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练箭

　　这时候的李锦书已经入了洞府，说是洞府，其实是一处二层的小阁楼，楼外还有一处小院子。小阁楼外有万古楼设有的阵法禁制，依靠身份令牌可以进行开启或关闭，若弟子在修行的时候，便可以开启阵法，以防不必要的打扰。
　　阁楼里基本器物都有，且都一尘不染，似乎这阁楼里还设置了避尘法阵。甚至有需要，还可以去宗门驻地内的凡人坊市，雇些佣人以供使唤。不过李锦书倒是没有使唤佣人的习惯了。
　　坐在自己房内的桌旁，李锦书伸手拿起茶壶想为自己倒杯水，他摇了摇茶壶，里面确是空的。李锦书失笑，宗门倒不必如此贴心。将茶壶放下，少年人大抵是觉得有些安静了，左顾右盼了半晌，确定自己是处于一个人的安静当中了。
　　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杆烟枪，不停地在手中转着。试炼里，甄淑文将当初的那个储物袋还予了他，些许旧物回到了他手中，那该死老道的东西大多留给了甄淑文。
　　李锦书不自觉地挪了挪屁股，他一时察觉不到这种不适从的感觉从哪里来，想来想去，想到院里有口小井，可以打些水上来喝。
　　收起烟枪，他起了身，到了院里，井边有个木桶，上面系着绳子，把桶倒着扔进了井中。“咚”的闷沉一声后，是一阵“哗啦”的水声。李锦书拽住绳子，将桶拉了上来，举起木桶就开始喝，那水浇得自己浑身湿透。
　　快入秋的天气，总有些冷风，吹得李锦书感受到了凉意。
　　他想起了东方礼与他说的话：
　　“我要闭关了，准备冲击金丹。少则三月，多则一年。这段日子，你若想安稳点，便在自己住处内安静修行，等我出关。假使想出去闯荡，做些任务，记得掩饰自己的行踪。
　　升仙试炼事情，万古楼内众所周知。门内不会对你等通过的试炼者进行过多的保护，但也不会宣扬你们的身份。包括那日你们出来，也是我们高级弟子争取来的接待名额，寻常人不会知道你们的身份，但你还是要有所提防。
　　之前我接了影楼的任务，邀请了十数人参加升仙试炼，不想只有你成功通过，可见你有足够的天资潜力，你需要的是时间。
　　章驰师弟与我相熟，是一同入门的，平日里有些交际。
　　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李锦书思忖：看来不至筑基，等有些实力，这万古楼的门，我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出去。这东方师姐是个心热的人，性子也直，看来是可以交往的。
　　“现今首要的目的，还是要进入练气。”李锦书回到了阁楼里，盘坐于床上，脑海中回想起《浑气诀》的要诀，尝试从气血中的气感中凝聚出法力。
　　首先要细细地研读《浑气诀》，但是半日功夫过去，尽管李锦书还未将《浑气诀》研读完，但已经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劲。这本功法与其说是功法，倒不如说是一个法门，而单单这一个法门并不能帮助他进阶。
　　《浑气诀》的要旨为“浑元五气”，五气便是五行之气，而体内没有五气，自然是做不到修炼了。“看来还是要去藏书阁挑选一本功法了。”李锦书思考道，他将身份令牌拿出查看，可上面功勋点显示的仍然是“零”，“看来还是要等上几日。”
　　“修行有炼体与练气，练气暂时不得可进，炼体已有《十阶》，虽然进境极慢，但成效也是巨大的。要发挥其优势，斗法时就要与人贴身，寻些与自己契合的技法，也是必须的。”
　　扛起长枪到了院内，李锦书练起了《乘风枪法》，这枪法虽说只是凡间的寻常武功，确也是武人的功力结晶。“练即有效。”这是赵逢春与他说的。任何技法少不了积年累月的打磨，这无关天才与蠢材。
　　技法的青涩一直是他的薄弱之处，对付寻常人或许够用了，可当对手上了档次时，还是捉襟见肘的。
　　《乘风枪法》讲究虚实圆滑，以力打力。意思是使枪时对气力的控制要精细，收放自如，要做到七分力要打出十分力的效果。“枪永远是以力为主，以长克短的兵器。记住了，扬自身之长，痛敌身之短，是所有武功的要义……”赵逢春的教导在李锦书耳边响起，仿佛就在昨日。
　　这一遍枪法，打得格外地畅快。李锦书收枪立在院里，口中喷出了一道三尺长的白气。他又轻轻叹了口气，这杆逢春枪也渐渐地不合用了。
　　此时，李锦书身上湿透的衣服也被蒸干了。他从井中打来水喝了，存了枪，取了牛角弓，拿了细软。他预备去靶场练会儿箭，再去凡人坊市购置些用具和食物。
　　靶场在演武场内，而演武场就在试炼广场东侧的位置。到了靶场，其中的人并不多，以李锦书的眼力，大部分还是与他层次差不太多的弟子。一个人都不认识，李锦书也不是好交际的人，便自顾自地练起箭来。身前的箭壶没了箭，还有仆役上前为其添箭，李锦书没有多瞧，见他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也就随他了。
　　以目前李锦书的力量，拉牛角弓，也不过是七分满的样子，再多就费劲了。而百步外的木人，不过一箭就射成了满天碎片。旁人都纷纷侧目，面露惊色。
　　远处有个穿着布衣的青年，举着一杆红色的小旗摇了摇，看模样是要上前更换箭靶。而他一直摇，却没有人理睬他，李锦书左右的人还在不停地发箭。眉头皱了皱，李锦书目光一凝，抽出两支箭搭在弓上，拉弦而放，“嘭！”左右两人的靶子同时爆裂。他们瞪眼看向李锦书，敢怒却不敢言。
　　一个铜人搬至了李锦书的目标位置上。李锦书搭箭便射，“嘭！”这次爆裂的不是箭靶，而是箭矢，铜人身上只留下了一个浅浅地痕迹。“看来是箭有些差了。”这也给李锦书提了一个醒，若是敌人也有精良的甲胄，寻常的箭怕是不顶用。
　　但他却忽略了，以他如今的力气，同层次的敌人，哪怕穿着甲胄，也受不住那一股冲击。
　　“不用添了。”箭壶的箭用完，一旁的仆役又要往里添，李锦书制止了。
　　“是。”那仆役低着头应了一声。
　　将牛角弓背到身后，李锦书往靶场外走去，他回头望了一眼，见那仆役还是在往箭壶里添箭。他抓了抓发痒的头皮，“我却没想到这靶场又不是单单我一个人用……”
　　今日的天是灰蒙蒙的，不见着太阳。天渐渐地暗了，李锦书摇了摇头，朝着凡人坊市走去。
　　“还是想想，晚上吃些什么吧。”李锦书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少年人的身影与靶场相背，缓缓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