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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兵分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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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拔弩张的两人将自身的真气运到极点,手中的剑也发出清脆的鸣叫声,屋顶上的瓦片也随着他们的剑气缓缓升起。黑衣人身上的杀气涌现,将周围的瓦片统统震碎。林一惊屏气凝神,以应对黑衣人进一步动作。
  忽然,不知何处响起了玉笛声,笛声悠长浑厚,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两位,这是天晓阁的地方,如两位要解决恩怨,请再寻一处吧!”
  语气不重,但不容置疑。黑衣人浑身的劲气慢慢地退去,手中的剑也被狠狠地压回剑鞘当中,他飘然而起,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林一惊看着他离去之后,才解除自身的戒备状态。
  “游仙术!”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黑衣人竟会青门山的独门绝技-游仙术,这是何等可怕的对手呀!小师把黑衣人用过的武功做了简单的归纳,从大竹寺的独门步法-步莲法、昆山派的独鹤寻空、奇方门的分纵断横、来恩寺的飞来掌再到现在的游仙术,这样的人实属世之罕见。
  林一惊说:“总之,现在有一个高手对着我们每一人虎视眈眈,稍有疏忽,后果怕是不堪设想,我们还是按原来的商量好的应对之法,先是保护好窦知县,再从别处入手,解开这浦沅县的诸多不解之谜。”
  林一惊从衣袖里拿出几分《案卷》,说:“之前,我就一直觉得这浦沅县的请况绝对不止是梁上女鬼这么简单,上面的提及到的阴兵借粮之事,也许是一切的起因。”
  阴兵借粮,这事要从十二年前说起,这浦沅县在十二年前遭逢大难,粮食颗粒无收,瘟疫横行,硬生生把原本纯朴的村民逼成连泥都不放过的野兽。那一年,浦沅县面临着绝户绝种的灭顶之灾。也在这时,原本运往前线的军粮路过浦沅县,被一群阴兵所劫,分到粮食的老百姓借着阴兵给的粮食渡过了最为艰难的时刻,檀台寺也是从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用来供奉神佛。
  在所有人看着里面的故事的时候,林一惊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了可疑之人的姓名,顺带还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写了下来。很快,一条明线指了出来:当年的路知县-路知遥和如今的路员外-路以富。
  “我今晚去探探路,你们剩下的人继续追查另外两案吧!”澹台明自告奋勇去路府探查情况。
  林一惊点了点头,带着其他人去查看小师心里一直惦记的案子。马行风跟着一个天司府的人去查阅当年的验尸的《案卷》,林一惊则是跟着小师来到当年的案发之地-迎来客栈。
  当年交手留下的痕迹被天司府的人很好地保留了下来,令林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的是当年留下的痕迹并不多。
  小师好像看穿林一惊的心事,说道:“很奇怪吧!虽然说高手对决,胜负往往在一念之间,但生死之战绝不会如此。”
  林一惊观察了客栈的布局,又用手比划了集中对战的地方,瞬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小师连忙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另一边,前去查看路府的澹台明发现这路府真是庙小水深,光是暗哨就有十多个,明哨更是数都数不过来,暗中潜入根本是不可能的。只能乔装打扮,偷偷地查看了。
  澹台明在周围巡看一遍,发现樵夫经常在路府出入,四下打听才知道这路员外有着品食之好,喜欢大火炖锅,烧出十成火候的菜来满足自己的食欲。因此,被人戏称路府的烧火钱砸进几座银山。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澹台明穿上一件破烂的衣服来到卖柴店,可怜兮兮地说:“老板,这儿招人吗?我有的是力气,只要有一口饭吃就可以了。”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虽然看上去像是邋里邋遢的,但身子骨看上去还算结实,想了想之后,说道:“今天店里人手不足,你先去洗洗,跟着章管事去后院吃个饭,然后把那里的柴都搬到前院去,等人齐了就搬到路府上,明白吗?”
