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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险!”
这只梦魇绕着洛逸缓缓飘动。
心分三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的不易。
这只梦魇一边要不断的在这孩子的心境中呼唤。一边还要制造幻境,让这小道士施法。当然,还要分神牵制老道士。它怕这老道士醒来后二话不说拍死它。
坏人总比好人多,自然坏妖总比好妖多。
小爷我竟然与阎王掰了掰手腕,这样一回想,这只梦魇觉得一切都值得。
但是此时,这总爱自称小爷的梦魇累了,真的累了。
它缓缓地收敛气息,蜷缩为一小团黑色雾气,躲入了洛逸的心境中,沉睡了。
……
一个时辰左右,范姓小道士从挣脱幻境中挣脱。好冷啊。
她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不过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一般。
全身湿漉漉的,实在难受。
范姓小道士用手扶着额,慢慢站起身,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很伤心。
此时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脸上则是两条泪痕。
她向四周望了望,旁边地板上正是洛逸,此时洛逸全身是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而且他头上贴着整整五张黄符,此时躺在地上,小脸冻的发青,缓缓颤抖着。
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早已失效的避水符。
范姓小道士虽然糊里糊涂的,但看到洛逸这般,被吓得清醒了几分。难道是真的?
她身体微颤着,也许是冷的,也许是吓的,或者说,这两个原因,都有。
总之她慌得一批。
范姓小道士蹲下,伸手测了测洛逸的呼吸。
呵,真的吓死她了,她擦了擦额头实际并不存在的冷汗。
范姓小道士摇了摇洛逸,但洛逸洛逸依然一动不动。
“呵,哈,呵……”
范姓小道士使出对她而言九牛二虎般的气力,这才将洛逸拖到床上去。
做完这些,范姓小道士居然不冷了,还微微出了些汗。
不过她赶紧向隔壁跑去。
师傅一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范姓小道士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正准备撞门时,老道士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他的师傅此时脸色惨白,黑色道袍已被汗水浸湿。
“呼,师傅,我……”
小道士还没说什么,就被眼前师傅这般样子吓到了。
老道士此时全身痉挛,想要说话都做不到。
但好歹师徒多年,互相十分熟悉。
老道士以手势加以眼神示意他无大碍。
见状,小道士带着一肚子问题,却依然关上门,回到了自己待的客房。
她看到洛逸躺在床上,洛逸的衣服上还滴着水,很快床褥就湿了。
而且,她自己身上也湿湿的,可能有一部分是雨水,但绝大部分是沾到洛逸身上的水。
幸好是夏天,衣物单薄。
“嗯,我应该做些什么。”
范姓小道士这样想着。
一会儿,她似是下定决心,咬着牙,掏出两张符纸。
“呵!”好似助威,清脆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可是范姓小道士万万没想到。
她一次性还是只能撰一张符……
哪怕此时她气势很足,死死盯着另一张空白的符纸。
但是,没什么卵用……
唉,气死她了。
没办法,看了看洛逸那副惨样又看了看自己。
“啪”的一下,这张避水符贴在了洛逸的头上。
果然,这样很带劲,怪不得天师府的老道总爱往那些妖物头上贴符。
今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啊。
范姓小道士望着被自己咬破的手指,觉得很疼。
明明是在梦里,自己撰写了符文,为什么醒了却与梦里一样疼。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样想着。
不止是她,洛逸也是这般,师傅也是这般。
都好奇怪呀……
范姓小道士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沉沉的睡去。
折腾了一晚上,范姓小道士终究是个孩子,况且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扛得住。
屋外,雨水滴滴答答敲打着屋檐,水里的鱼儿欢快急了,似乎诞生了些灵智。
……
东方已露出鱼肚白,屋外大雨已停,苍穹渐渐亮堂起来。
老道士在自己屋内静静打着坐,调养着自己的心神,却是有些震撼。
这只妖,绝对不是他可以降服的。
心中不免对接下来的行程有些忧,也有些自嘲。
本以为阴神一境的自己应该很强了,没想到在这中偏僻地方,竟游荡着如此厉害的妖物。
事后一定要向天师府禀报才行。
可眼下,首要目的是怎么回去!
若是单身一人,倒也好办,虽打不过,但这只妖想留住他不可能。
毕竟,一位天师的分量,不是他自夸,实在不轻!
可现在不仅带着徒儿,还要带着这洛府的少爷,这可如何是好。
他倒是希望这洛府有接近魂境的修士,可仅是奢望罢了。
毕竟,整个天师府修士如云,可踏入这个境界的修士呢。
不过七十三人。
至于说魂境的武夫,那种存在,哪怕仅是一境,开派称祖,亦是有余!
武人炼魂,修士炼魄,统称为魂境。
可很快,老道士又转念一想,那种程度的大妖。
就是多一位魂境强者又如何,也不一定就能同时护住二人。
正在这老道士发愁时,突然的,他觉得自己有些钻牛角尖。
卧龙城外数百里内虽人烟不多,可是沿途的小村庄也实在算不得少。
一路行来,为何没听说过有妖作乱?
