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霸凌

　　夜，五更寒。
　　青玄宗山门内东侧区域，一片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院落楼阁，坐落在这里。
　　这里是青玄宗入门弟子所居的青云院，院外千米处，便有几百亩良田坐落其间。
　　此时月上柳梢，清冷的微风穿过重重树影，吹入一座一进一出的小院内。
　　躺在半旧床铺上的吴回，被这股穿堂而过的微风吹得瑟缩了一下，手指不自觉的扯了扯身上薄被。
　　大约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小院的另一侧房间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吴回悠悠转醒，打着哈欠支起身子，眼神朦胧的瞟了一眼窗外，见天色已经蒙蒙亮，又听见隔壁赵安哥已经开始忙碌早饭，伸了一个懒腰后，便起身穿衣洗漱。
　　等一通忙碌做好早饭，窗外已经开始旭日东升了。吴回闻着锅里散发清香的粥饭，虽然素净的只放了米粒，却颗颗如珍珠般粒大饱满，清甜诱人。吴回暗道，仙人的吃食，果然与凡俗大不相同。
　　用小罐子盛了半罐，仔细将罐盖封牢，推门出了自己吃睡一体的小厨房，几步走到隔壁自家少主王骏驰的房门前，轻轻推门进去。
　　王骏驰昨日傍晚，去了同为落星城三大修仙家族之一，周家少主所住小院里吃酒，此刻正四肢大敞、鞋袜未脱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听着耳边传来微微打呼声，吴回心下叹息，几步走到小桌前，默默将盛着粥饭的小罐放下，却在收回手的时候，瞥见了放在桌角的一本薄薄书卷，书卷右上角几个大字，刺得他身体轻轻一抖：《引气化灵决》。
　　这就是青玄宗给每个入门弟子，人手一本的成仙之法！
　　吴回站在桌边，定定地盯着这卷《引气化灵决》，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悄悄转头抬眼望了一下躺在绵软床榻上，兀自呼吸平稳的王骏驰，吴回慢慢伸出手，想将《引气化灵决》拿起来，他想趁少主睡得人事不知的时候，悄悄看看。
　　毕竟这是成仙之法！多少凡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身为从小被王家买回来当小斯的他，吃尽人间疾苦，看尽世人冷眼。眼前的东西，如果他能偷学到一星半点，那说不定，将来也能保他富贵一生！
　　他打心底羡慕少主王骏驰，他从小锦衣玉食，不用起早贪黑的干粗活，天热有冰水，天冷有狐裘。王家主母对他自小疼爱有加，王家老爷训斥他几句，听到风声都会赶去救驾。
　　而王骏驰也就刚拿到这本《引气化灵决》的时候，认真闭门研读了半日。但是见里面的词句晦涩难懂，也就丢在一边不看了。整日去青云院其他几位相熟弟子哪里，饮酒作乐，谈天说地。
　　眼看吴回的手指刚碰到书卷，小院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压低的呼喊声：“吴弟？吴弟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田地里干活了！”
　　吴回气的闭了闭眼，暗骂赵安叫的不是时候，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讪讪缩回手，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将房门缓缓合上。
　　院中扛着锄头的赵安，见吴回从他家少主房里出来，以为他刚送完粥食，不疑其他忙热络的上前：“吴弟，咱们该走了。今天又是两亩地呢。”
　　赵安与吴回一样是小斯仆从，都是被家族安排过来，照顾他家少主的饮食起居，替他家少主干青玄宗安排的任务活计，好让他们安心修炼，不被宗门杂务干扰修炼。
　　赵安虚长吴回两岁，又见吴回长得有几分清秀，说话也讨人喜欢，便拍拍胸脯做了吴回的干大哥，每日早起都会叫吴回一起去干活。
　　刚来那几天，彼此热络接触中，吴回知道了赵安的主子叫赵天权，是一个长得冷漠锐利的小青年，他看人时目光清冷，让人触及生寒。不过，这赵天权可比王骏驰用心多了，平日里都呆在房间里参悟修炼，除了如厕，几乎都看不到他出来。
　　吴回转过身时已经换上一副笑脸：“赵哥你且再等我一会儿，我这还没吃饭呢。”
　　等吴回跑回厨房，将锅里已经变温凉的粥倒入碗里，张嘴快速几大口喝干净，放下碗拿上墙角的锄头，便同赵安出了院门，向青云院外走去。
　　半月前，青玄宗才刚结束三年一次的收徒大典。
　　前几日干活累了，坐在田坎上休息时，听赵安跟他闲聊：“这青玄宗虽说是仙门，大肆收徒下却也免不了要一笔好处费！我赵家家主为了让天权少主拜入仙宗，将来能有大出息，光耀赵家满门延续，也是拿出了家族百年积累的半数家产资源。不过光有资源还不行，得有上天眷顾赐予的灵体！这世间仰慕仙人遨游长生的世家贵府、王公贵胄的人家大有人在！可光有宝物资源，没有灵体一样还是被青玄宗拒之门外。“
