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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九曲遗恨 / 第四十六章、剜肉补疮

第四十六章、剜肉补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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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友珪被一闹腾,回去已快半夜时分。
  这晚陪宿的是一个小妾,回来依旧进了她的房间。早上还没起床,张氏已经就在外间等候,丫头来报,他急忙出来:“红红,你怎么过来了?”
  “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公务啊,一柱观女道闯皇宫,去处理一下。”
  “你中人的奸计了。”
  “怎么说?”
  “走,回去说。”
  “有话就在这里说嘛,一家人,没什么可防备的。”
  “谁跟你是一家人,她吗?”
  张氏指着小女人问。那个年轻的妾,正倚在床上,等朱友珪回去睡回笼觉。张氏接着说:“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父王跟你是亲父子吧,又把你当过一家人了吗?”
  朱友珪知道她不是嫉妒,是为了保密,就不再吱声随着走。进屋以后,张氏批评:“这时候,你得罪韩建干什么?”
  朱友珪分辨:“是他自己惹的事,用了一柱观的人、财、物,又不给人家费用。”
  “韩建动用了两观一寺,为什么天宫寺和老君庙有饭吃,独独一柱观无米下锅?根子就在静慈身上,而静慈的事现在不能惹。之前韩建不甚了解违禁品的事,现在你给他提供了一个借口,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调查,这张纸就包不住火了。”
  “嘿,似乎是这么回事。”
  “闹皇宫怎么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就几个女人能翻天?有人就是想把事情闹大,闹得惊天动地,满城风雨才好。关键是,由谁出面处理这件事,你应该让赵殷衡来,不能让韩建出头。按照父王赋予的权力,这不是大事,韩建管得着,赵殷衡同样管得着。不就是要钱粮嘛,给一点就打发过去了。”
  “你说,韩建他会怎么做?”
  “他会查你的老底,不管什么人,只要去查,就会查出真相。韩建这个人,从来都是踩着别人的肩膀朝上爬,查出你侵吞赃款以后,为了帮助朱友文,一定举报给父王,你的下场可想而知。而赵殷衡不会,因为他目前在看风,傍你还是傍你大哥。”
  说到朱友文,朱友珪耐不住气愤:“他是我的什么大哥,是一个姓康人家的野孩子。”
  “是不是你大哥,不以你说了算。”
  “昨晚,我就以为是一起聚众闹事,没想到这么多的弯弯绕,所以没来跟你商议。你说,这个想让我中计的人,会是谁呢?”
  在张氏的意识里,没有想到是慧明,直观的认为:“我怀疑是慧珏,静慈侵吞的财物一定有她一份,被你吞了,又把静慈送上断头台,她不会甘心。指使一个厨娘断食,没饭吃,引人闹事,本来闹的是韩建,歪打正着让你撞上了枪口。”
  朱友珪前思后想,才知道自己错了,就问张氏怎么办?
  “没有办法,这是一个无解之题。因为韩建明天一定去查,不需要查就会有人攀出静慈的事,你的一切辩解、赖账、不承认,父王都不会相信。朱友文现在很得势,有他无你,咱们摸着石头过河,一步都错不起,错了就没有回头路。”
  “罢了,竟然你都没办法,干脆就把那些金银财宝交上去,只当头上没有掉馅饼。”
  “更不行!要交,为什么早不交,韩建开始调查了才交?显然是你因为掩盖不了,欲盖弥彰,迫不得已而交赃,同样会受到惩罚,同样抬高了朱友文。”
  “交也不行,不交也不行,难道只有等死?”
  “父王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他想登基,敌国又不让他宁静,潞州战况吃紧,晋王燕王联盟,前线每一天都在你死我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打的就是银子,银子比儿子重要。这么一大笔财宝,朱友文雪中送炭送到他面前,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不错,按照老头子的脾气,杀了我都有可能。。”
  女人想了一下,突然问:“蒋玄晖的家,还看守着吗?”
