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心灵粒子

　　望着唐心澜那清冷的背影，林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有些犹豫刚刚自己的决定了。
　　唐心澜没有再看林归，而是转身拖着乐妍自顾自地朝校园大门走去，只留给林归一个高冷的背影。
　　林归无奈的抓了抓头发，快步跟上那个浑身散发着冰山气息的女孩。
　　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林归跟着唐心澜和乐妍走到校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的SUV前。唐心澜将小萝莉安置在后座，用眼神示意林归坐在副驾驶。
　　SUV缓缓启动，朝着郊外驶去。
　　一路上，安静的氛围笼罩在车上。当然，这是在忽略小萝莉一直用贱兮兮的笑容看着林归的前提。
　　林归被她笑的直冒冷汗，终于忍无可忍地转头直视小萝莉。
　　“你你你……你别以为你是条龙我就怕你，你朝着我笑什么啊！”
　　“嘻嘻。”小萝莉的笑容突然变得可爱起来，“首先，我是条蛟龙，不是龙；其次，你别那么怕我，我又不会把你吃了；最后，”
　　乐妍的视线在唐心澜和林归两人的身上走了一圈，笑容重新变得贱兮兮。
　　“你觉得心澜姐漂不漂亮？”
　　“不漂亮。”林归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唐心澜叶眉一挑，原本平静如冰的小脸浮出一丝诧异和气恼。
　　林归没有察觉到唐心澜脸上的变化，接着说道：“漂亮是形容一般女人的，”他示意乐妍靠近一点，“你心澜姐那要用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林归正在认真地给小萝莉普及形容女孩美丽的词，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唐心澜脸上如冰河解冻般的笑容。
　　那笑容转瞬即逝：“形容词少一点，小心闪了舌头。”一如既往的带着寒气，“乐妍你也是，别多嘴。吃你的零食”
　　小萝莉吐了吐舌头，从车门上到侧兜里取出一小包薯片，撕开后掏出一片递给林归：“给你，见面礼。”
　　林归尴尬地笑了笑，接过薯片塞进嘴里，翻身坐好。
　　他偷偷瞄了一眼开车的唐心澜。
　　女孩一手搁在开启的车窗上，一手扶着方向盘。一缕青丝被风吹起，从整齐的发束中钻了出来。粉色丝带将头发系成马尾，为其平添一分可爱。霜色的小脸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反而令人越发感受到她的美。
　　即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林归还是悄悄打开手中的单反，调整镜头，聚焦，悄悄按下快门。
　　“咔嚓”一声，轻微的快门声并没有引起身旁女孩的注意。林归长吁一口气，拿起单反查看刚刚的照片。
　　很美。
　　林归有些看呆了。唐心澜注意到林归的动作，目光直视前方，薄唇轻动：“你喜欢拍照？”
　　“是摄影，这是艺术，和随随便便按下快门不一样。”林归一改往日的不正经，认真地回答道。
　　“现在你能和我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一切了吗？”林归找到了打开话题的机会。
　　“你刚刚看到的，是心灵粒子凝聚成心物，也就是后面那个小家伙。”
　　“心灵粒子？”林归一脸疑惑。
　　“人会渴望、诉求，有梦想、愿望。
　　他们希望天上掉馅饼，说难听点，不劳而获。很可惜，这不切实际。但在他们幻想的过程中，心灵粒子会诞生，进而凝聚成心物。这种来自幻想的产物，诞生于人们的内心，时不时的出现在人们面前，影响着各位的生活。它们有的善良，在无形中帮助着人们；有的则邪恶，妄图破坏平凡的生活。”
　　“我们心象产物管理局，就是负责管理这些心物。管理局会派遣合适的心卫，在心灵粒子凝聚成心物的那一刻及时赶到，并进行回收，收容在心象产物管理局。”
　　“像后面那个小家伙，就是一个灵类心象，应该就是由一个喜欢华夏古代神兽的人的想象创造的。”
　　唐心澜轻声地解释时，林归默默咽了咽口水。唐心澜的声音很好听，即使是解释这种复杂繁琐的事物也不会让人觉得无聊，但即使是这样，林归也依旧很难理解她说的话。
　　“停停停，你让我消化一下。”林归扶着额头，脑子高速运转着。
　　“你是说，这些都是其他人的想象？那，为什么其他人看不见？而且不会觉得你刚刚的行为很诡异吗？”
　　“你知道世界蛇吗？”唐心澜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抛出另一个问题。
　　“盖亚意识？那个詹姆斯·洛夫洛克在1972年提出的假说？说什么地球是一个生命体，会自我调节自己内部的一切以保持平衡。”林归点了点头，表示他了解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自己都推翻了这个理论吗？”
　　“因为他没法理解这个庞大的世界观，于是就害怕地避开了。”唐心澜冷笑一声，“世界蛇为了隐藏这种不合理的存在，于是制造了大规模的记忆篡改，将我们的行为在其他人眼中合理化了。在那些人眼里，我们可能是在聊天，可能在看风景，甚至可能是拥抱亲吻。”
　　林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拥抱亲吻是什么鬼啊。他努力吸收下这些信息，又提了一个问题。
　　“那，我和你是怎么看见的？”刚刚问出这个问题，林归忽然觉得背后有只巨大的眼睛在盯着他。
　　“别害怕，那就是世界蛇，你的提问引起他的注意了。”唐心澜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一圈黑色带子，像是某种颈环，“这块东西内置某种刺激神经系统的装置，它刺激了我的视神经，避开世界蛇看到心灵粒子。”
　　“至于你，似乎是体质有些特殊，可以直接看见心灵粒子。这不是件好事，这种能力会让你更容易引起世界蛇的注意。”。
　　SUV速度减缓，在一处大型工厂大门前停下。
　　“我们到了。”唐心澜踩下刹车，“这里就是心象产物管理局，华夏分区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