　　吴回颇为羡慕的看着夸夸而谈的赵安，他是赵家家生奴才，天生就在赵家内院伺候厮混，知道的仙家门路也比吴回不知多多少。吴回自己，只是从外面人伢子哪里买回来的，不知道父母兄弟是谁，没有亲人帮扶，只能一直在外院干辛苦杂活！
　　这次若不是自家少主王骏驰实在太不像话，前往青玄宗前两日，还跟身边献媚讨好的贴身奴才，一起悄悄跑出去喝了花酒，家主老爷恨其不争，一怒之下打死了那两个，从小伺候王骏驰的贴身奴才，这才从王家府里所有适龄奴才中，挑中了长得几分清秀，人也安静懂事的吴回，也是希望自家儿子在青玄宗能收收心，没有谄媚谗言，日夜吹捧蛊惑，也许能好好长进，努力修炼。
　　赵安见吴回听得津津有味，一双明亮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一脸的期盼之色，便清了清嗓子，得意的凑近吴回耳边：“我再跟你说些劲爆消息，哼，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呢。”
　　吴回闻言乖如小兔般点点头，并讨好的替他捏起酸疼胳膊，赵安才满意地神秘说道：“这次青玄宗入门弟子中，来了天月国皇族两位适龄皇子一位皇女！天月国当今皇帝早就放言，天月国皇位将来的归属，得靠他们自己来挣！这不，收徒大典才结束半月，两位皇子大人已经开始四处物色人选，好加以亲近，将来才能有所助力。”
　　吴回听得目瞪口呆，不自觉的停下了按摩的动作，天月国皇族皇位之争！
　　自从来了这青玄宗，吃惊的事情接连不断，吴回忍不住心里翻翻白眼，诶，到底自己出生贫寒孤陋寡闻。
　　为了听更多仙家消息秘闻，余下几日吴回加倍吹捧讨好赵安，直把赵安哄得心花怒放，视吴回为自己亲兄弟一般，把自己从小在内院听来的修仙界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吴回掏了个干净。
　　······
　　赵安与吴回并肩来到青云院外的劳作田上，此时虽然旭日初升，但四目望去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在田间劳作了，他们与吴回等人一样，都是修仙家族里派来替主子劳作的。
　　吴回跳入分给自己的田中，开始了今天的锄地劳作。
　　青玄宗那些通过灵体检验的入门弟子，宗门允许他们从家里带一位伺候的仆人，一方面是因为宗门虽然收了他们一批修炼资源，但宗门也不想白养这些入门弟子，毕竟每月底还得提供半块灵石、一颗低阶清灵丹，粮米等物。按照宗门规定也得安排一些杂务给他们干，但是干这些杂务，必然会影响自身修炼，青玄宗也不想这些弟子中的好苗子被耽误。另一方面，这些入门弟子大多出生世家贵府，从小娇生惯养，也未必真能下地吃苦，于是便成了如今的局面。
　　这宗门指派给王骏驰的任务，是去灵田里耕种，当然他只管耕，种则是由别人负责，既不是太累，却也不轻松，一周七日里，要劳作五日。
　　随着日头高悬，吴回杵着锄头停下来，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擦被汗水侵湿的脸，这亩田他已经锄了三分之一了。
　　要说这青玄宗灵田种植的灵米，就是不同凡响，这干了一上午吴回也不觉得饿，而且自从吃了半月的灵米，吴回虽然身形看着还很瘦弱，但力气确是实打实的增强了不少！干这体力活一日强于一日。
　　吴回呼了口气，刚想招呼另一边的赵安一起休息一会儿，这时却从田坎另一边迎面走来三个仆从。
　　那三人中为首的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站在吴回所处的田坎上，他先上下打量了一下吴回，见他目光沉静并非凶恶，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就是吴回？”
　　吴回也在打量这三人，见他们面色不善，心里暗呼不妙，但面上丝毫未显，礼貌的拱手答道：“正是，几位找我可有何事？”
　　“在下周孙梓，落星城三大修仙家族周家之人。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今日你家王骏驰少主，在我周家少主哪里品菜吃酒，他叫我在旁伺候侍酒，今日安排给我锄田之事，叫你替我代劳。”周孙梓随意拱拱手，趾高气昂的盯着吴回，想着王家少主说他只是一个外院奴才，没见过世面，得了天大造化才得以跟来青玄宗伺候，料想随便压压他事情便能成，自己以后在青玄宗日子也能松快松快。
　　吴回听了这一句，心下不喜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便站在那里不说话，不再去看周孙梓。他自然知道那个周家少主周寻南，两人在落星城就彼此时常往来，称兄道弟常常结伴一起寻花问柳，调戏良家妇女。
