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好活着

　　天边的晚霞慢慢的消失了，夜幕开始降临，半挂的卡车在昏黄的沙漠中疾驰，他们离开妮可落车已经几个钟头过去了。
　　司明瞄着后面几人，三个女人静默着，在这荒原中每天都充满着绝望，尤其是失去一起长大的姐妹亲人。司明不想打破这份平静，他张了张嘴又忍了下来。
　　“这个夜晚很长，我们一直向东走”，弗瑞奥萨从后视镜中看着他。
　　“那么”，司明顿了顿问道，“这个绿洲真的存在吗？”。
　　“那是一处永不会干涸的地下水，河道就顺着那里，是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弗瑞奥萨回答道，“一直向东走，到了那里，会有人保护我们的，那是个自由的部落”。
　　司明点点头，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天了，一路追驰，有这么好的地方，在这里生活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黑幕上的月亮已经露出头来，漫天的星辰开始闪耀，四周很静，夜晚沙漠的凉风吹在脸上，四周只有卡车“嗡嗡”行驶的声音，司明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夜晚如此的美丽，他的目光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你为什么要背叛不死？”瑟琳娜在后面好奇的问道，司明回过神来，他想了想道“我想为自己而活”。
　　“那你现在如愿以偿了”瑟琳娜在后面淡淡的说道，她又回想起死去的妮可，本来要和她们一起去那里追寻自由，没想到现在却是阴阳两隔。
　　司明握着车把，他感到卡车的轮子有点迟钝下来，似乎缠到了什么东西，怎么回事，司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能从淡淡的月光中看到漆黑地面确实生长着什么。
　　“该死，快停车”弗瑞奥萨忽然从后面喊道，“什么”司明有些不知所以。
　　“快点停车，这是个沼泽地”，弗瑞奥萨大声的回道。
　　“靠”司明无语，不过这时候已经晚了，他感到卡车轮胎已经开始陷进淤泥中，“嗡”整个车子颤抖着慢了下来，司明只好一脚踩下刹车。
　　“是这里，我记得是这里有个沼泽，我们离绿洲不太远了”，弗瑞奥萨拿起手枪，“拿好枪，我们下车修整一下”。
　　司明拉开车门跳下车，卡车的轮胎确实已经陷入了沼泽中，这里表面很干，只有沉重的卡车掀起的淤泥中混着水分，莫名的植物生长在这沼泽中，深深的缠绕进了卡车轮胎。
　　司明从夜色中看着跳下来的几人，弗瑞奥萨也注意到卡车已经无法行驶了，“在这里修整一下，带上枪支和食物，要是没记错的话，前边不远处有个废弃的工厂，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会，弄点吃的，到了沼泽就离绿洲不远了”，弗瑞奥萨吩咐着众人。
　　司明靠着卡车的轮胎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摸了摸剩余不多的烟，点燃一根放进嘴里，似乎缭绕的烟雾可以带走这一天的疲惫。
　　瑟琳娜这时走向卡车边，她拿起水箱的水管大口的喝了起来，这个奇怪世界夜晚的沙漠很是温暖，地表仍旧散发着热量。瑟琳娜半弯着腰，她仍穿着内衣，露出雪白的腹部和修长的大腿，她直起腰，用水管从头部浇下，水花顺着她的胴体流下，胸部高高的挺起，柔软的肌肤在月光下反射着异样的光彩。
　　突然一个黑影遮住了司明的视线，他顺着笔直的大腿向上看去，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他。弗瑞奥萨蹲下身子，死死的盯着司明“希望你能老实点”，说完将一个包裹丢给司明，司明抱着包看着她起转身子离开。
　　“真是亏了这一副好身材”司明被她那双眼睛看的打了个冷颤。
　　“出发”，弗瑞奥萨喊道。瑟琳娜用毛巾裹起湿漉漉的头发，爱丽丝拎着包，司明只好也拿起手中的一个包裹起身走去。
　　“你，走我前面”，弗瑞奥萨用枪指了指司明，司明停下身子无语道“好啊，那两位美女，请吧”，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盯着弗瑞奥萨故意将“美女”两字念的很重。
　　“啪”突然，弗瑞奥萨一脚狠狠的踩在司明的脚上，坚硬的皮靴压得司明抱着脚跳了起来，脚部传来的剧痛使司明咬牙切齿，爱丽丝和瑟琳娜古怪的看着司明。
　　“你狠”司明跳将几下，看着弗瑞奥萨手里的枪，只好跟着前面两人出发。
　　司明走在前边，没敢乱瞟，他知道后面这个女人会一直盯着他。
　　他们从月光中走了一会，一个破弃工厂的轮廓出现在眼前，高高的烟囱管破碎的只剩半截，原来估计是个发电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众人从门前进去，一切静悄悄的，踩在地面化成渣的废铁器发出“咔”“咔”的声音。
　　他们从生锈的铁架中向前，司明借着月光看向地面，伸脚下去踩出深深的脚印，这里已经好久没人来过了。他们找到一座矮小的房屋，司明推开门，腐朽的铁锈味从里面传来，灰尘遍布破烂的桌子和地面，此时他们早已疲惫不堪，瑟琳娜打开手电放在桌子上，亮光将小屋子照亮。
　　司明把包裹放下，又坐在了地上，他感到自己的浑身发酸，毕竟这样的一天谁也受不了。
　　爱丽丝打开她背的包裹，将一个罐头扔给其他人，司明看到眼前的罐头，“谢谢”，他随口说了一句，便立马打开盖子，里面肉汁传来的香气，使他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大口吞着里面的肉片和汁水，几口便将一个罐头吞下肚子。
　　三人看着狼吞虎咽的司明，她们才在注意到，眼前的司明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些战郎被不死欺骗，沦为这末日中战争的饲料，每天为了肮脏的食物而去卖命。她们几个都是被不死圈养起来的妻子，每天都是最好的蔬菜和水果，或许这个罐头是这个男孩一辈子都没吃过的东西。
　　瑟琳娜又拿起一个罐头走向司明，司明抬头看着瑟琳娜和其他两人，弗瑞奥萨和爱丽丝收回目光吃着手里的罐头，司明愣了愣，“谢谢”，他接过罐头慢慢的说道。
　　“你记得你的父母吗”，瑟琳娜靠着司明坐了下来。司明感受着从旁边传来的温暖，他从记忆中并没有找到这个战车男孩任何关于父母的记忆，枪支、杀戮和死亡，从小就充满在他幼小的世界里，在这个混乱的末日，很少有亲情能够保留。
　　“不记得了”司明慢慢吃着罐头，“我杀过很多人”，司明低着头从记忆中找到那段情景，纳克斯是战场上的杀戮机器，老人，孩子，能成为不死的御车手，只有鲜血才能取得这个位置。
　　“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瑟琳娜用手捂住司明的手掌，认真的看着他，司明看着瑟琳娜漂亮的脸庞上那双美丽的眼睛。
　　“相信我，等到了绿洲，我们就会过上好日子，不再有不死的车队，不再有杀戮”，她轻声说道。。
　　“好”，司明也不禁被这个善良的女人感动了，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孩不该在这个糟糕的世界受苦！
　　“这是我们的约定”，瑟琳娜开心的笑了起来，她伸出右手，司明也伸出手和她紧紧的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