先给你们五十万字的小说稿，你们预支给我一百五十万稿费。”
秦文的最终目的这才暴露出来。
谁也不敢保证拍的电影就能大卖，即便电影再好，可要是院线不给力，一样卖不了多少钱。
秦文最终想要的其实就是一百五十万的稿费作为拍电影的启动资金，而百分之五的销售提成则是为失败做考虑。
有退路才有勇气一往直前。
苏永亦还在吃惊于秦文的大胆，庞有德却豪爽许多，仅思考片刻就对秦文说道：“就这么定了，一个星期后我们正式签订合同，先让小说在报纸上连载一段时间，发酵一下炒作时机。”
“庞老板果然是办大事的人。”秦文笑眯眯地拍着马屁，“不过我们先签订一个临时协议吧。”
庞有德想让《破碎虚空》在报纸上连载一段时间来看看效果，以便于最终决定是否要签合同。
可秦文一样不想让自己吃亏，这段时间该给的钱还是得给的。
而苏永亦看着秦文脸上的笑容，心里则是感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临时协议很快就签订好了，庞有德主动邀请秦文前往一家咖啡馆喝咖啡。
秦文自然没有拒绝，与庞有德在一家咖啡馆畅聊，反正都是东拉西扯，商业互吹。
直到聊了十来分钟，秦文突然问道：“现在所有行业里面，拍电影是最赚钱的，庞老板有没有兴趣投资拍电影？”
“没有。”庞有德摇头，“拍电影风险太大了，去年我一个朋友投资了三百万拍电影，结果在电影院上映了一周，票房才五千块。”
秦文不由得失望起来，原本他还打算游说庞有德投资他拍电影的。。
可如今看来，估计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预算还差了一截啊，怎么这笔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