　　久久不见吴回搭话，周孙梓见吴回眉头紧锁，以为他故意抗拒此事，当下就对身后二人一使眼色，拉下脸恶狠狠的威胁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吴回，这件事可是你家王骏驰少主定下的，你若不从，休怪我将此事回禀于他，到时候可少不了你一顿板子苦头！“话音刚落，他身后两人默契的上前一步，以逼人气势向吴回压迫而来。
　　吴回见周孙梓咄咄逼人有备而来，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若是答应下来，只怕以后他周孙梓的活，都得自己来干。若是不从，如果此事是真，难免拂了王骏驰的面子，回去之后还不知道王骏驰怎么责骂于他！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他只能悲哀起命运不公。一切源头都是因为自己贱命一条，身契都握在人家手里，任人拿捏受制于人！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信口雌黄？叫我家少主自己来这里与我说！如果是真的我便辛苦一点，替你干了又如何！”吴回抬头直望着周孙梓，眼神既挣扎又痛苦。
　　“哼哼！吴回你好大的面子？！你一个小小仆从，也敢叫主家来见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周孙梓闻言，正欲叉腰破口大骂吴回摆架子，却因一大坨从天而降的泥巴，生生止了住叫骂声，连忙往一旁闪躲，一转身才发现身后有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正又举着一大坨泥巴，欲向他们丢来，不禁气急败坏的尖声道：“你是何人？！敢管我们之间的私事！”
　　赵安狠狠将泥巴丢了过去，见那蛇鼠三人匆忙闪躲，才咧嘴一笑，用力将锄头往地上一丢：“我是你赵家爷爷！敢欺负我小弟？问过我没有？他连我这边的地都还没锄，你们竟然想让他帮你干？！”
　　“你！你！”周孙梓指着赵安不怀好意的笑脸，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脸色一变：”可是凤仙郡修仙大族赵家？“
　　”正是~不知阁下是何出生？竟敢寻我干弟晦气？“赵安见对方知道自己底细，脸上笑意更浓，几步跳下田坎走到吴回身边一站，一双大手把着吴回肩膀，明眼人一瞧都知道这是要给吴回撑腰了。
　　”好好好！吴回小弟可真有你的！傍了这么棵大树！在青玄宗日子还长！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好运！我们走！“周孙梓见事已僵住，知道已经不能再出言逼迫吴回了，他不敢寻赵安的晦气，只能指着吴回狰狞一笑，说完便带着两个新收买的小弟灰溜溜而逃，同时恶狠狠的想着，回去后将这件事添油加醋的汇报给王骏驰听。
　　见周孙梓走远，吴回松了口气，扭头见赵安盯着周孙梓落荒而逃的方向哈哈大笑，心下感动之余，便立时对着赵安跪了下来，双手交叠于头顶：”今日多谢赵大哥出手相救，吴回感激于心。“
　　赵安吓了一跳，见吴回行此大礼，连忙将他拉起来道：”我也没帮你什么忙，不过是吓唬他们一下。不过今日之事恐不能善了，你是王家少主的仆从，我也不便为你多言，你该好好想套说辞，回去后怎么应付你家少主人。“
　　他从小养在内院，见惯了那些见风使舵墙头草一般的货色，也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些人。他今日冷眼旁观，见吴回被欺压的毫无还手之力，知道他本性善良软弱，只能暗叹一声出头救他。他不怕得罪别人，赵家也算天月国数一数二的修仙大族，自己又从小跟着赵天权少主，即使那周家少主寻上门来闹事，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谁怕谁啊！
　　吴回点点头，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王骏驰是什么货色？从前在府里就听过种种闲话，什么”不学无术、情场浪子“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能想到傍晚回去，免不了被他臭骂一顿，说不定还要仗着自己少主人的身份，拿鞭子抽他一顿！
　　赵安见他默默出神，心下也有些不忍，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跳上田坎拿起锄头回自己田里继续干活。
　　虽然他是来自凤仙郡赵家，但毕竟他自己也只是一介仆从，不能置喙别人主仆间矛盾之事，心里只能祈祷那王家少主不是什么不明是非之徒。
　　吴回看了眼脚下未锄之土，默默拿起锄头奋力挖锄起来，一时间思绪万千。
　　为什么有的人从小锦衣玉食、可以无忧无虑安稳到老！自己却要为了府里夫人们、少主、小姐吃剩的一碟糕点，与其他小厮大打出手，挣得头破血流。
