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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境,万里无晴,惊雷乍响,震撼宇内。天地异象,若非奇珍出世,就是异数降生。
雷云中心,几重深山里,有着一处小院落,石阶、木门、草堂,回荡新生婴儿的啼哭。
天上雷云涌动,形成一个漩涡,其中传出阵阵闷响,电光时隐时现。
屋内,一名面容清丽,面色苍白的女子,手中抱着一个婴儿。
只见这婴儿眉心一道闭合竖瞳,背生一对未长羽毛的小肉翅,一对灵动的眼睛四处打量。
一旁站着一位身形伟岸的男子,眉间一道竖瞳,开合间,溢出道道金光。
女子目光如水,指尖轻抚婴儿眉头,口中轻生道:“他像你多一点。”
倏尔一道手臂粗的闪电伴随轰鸣声劈向怀里婴儿。
男子抬头,一道金光从竖瞳中喷薄而出,洞穿屋顶,将闪电击灭。
“孰知他长大是何模样?”男子笑道。
天上雷云再次翻涌,又是一个漩涡形成。两道闪电落下,一道直冲婴儿,一道奔向男子。
男子手中蓦然出现一把青色长剑,抬手挥出一道剑光,击碎了一道闪电,另一道闪电落在男子身上,弹跳闪烁了几番便没了动静。
二九一十八道闪电过后,雷云开始消散。男子、婴儿皆无恙。
悄无声息地,一道两指粗的黑色闪电降下,洞穿重重虚空,霎时到了婴儿头顶不足半丈。
男子神色一变,闪身上前,仓促间以剑击之。
“叮!”
青色长剑碎作数块飞射六合,男子握剑的手瞬间被炸成血雾,四射的黑色电芒划出道道空间裂缝。
黑色闪电被削弱近半,但来势依旧。
下方女子掣出一柄紫色长剑迎击,长剑旋即被轰飞落入虚空。只听哗然一声,女子展开一对白色羽翼将婴儿护在其中。
闪电劈在羽翼上,女子如遭重击,喷出出一道血箭。空气中游离的电芒将血箭湮灭。
但是,仍有小拇指粗细的闪电洞穿羽翼,落在婴儿身上。
黑色闪电在婴儿身上四散,而后又汇入婴儿眉心。
原本红扑扑的脸蛋变得没了血色,婴儿灵动的大眼没了神采,眼皮耷拉下来。
这新生婴儿的竖瞳渐渐隐去,眉心出现一条闪电似的扭曲黑纹,身后的小肉翅也缓缓没入体内。
此时,男子、女子的身躯开始逐渐消散。
女子面色还是苍白着,眼眶却微红,“还不曾看见他长大的模样呢。”女子望着眼前的孩子,“取个名字吧,宇怀。”
“云中谁寄锦书来?”男子思忖了一会儿,取出一枚玉佩,刻下“锦书”二字。
将玉佩放入婴儿襁褓,男子眉头微皱,眉心的竖瞳化作金色光球飞入婴儿体内。
男子掌托一把剑柄,“青云,带他走吧。”
剑柄轻轻振动,发出轻吟,化作最后的别语。
青光裹着婴儿,剑柄与婴儿无声无息,极速远去。
“他走了。”女子呢喃着。
“是啊。”“他走了。”
两人凝望天际。
“来生是没有了,今世也未尝圆满。婧雅,跟了我,后悔吗?”
“不曾悔过。”女子微笑,“锦书就是我们的圆满。”
两手欲握,却交错而过。凉风一卷,两人变作飞灰消逝世间。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男子的吟唱,久久回荡在石阶、草堂。
——
十六年后,夏氏王朝北方边境,李家镇。
“老爹,这几日我便不去学堂了。”一名身着长衫,头戴额巾的少年对着卧病在床的老人说道。
“不想去就不去了。”老人咳嗽几声,“我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少年不说话,只是将长衫换了,穿上粗布衣坐在一个小火炉旁开始煎药。
“难受了,就抽两口。”老人将一杆烟枪扔到了少年脚边。
少年盯着烟枪看了一会儿,将其捡起,擦了擦,放到一旁。
“以后可没人陪你了。”老人道,“自己要好好过。”
“我在山上跑了一辈子,吃饭的手艺都教给你了,不至于饿死。”
“我死后,直接把我埋了,别弄那些有的没的。我知道你是个读书人,但我不吃守孝那一套。
也别怪我啰嗦,读了书就去考个功名,给我脸上争点光,我在地下也能有头有脸……”
这一夜,老人说了很多。
破晓时分,“我是没读过书,但也活了六十年了。”
“要做个善良的人。做个善良的人,对错都是别人的事。”
“还记得当年捡到你啊,我一个糙男人,在镇上四处讨奶水……”
说着,老人将一块玉佩递给少年。
“你家里人留给你的,找得到就去找吧。”
“我累了,睡会儿。”老人说着闭上了眼睛。
少年又坐回火炉旁,望着炉内通红的火焰,手中死死地攥着烟枪。
泪水,滴落,溅起微微尘土。
“锦书——我来寻你同去学堂啊!”外面传来呼唤。
屋内静悄悄。
一人风风火火闯入屋里。
“李屹,老爹,他,走了。”火炉旁的少年蜷缩在火光中。
李屹的兴高采烈顿时僵在脸上。
少年参加了恰逢的院试,放榜时,案首赫然写着——李锦书。
——
“要走了啊?”李屹问道。
“嗯。”
“我不如你聪明,代我在外面多看看。”李屹笑道。
“要去你自己去。”李锦书说道。
李屹又笑了笑。
距乡试还有两月,此去靖州城五百余里,李锦书准备动身。
坟前,碑上书“李成富之墓”。李锦书把香与火烛插好,一边烧纸一边说着。
“老爹,一切都照你说的办了。我已经成了秀才,要去乡试了。”
“你这一走,我可真的是无牵无挂了。”
“此去经年,不知前路景色如何?”
“呵,还不曾考上呢。”
“老爹,我走了。”李锦书说完便跪下三叩首,微叹一口气,他便转身离去。
身着布衣,脚踩草鞋,肩挑行囊,挎着弓,背着箭壶,怀中藏着一把短匕,李锦书踏上行路。
那弓,是老爹的遗物,也是老爹吃饭的家伙事。。
回首依稀见着镇子的轮廓。
“别了,老爹,别了,李家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