  “当然,没有父王的指令,他们家的人财物户部不敢处理,等汴州的回话呢。不过,蒋玄晖已成死人,再也告不了我的黑状,你问他干什么?”
  “我想再利用一次这个死人,剜肉补疮,把责任彻底推到他的头上。”
  “怎么剜肉补疮?”
  “转移一部分财宝到蒋玄晖家,连同他自己的,凑个十车八车。明天韩建查到你头上,你就转嫁到蒋玄晖头上,说他与静慈合伙侵吞,被你查获。这样,你不仅无罪,反而有功。”
  “是一个自救之计,只是交上那么多宝贝,这肉剜得太可惜了。”
  “知道你舍不得,将来一争天下,要拿钱收买人心。但小不忍则乱大谋,目前的危机需要解决,现在你先得把准备工作做好。”
  “你说的是怎么转移吧,这也是问题。蒋家虽由控鹤军看守,却是户部查抄的,有登记,不好鱼目混珠。”
  “那有何难,你再去给他家造一个密室,就说是搜查中刚发现的,连夜把部分财宝转过去。记住,只用冯廷谔,不能轻易用其他人。至于蒋家会不会有人泄密,你知道怎么做。”
  朱友珪心领神会:“我知道,死人是张不开嘴的。”
  张氏的分析还是准确的,韩建向道士们表态调查一柱观,第二天真的去了。他这个乱世中的政客,赌注压向朱友文也是非不得已,太子之争从本朝太宗皇帝玄武楼之变开始,兄弟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跟错了人,就是把自己甚至九族,都交给了阎王。
  他决定趟这滩浑水。
  张厚在家居丧,老候来通知去衙门上班。张厚不高兴:“什么事这么急啊?守丧是大制,最少也得三日吧。”
  老厚理解的安慰着:“先去把今天的官差了了,以后如果是军中的差事,我帮你应付着。”
  张厚听从了,准备出门。见张媛收拾好行装,夫妻俩也要回许州,就说:“妹子,我是有紧急公差,你着的什么急?”
  张媛冷笑一声:“人常说养儿防老,你这个儿子不能养老,倒会害老。看到父亲的灵牌心里就难受,不如走了好。”
  说着,叫自己的男人:“刘文,去找个推车来,我要把妈妈一起带回老家。留在这里,不知道哪一天,又被做儿的给害死了。”
  张厚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不吱声。老候劝着:“张媛妹妹,话不能乱说的,我替你哥作证,他对父母十分尽孝。这一次发生的事,以及伯父的死,是一个意外嘛。”
  “人有三仇,杀父、夺妻、刨祖坟。杀父之仇不报,还要去做巴儿狗,这叫尽孝?”
  “话说重了,我和你哥还有韩大人,咱三个都是许州的老乡。俗话说,亲不亲乡里人,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昨天又亲来吊唁,请了法事,就算赔罪吧?看你那一副吃人的样子,很危险的。”
  “候哥,知道你是为我们家好,不过,你们不了解姓韩的为人。他生性多疑,多疑则考虑问题迟钝,一旦反应过来就很有决断。逼死人命,他不仅不会自责,反而心存芥蒂,只是担心众人不服。军中的格局人所共知,不能用则除之,你说我会有危险,其实有危险的是我哥。”
  这些都是犯大忌的话,老候毕竟是外人,张厚赶忙制止:“胡说些什么呀!候兄弟,我妹妹头发长见识短,瞎说八道呢,你别听。”
  转身叫妹婿:“刘文,那你就带她回去吧,母亲不要你们问,我还要给她找医生呢。”
  说过就和老候出门,问:“又出什么事了吗?”
  老候是住在京兆尹府衙,和士兵们住在一起的,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就把今天的差事告诉了:“去一柱观查案。”。
  张厚不以为然:“韩大人真是的,这算多大事,也插手?趟女人的浑水!”
  老候意味深长地:“不,他趟的是大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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