  澹台明恭敬地点了点头,按照老板的吩咐行事。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挑着柴来到了路府。路府的管事带着他们进了路府,并嘱咐说道:“这路府的路可不好走,一旦走错了,怕是你们绕来绕去,出不去了,跟紧我。”
  澹台明跟着管事走,发现这路府的结构竟像是排兵布阵时的八卦阵,路也是高低明暗不一,不是熟悉的人只要走进去,就会在同一个地方徘徊不前,除非是用轻功在府上行走,否则想进来闹事,可要掂量一番。
  这屋顶上有好几十个弓箭好手,在注视着路府来来往往的人,只要是有动静,就逃不过弓箭手的眼睛。澹台明发现这路府里是里三层,外三层。外三层的建筑结构几乎一模一样,除非你能在几十个同样的门中,找到出路,否则任你怎么走,都逃不出这外三层。里三层则是有很多的暗门,暗门环环相扣,前后衔接,往往是一门对一门,要是选错,就会走到死路上面。同时,只要一有动静,这些暗门就可以为这里的主人提供最为方便的逃生之路。
  这时,澹台明想起唐小生在京城说过的话:你看这些房子的摆布就像是八卦阵一样,想要汇聚四方灵气,永保不衰。殊不知,这阵是活的,房子是死的,以活阵带动死物,往往难以长久。听着唐小生的话,自己忍不住多口问了一句怎么排八卦阵。
  那时的唐小生拿起一枚铜钱说:阵有核心,从风水上来说,正主必定是在正阳之位,主人属什么,他必定在与之相符或相宜之处,只要找到卦象之意和正主所属,就能摆出不错的八卦阵了。
  澹台明把自己走过的每条路都谨记在心里,很快在他的心中形成一个密密麻麻的路线图。他的思绪像是穿针走线一样,把整个路府都摸了个通透。他把柴放到柴房之后,以闹肚子为由,去了茅房。
  恰好一个仆从也上茅房,他一记手刀打晕了仆从,然后换了他的衣服,用自己刚才想好的路线图,向着路府慢慢地摸索过去。
  他忽然看到几个婢女匆匆忙忙地往一处地方跑了过去,他连忙赶了上去,想看看什么情况。只听见几个婢女说道:“这老爷子又发疯了,太可怕了!谁进去?”
  这时澹台明装作路过,被她们几个叫了过来。一个年长的婢女笑着说:“你是新来的?怎么没见过你呀?”
  澹台明战战兢兢说道:“是府上的管家叫我的,看我能不能做得了他交给我的差事,冒犯几位,请多多包涵。”
  她们似乎明白什么一样对视了一眼,然后让澹台明拿着饭菜送到屋里面去,澹台明先是推脱,后被她们威胁一番之后,勉强同意进去。
  几位婢女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有说有笑地回去了。澹台明等她们走远之后,才走了进去。一个披头散发,拿起东西就砸的老人看到有人进来,二话不说,一个茶杯就飞了过来。
  澹台明向后漂移几步,茶杯稳稳地停在了盘子上面。老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好奇地停了下来,盯着眼前的仆从。澹台明一眼看出眼前之人就是画像上的路知县,便开口说道:“路知县,何必动怒呢?我此番来是为了一些重要的事而来,望路知县知无不言。”
  听到他的话,老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问道:“你是谁?又为何而来?”
  澹台明简单说明来意,老人嘴里喊着:“晚了!晚了!”不知此话何意的澹台明正想再问,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着这边过来。澹台明轻轻一跃,躲到了房梁上面。来人粗鲁地踢开了门,将跟着自己的护卫全都打发走,澹台明一看,原来是路以富来了。
  路以富坐到路知县的面前,语气不屑地说道:“怎么了!尊敬的知县大人,我的好爹爹,你又在这里犯什么冲?”
  路知县喘着粗气,手指颤抖指着路以富骂道:“你,滚出去!”
  路以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了起来,尖锐的笑声让人听着很不舒服,路知县捂住自己的心,跌跌撞撞地坐回座位上,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滚,滚……”
  路以富一脸得意地凑近路知县,阴笑着说:“爹爹,你知道吗?过不了不多久,我所谋划的一切都会一一实现,到时我再带着你看一看什么叫人间炼狱!”
  路知县举起手,想打他一巴掌,却被路以富捉住,狠狠地按了下去。他盯着路知县,像是看着一个无力挣扎的猎物在做着徒劳无功的反抗一样。
  路知县看着他可怕的眼神,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等路以富离开的时候,他忽然跪了下去,哀求道:“这么多年了,你,你就不能放下吗?”
  走到门口的路以富回过头来,看着给自己下跪的至亲,觉得十分可笑。他把他扶了起来,用极其凄厉口气说道:“放下?放下?哈哈!这真是我听过最为可笑的话。我的好爹爹,你忘了,当年你假借阴兵一事了?我可没忘!”
  接下来的话,让澹台明震惊不已。
  路以富回忆说道:“你十年寒窗苦读,扔下我们,是娘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在这期间,你连一封信都没有回过家里。等到你金榜题名,娘本以为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她万万没想到,等她的是一条不归路。”
  “清官多酷吏,你,别人眼中的好知县,却是自己亲人挥之不去的噩梦!那一年的饥荒,为了能够喂养我们,娘省吃俭用,攒下的一袋粮食被你强行拿去做救济粮,那时的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饿了几天几夜!后面,你借阴兵开道,夺得那些粮食,娘不过是拿了一些作为家用,你就活活把娘打死。那时的你根本没想过,我们不过也是寻常的人家罢了!”
  路知县摇着头,喘着大气说道:“我……我是一时不小心,没想过……害了她。”
  路以富哈哈大笑说道:“你没想过,是吗?阴兵开道,拿来的粮食远不够应对当时的饥荒,你又做了什么,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
  路知县整个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颤抖着从椅子上掉了下去,整个人趴在地上,看上去很是狼狈。
  他艰难地抬起头,颤抖地说道:“你,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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