这只妖为何跟随自己师徒一路?。
肯定是有什么东西令那只妖垂涎。
老道士一拍大腿,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徒儿那件器物。
也许正是这东西,嗯,一定是那件器物!
除此外,老道士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吸引那种程度的大妖。
想到这里,老道士突然哭笑不得。
可如果真是那器物,他能让徒儿丢掉吗。
就算徒儿答应了,他自己也舍不得。
毕竟他都把徒儿当做亲孙女看待了,怎么着也不能坑孙女呀。
这老道士想着想着,一不小心体内的灵气走了岔路,令他疼的吹胡子瞪眼的。
这下他也不敢多想了,不管是修行之人,还是习武之人。
为何练功到紧要关头就要闭关?
就是为了静心,就怕一个不小心从而走火入魔。
老道士闭着眼双手结印,呼吸吐纳间,有淡淡的白色气流从体外涌进,又缓缓地从口鼻排出一些浊气,
如此周而复始,延绵不绝。
……
此时城北的城头上,站着好多的洛府私兵。
都是些年轻人,虽是多年练武,可迄今为止,他们尚未涉足江湖半步。
他们看到城外不知为何,那处小山般的丘陵被毁去大半,如今,只剩下几处小土坑,这些年轻人议论纷纷。
绝大多数认为是传说中的地牛翻身。
传说中地牛翻身,地动山摇!或许只是这只地牛道行太浅。
……
洛府内,老管事终于将事物处理完毕。
毕竟这些事物在几天前就开始做了。
此时那些杂七杂八的琐事都交接完毕,过手给了洛尘,而他的老管事职位则会让一个老府兵来担任。
都是当年一起迁到这卧龙城的,自然信得过。
老管事从大堂走到前院,抬头看了看绚烂的朝霞,心情顿好,打起了一种古怪的拳法。
这拳法实在是太慢了。
而早早开始打杂的下人们则是见多不怪。
以前有几个下人的孩子也会跑来围观,或是模仿,但都不长久便会感到无趣。
洛逸也是其中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每天准时必到的。
只是今天早上没有来。
或许依然生着他的气,老管事这样想着。
小孩子心思总是细腻的,或许在大人眼中不过是芝麻大的事。可往往是一个个这芝麻大的事,却能影响一个孩子的一生。
这样想着,老管事觉得自己应该去道歉。
半个时辰左右,老管事今天只打完一套就收手了。
回到房间,他将一年四季不换样式的深红长袍换下。
洛府历代的管事服饰就是这样,千百年了,从未变过。
他又摘下自己头上的高山冠,带上二十载未碰过的儒冠。
在这儒冠上,他摸到一行小字:正衣冠,出府门,踏江湖,修神仙!
呵,摸到这行小字,老管事笑了,这行字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他自己刻的,可现在他却感到好笑,兜兜转转,他却成了一个武夫,不过更好笑的是,神仙也会死啊!
换上儒装后,老管事思绪万千。
到底不是以前那个他了,有了牵挂,哪怕是再厉害的人,都不会是那样厉害了。
他想要在这洛府转转,此次一别,不知几年才能回来。
他其实有些害怕,他害怕回来后,洛府是当年般光景。
何况现在的洛府底子不稳,什么大风大浪都经不起。
老管事想要在这洛府转转,二十年了。
从动土开建到现在的光景,好歹有感情了。
身穿儒装的老管事从大堂内走出,慢慢的散起步来。
小路两旁每隔几步便有一棵树,提供了大大小小好些荫凉。
前人栽树,后人好乘凉,细想起来,自己这些年做的其实不多,比起当年先祖所做的,其实真的不多。
不远处,一个扫路的杂役看到老管事,笑着打着招呼。
老管事怀着笑意拱手作别。
就这样一路慢慢走着,一路上,很多杂役看到了身穿儒装的老管事,都以笑意问候着,老管事也不厌其烦的拱手作别。
就这样一直从早上,转到了中午。
也不知多少次拱手作别,但老管事今日耐心很好,比往长更好。
这些下人只觉得老管事对他们行礼有些不符身份,却也仅此而已,他们不知道老管事的礼多重。
这位长辈要离开了,但无人知道。
……
两个时辰左右,老管事来到了偏院。
是时候和那个晚辈商量商量了,该早点出发了。
他害怕他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变了,虽然这决定不能改动,可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老管事走进这院子,却发现洛尘正在院子里踱步。
“老师。”
洛尘看到老管事连忙作揖。
此时老管事没有推辞,坦然受之。
“你该不会还没有告诉洛逸他要去天师府的事吧。”
“嗯。”
洛尘有些发愁。
这偏院就五间客房,其中一间客房的门开着,老管事一眼就看到了不知为何趴在床上的洛逸。
毕竟客房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副桌椅,就是墙壁了。
“唉,是不是舍不得洛逸,可是。”
为了孩子好啊,这半句话,老管事没说出来,但两人都懂。。
老管事向洛逸所在客房走去,洛尘就站在这里等着。
他们将要走了啊,洛尘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