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二天，陈佳一早就来到了王洋的办公室，王洋还没有到，陈佳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她回想着自己在这个厂子里发生过的事，她想到了刚来的时候，想到了何东，想到了李姐，想到了许多已经辞职的员工。心里生出一些感慨，不免叹了一口气。
　　“呦，小陈来了，这么早叹什么气呢？”快九点的时候，王洋提着手提电脑包进来了。
　　“经理早！”陈佳看到他便站起来说道。
　　“没事，你坐着吧。怎么样，回家一趟，有决定了吗？”
　　“嗯，定了，我决定去。”
　　“都跟家里说好了？”
　　“嗯，说好了。他们还是挺支持我的。”
　　“你的父母对你真好。”
　　陈佳脸上还是笑着，心想：“废话，哪个父母对自己的孩子不好？”
　　“那剩下的就由我来安排吧，你准备你需要做的就行。”王洋说。
　　陈佳就离开了。快下班的时候，陈佳约了李振洋一块吃饭。
　　走的时候，李振洋来到检验室办公室接陈佳，说：“走吗？”
　　“你坐那儿等一下吧，我再过个几分钟。”陈佳说道。
　　“好嘞，不着急。”李振洋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上夜班的检验员来到办公室看到李振洋，便打趣说：“等媳妇呢？”
　　李振洋听到后很高兴，回复道：“是啊，难道不等媳妇还等你不成？”说完俩人互相笑了两声。
　　陈佳不愿听到这样的对话，赶紧收拾收拾后就叫着李振洋一块下班了。
　　他们还是来到经常去的那家餐馆，点了几个常点的菜。
　　“前天经理跟我说让我去Z市。”陈佳先开口说。
　　不等陈佳说完，李振洋便用轻蔑的语调说：“搭理他干啥，那么远，别去。”
　　李振洋也早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只是他自信地认为陈佳不会去，或者说他更希望陈佳不会去。
　　陈佳有些无奈，说：“你应该听我说完，而且这次我想把我自己的想法告诉你。”
　　“不好意思，那你继续说。”
　　“我现在已经决定了要过去了，而且已经跟王洋说好了。”
　　“什么？我都还啥都不知道呢。作为你的男朋友，你难道不应该跟我商量一下子的吗？”
　　“对不起，我也知道要跟你说一声，但我……”
　　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李振洋做出了让步：“没事，你想去就去吧，去了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以后见不到你，我舍不得。”
　　“我觉得当初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好就答应了你。谢谢你对我的喜欢，但我还是觉得我不值得你的付出。”
　　“那你是什么意思？”
　　“咱们就当没在一起过吧。咱们分手吧，你再找个别的女朋友，找个真心实意喜欢你的。对不起。”
　　李振洋猛地一下感觉脑子受到了打击，他心里五味杂陈，愤怒中有些不甘，这不是他第一次分手，但是最不甘心的一次。他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李振洋努力地克制着情绪，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想说些自己内心的感受，自己如何地喜欢陈佳，但结果已定，说那些也没甚意义，只是徒增两个人的烦恼。
　　他需要发泄一下，也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他待不下去了，但还是把账结了，离开了，没有讲一句再见。
　　陈佳能预见这样的结果，坐在座位上没动，目光一直停留在桌子上的饭菜上，直到李振洋走出餐馆的门。
　　陈佳想着，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但还是应该早些坦白的，千错万错都在我这儿，如果真有什么惩罚的话，我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
　　过了一会，陈佳想着李振洋应该已经走远了，就也离开了。刚走了没多会，在路的出口处，李振洋还在那里。陈佳有些不知所措，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走了又回来了。”
　　“为什么呢？”
　　“我得送你回去呀，天黑了不能让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去啊。”
　　李振洋就是这样性格的人，愿意把所有的痛苦自己承担，有一种大男子主义的意思，这会让他自己觉得自己十分高尚。
　　“好吧，那谢谢你。”陈佳想了一下，说出这么一句客气的话。
　　两人一路上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到陈佳宿舍楼下的时候，两人很客气地说了再见，各自转头。
　　他们的关系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仿佛从来就是这样，不曾有过那一段关系。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李振洋想着。
　　何东要离开的消息很快在办公室就传来了，在B市何东一直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也没有分心去和同事们搞关系。所以大家知道后也就是口头道一下别，祝福一下。
　　但杨成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何东也很适应杨成的性格，两人的关系已经很熟悉了，熟悉到了可以放下所有戒备的那种。
　　“喂，杨哥，今天能早下班吗？”何东跟杨成打电话问道。
　　“得看具体啥事呀？要是干活的话就不能，要是有人请吃饭的话就能早下班。”
　　“那就行了，你可以早下班了。”
　　“真的吗？谁要请客？”
　　“我呀，想请你吃饭了。”
　　“那这必须能呀，下班的时候你叫我。”
　　“好的，到时候叫你。”
　　B市比较繁华，消费水平也比T市的高，何东很少去外面消费，但聚餐的话，何东是去的，毕竟人际关系还是要搞好的。
　　何东挑了一个装饰比较好的饭店，和杨成一块坐下，他让杨成点好了菜，在等上菜的间隙，两人便聊起来了。
　　“咋的？这顿饭是啥意思？”杨成问道，虽然他大概也能猜到。
　　“我不是要走了吗？生活还是需要仪式的，这顿饭算是一个正式的道别饭。”
　　“是啊，你这么一走，还真有点舍不得。但这是好事，到了Z市肯定比这儿强，所以还是祝福你前程似锦吧。”
　　“哈哈，对你我也一样。”
　　“时间过的太快了，咱们刚熟悉就又要分开了。想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我不找你聊天你基本上不主动说话。”杨成回忆起当初的情形。
　　“那时都还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呢。”
　　“见面肯定是可以的，就是要隔的时间太长了。”
　　两人又都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菜就上来了，男人吃饭哪能不喝酒，两人碰了几次杯后，已经是三瓶啤酒下肚了。
　　“你说你去Z市，还有谁一块去？”杨成想到这样一个话题，说道。
　　“我只知道有几个比较高层的领导也会过去，前期在那儿待一段时间，其他的时候就不知道谁会过去了。”何东说道：“我也没去想。”
　　“这不聊天呢吗？”杨成端起酒杯示意何东一起喝。
　　喝完后，杨成继续说：“肯定是每个部门都得安排一个人，生产部的人家本来就有不用咱们安排，你们部门派你了，质量部还不知道是谁？”
　　“嗯，质量部没听说从B市调人，B市的人都是老员工，安排人家，也没人会过去。”。
　　“是的，那只能挑新人了，又有能力的。”杨成条条道道地分析着。忽然想到了，一拍桌子：“对了，陈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