　　为什么有的人好吃懒做、偷懒懈怠，却拥有其他人梦寐以求修仙练道的机会！自己却得朝起暮归伺候人家起居，还得替人家田间劳作！
　　一股愤怒与不甘从心间升起，吴回把这股怨气全撒在了待锄之地上，不知不觉间挖锄速度越来越快，同时也忘记了疲累。
　　为什么明明受了羞辱和委屈，却只能闭口不言，还得咽下这口气，回去还要忍受怒骂和责打！上天何其不公！何其不公！该怎么样才能摆脱现在任人拿捏的命运！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奴仆的身份，什么时候才能像那些御剑飞行的上仙们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吴回茫然的停了下来，他知道就算自己穷尽心思，也不会有多大改变，他人微言轻能力低下，拿什么改变自己的命运？自己不是很早以前，就在王家宅府里认清了自己的命运吗？
　　脚下这亩田地，居然在吴回无意识拼命挖锄的时候，给干完了！
　　吴回回过神来，也被眼前的锄好的田地给惊到了了。
　　眼看天色尚早，吴回觉得与其回去挨骂受气，不如四处转转散散心。
　　青玄宗靠近灵田的西侧有一片树林，树林尽头便是青玄宗外门弟子居住的升龙院。
　　吴回跳上田坎，将锄头丢在地上，同赵安知会了一声，便往树林方向走去，他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躺着边休息边思考今晚回去，该怎么向王骏驰解释。
　　树林入口附近，有不少身穿蓝袍的青玄宗外门弟子，他们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向着青玄宗内院山谷方向走去，每当吴回快经过他们身旁时，都会立刻站住不动，躬身垂首等他们先行一段距离，才又继续前行。
　　这是仆役们对青玄宗仙长的礼遇，虽然这些眼高于顶的外门弟子，并不会去注意吴回，甚至连视线余光都不会飘向他，毕竟他们这一大群仆役，是青玄宗仅剩的凡人！
　　进入树林后，吴回故意往偏僻处走去，随着身后的交谈声越来越远，直到四周只剩下丝丝风声，吴回才停下脚步，望着头顶婆娑树影，他的心也跟着慢慢宁静下来。
　　“三位的心意，在下都明白。实在无需送这么大的礼，帮扶同门师弟本来也是师兄该做的事情。”更深的树林中忽然幽幽传来几声细语。
　　吴回心下一凛，这里已是树林深处，有人选在这里会面，定是要商议什么要紧的事情，如果他被人发现的话，必然是死路一条。
　　他本想悄悄转身离去，不去趟这趟浑水，却被风中又传来的话语止住了动作“这卷《引气化灵决》虽是仙家基础法决，却远比在皇宫时，看过的任何一本基础法诀都要玄妙晦涩，这半月以来我参悟了很久，却仍然有许多地方不解，还请子岚师兄为我等解惑才是。”
　　《引气化灵决》！一听到这五个字，吴回脑子里轰然一震，什么危险什么顾虑就都忘了！如果他能有机会学习仙法！那他的命运或许能有一丝转机！
　　他激动的浑身发抖，悄悄靠近传出声音的地方，身体一点一点的挪了过去。
　　“大皇子这话不错，这卷《引气化灵决》虽只是基础练气入体法决，但我这些年也得到过不少这类基础法决，却都没有其玄妙。一般的法决，最多也就只能修炼到引气入脉三层，冲击道基境难度堪比登天。更好一点的法决，也最多修炼到引气入脉四层而已。而这《引气化灵决》你们也看过介绍了，最高可以修炼到引气入脉六层！那冲击道基境难度等于减小了一半！”
　　“看来我等果然找对人了，子岚师兄对《引气化灵决》如此了解熟悉，定然可以为我等解惑。”
　　“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闲暇时研究一二罢了，江宇、邱如松他们对《引气化灵决》的了解也并不比我差多少。”
　　“到底是我等唐突打扰，还请子岚哥哥收下我等这三份谢礼，日后为我兄妹三人解惑才好。”
　　“好吧，既然是你们的一点心意，那我就腆着脸收下了。恩，这两日我尚有一些事务要处理，三日后酉时你三人前来这里吧，讲解的地方颇多，可能会耽误你们几天时间。”
　　“多谢师兄成全！”“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子岚哥哥~”“谨遵师兄教诲。”三道声音先后响起。
　　“如此便散了吧，你们先出去，免得被人撞见会传出些风言风语。”
　　“是”三位皇子皇女异口同声的答道。。
　　随后一阵凌乱脚步传来，吴回躲在树丛里，透过枝叶间缝隙悄悄看去：两位身穿华贵金袍的英俊公子，一位面目清丽如画的少女，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他们警惕的张望四周，脸上神情不一，有深思，有顾虑，也有欣喜娇憨。
　　待他们三人走远后，身穿外门弟子蓝袍的乔子岚，才缓缓踱步而出，但当他经过吴回身处的树丛附近时，他突然目光闪动，人也站定不走了：“谁躲在那里？赶快出来相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