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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风之圣痕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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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有见到那个巨兽的全貌,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茵茵的身份,它的身躯如少女肌肤般白嫩,神异的纹路覆盖其上,心形的尾巴微微摆动,推动着它的身躯不断游动。
  “原来你是只大鲸鱼啊,茵茵”,索尔原以为祭祀神殿里的那段经历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毕竟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可他没想到却在自己的背上找到了茵茵的存在,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欣喜,因为那个憨厚巨兽真的存在,而且还在自己的背上随着自己一同离开了那个风暴的世界。“你终于可以不用寂寞了,茵茵。”
  “茵茵?什么是茵茵?你是指这条鲸鱼吗?它怎么会在你的背上?”老盖里忍不住就是一连串的问号发过来,毕竟这玩意儿一看就非同小可,甚至有可能就是导致索尔无法完成初祭的罪魁祸首。
  “盖里爷爷,各位长老,你们别着急嘛,它叫茵茵,是我第二次初祭时遇到的朋友。。。”索尔将之前的经历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诡异的镜海?风暴的世界?友善的巨鲸?还有。。。天威化成的枪??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么短时间你经历了这么多?这历史故事都不敢这么写啊!”帕梅拉长老妩媚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众人对他这一套说法都有些犹疑,可索尔又说的太详细了,详细的就跟真的一样,背上又确实有这个鲸鱼,还有那杆。。。天威化成的枪!
  “这杆枪的虚影难道你们不觉得有些熟悉吗?”厄加斯沉默了良久,艰难的吐出这一句话。
  老盖里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熟悉吗?我为什么却有些陌生呢?是我真的老了吗?”。
  这两个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幽灵’互相对视,从对方的眼里他们看到了被这世界逐渐遗忘的炽热,那是过往年代里人们内心的灼热向往,是荣耀的终极,是强大的代名词。
  老盖里的情绪有些失控,颤抖的声音回荡在石室内,“漫长岁月过去了,我固执地传承着古老的传说,然而这时间太久远了,久到连我内心的最深处都已将它认作是谎言。难道这就是命运吗?父亲找到了骑士的试炼场,儿子又找到了传说中的枪。”
  众人看着沉默的厄加斯和无法自已的老盖里,他们是风之谷最古老的两个长者,能让他们悸动至此的还能有什么呢?心中那个疯狂跳跃着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它是荣耀的负载者,是洞穿世界的飓风,传承的圣枪,风之圣痕-庞德加顿。
  。。。
  “盖里爷爷,你是说我背后的这把枪。。。是风之圣痕?”索尔吞了口口水,颤抖着说道。
  “你记得穹顶壁画上的枪吗?记得来这里的通道壁画上插在黑色巨兽身上的枪吗?”老盖里沧桑的眼神里透露着炽热,仿佛看见希望在闪烁,“我不知道你脊柱上的枪代表着什么,但结合你二次初祭时的经历,至少风之圣痕的存在确认无疑了。只是不清楚你口中的茵茵是什么来历。”
  “我也不知道,当我从那世界醒来的时候,茵茵就已经在我的脚下,如果没有它我早就被无尽的风暴碾碎了,我还以为那里的经历只是一场梦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索尔心中兴奋无比,如果这枪真的是风之圣痕,那么自己岂不是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了!
  下一瞬间,索尔就像是陈列在博物馆中的珍贵展品一样,被各位长老围在中间,仔细打量着,帕梅拉长老甚至直接上手了,红润的双手在他背上摸个不停。
  好一阵之后,随着老盖里的一阵清咳,各位长老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还好他还记得来这里的初心,提醒起了各位长老,“这二者的意义先不论,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它们和索尔的命运已经紧紧的连在了一起,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让索尔踏上修炼的道路,如果它们反而成为他修炼的拦路虎,那么一切都将成为梦幻泡影。”
  诸位长老眼中闪烁着炽烈的光,本来有些懈怠的他们,积极性瞬间被调动起来,现在已经不只是索尔能不能修炼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存在于史诗中的传奇能否归来的重任。
  老盖里示意长老们安静下来,沉声道:“造成索尔无法修炼的元凶应该并不是它们,毕竟索尔第一次初祭就没通过,我之前一直认为是因为索尔压力太大导致的,现在仔细一想,这个可能性也不大了,毕竟无数年过去了,各种各样的人层出不穷,肯定也不乏那些压力如山的人,可却从来没有任何人失败过,外面的族人们认为索尔是不忠者,这才导致他无法完成初祭,这样的说法我是不信的。”
  听到这里,厄加斯有些恍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老家伙上来就什么不忠者之类的搞得自己莫名其妙。
  帕梅拉长老翻了翻白眼,柔声说道:“什么不忠者?别说初祭不成功可能是因为其它因素的影响,现在索尔甚至可以说是风骑士候选人了,如果他真是不忠者的话,怎么可能获得认可呢?”说完帕梅拉长老伸出手揉了揉索尔的一头红发,眼中散发着女性柔和的光芒,“我看风之谷的风气是越来越怪了,连索尔这样的孩子都会怀疑。以后谁要是敢欺负索尔,看老娘不扒了他们的皮!”
  她的话语柔和又坚定,就像清泉般沁人心脾,索尔的内心就像是被烈日灼烧至皲裂干涸的土地,被这清泉所滋润,缓和着少年的伤痛。
  老盖里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中,脸色逐渐缓和,索尔这孩子从小吃过太多苦了,能获得这些人的关心,对他来说一定是件很开心的事吧!
  厄加斯沉默着,他还有些愣神,对于传说中的圣枪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依然有些无法相信,自己曾追寻半生求而不得的奢望,竟然就这样轻易地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数十年来波澜不惊的内心十分复杂,有感叹,有希望,甚至有。。妒忌,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感觉,这是自己漫长人生里从未有过的,这感觉让他觉得羞愧,甚至有些愤怒,不是对别的谁,而是对自己,对自己的不争气,对自己的狭隘,然而再怎么羞愧难当,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个阴暗的声音在回荡,仿佛魔鬼的低语。
  “厄加斯,你看起来脸色有些古怪,是有什么想法了吗?”帕梅拉长老看着脸色变换不停的老者,有些奇怪,他向来是以波澜不惊而闻名,可自从老盖里出现在他面前,他已经出现了数次情绪波动,“果然这两个老家伙的关系非比寻常啊!”她心中有些感慨。
  厄加斯闻声微微一愣,随即收敛了心中的复杂,提出一个想法:“不说要解决索尔无法修炼的问题,再加上圣枪传承的可能,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可以破例收他为徒,亲自教导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脸色毫无波澜,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老盖里扫了一眼厄加斯,没有说话,眼神在众长老间流连,细细思考着。
  终于,沉默许久的古博长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看不如这样吧,现在我们对索尔的具体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无法对他进行针对性教导,不如我们轮流来教他,每个人将自己所擅长的部分教给他,如果过程中谁的训练方式更适合索尔,那么就由他来教导,你们觉得怎么样?”
  看着各位长老似乎有些意动的样子,老盖里心中也十分赞同这样的想法,毕竟眼前这些人可以说是站在风之谷最顶端的一群人了,他们如果愿意教导索尔,那么对于索尔来说必将是一场巨大的机遇,他的路将会好走许多。虽然过程中索尔会很累,但是他从不认为索尔会惧怕困难,这孩子追求变强的心比钨钢还要坚硬数倍,成为英雄的信念犹如飞蛾扑火般决绝。
  帕梅拉长老率先举手表示赞同,对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她可是喜欢的很,特斯坦随之也举手表示同意,神情严肃的看着索尔说道:“小家伙,我早就说过了,不论结果如何都会有一条路留给你,即使他们的路都行不通,我的路也将永远敞开,虽然前行坎坷,但只要你足够坚强,踏过荆棘之所,后面依然是一片秀丽的风景。”
  提斯坦则神情淡漠,平静的对众人说道:“既然你们都愿意教导他,那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不过人要有所成,则必要有所专,如果他只是想随便学学,那就算了,我的传承是不会给一个不专一之人的,小子,你懂我的意思吗?”
  索尔于枯瘦老者目光相对,顿时肃然一震,那双沧桑的眼睛里没有了嬉笑怒骂,严肃与冷漠充斥其间,神光闪烁如神明的审视,让索尔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躯,脸色如宣誓般庄重,“我明白,提斯坦长老,您的传承绝不会因我而蒙羞。”
  “若是你做不到怎么办?”老者的眼光锋利如刀,让这质问直达索尔内心,他无法不用心回答。
  “若是它因我而蒙羞,则我必因此而伤,我怎么学会的,您就怎么取走吧!”少年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却掷地有声。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往后我会用心教导你的,只是希望你不要被繁重的任务压弯了脊背。”提斯坦长老说完就沉默了下来,仿佛已经在思考教导的过程了。
  帕梅拉长老凑过来轻轻扯了扯提斯坦长老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戏谑道:“你这老家伙一向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当个宝,别人说一句都要狂怒三天,寝食难安,今天怎么就这么大方了?”
  耳朵被暖风吹得有些痒痒的提斯坦长老袖子一挥,拉开距离,还有些嫌弃的甩了甩袖子,“你懂什么,那叫信念,是对我这职业的尊重,哪儿像你似的,一点儿仪式感都没有,说让教就教。”
  帕梅拉长老秀美的额角青筋一跳,轻哼道:“你个老古板,老娘这叫大方好吧,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说完也自顾自的站一边儿去了,不在理会。
  厄加斯心中一叹,似乎有些遗憾又似乎松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就这样决定吧!至于在每个人那里的修炼时间,就以一个月为界吧!这个时间不长也不短,都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索尔也好好准备吧,就从古博长老那里开始,让他好早日查清你身体异状的源头。”。
  众位长老都随之符合,没有异议,看着这几位才刚认识没有多久的长者们,索尔内心十分复杂,既温暖,又害怕辜负了大家的希望,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发誓绝不会让各位长老的付出白费,自己将会用一生来回报他们的恩情。
  站在红绿色的草地上,看着缓缓闭合的黑色石门,索尔久久无法平静,这个世界给自己残酷的同时,又给予了温暖,将他从痛苦的深渊前拉回,他躬身一礼,地上的红如少年的心一般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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