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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子里逛了几圈后，纪灵便和程咬金他们一起离开了。
离开庄园前，一位耄耋老者对纪灵说：“不足为外人道也。”
纪灵知道，走之后，这片桃源就会再也找不到了。
没有车马喧嚣的日子，终究是不真实的，绝大部分的人还是活在现实世界里的。
桃源得不到，而身在人境，又怎会没有车马的喧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纪灵牵着马，和程咬金一行人走在崎岖的路上。
他有太多的问题不解，哪怕和鬼谷子司马徽这样子的鬼才交流了之后，他依旧不解。
司马徽和鬼谷子虽然是智力超群之人，但是他们的见识终究有时代的局限，他们想的多的，都是帝王豪杰是谁，如何辅助帝王治理天下。
纪灵不知道前方的路途在哪，不解自己的价值何在？苟且地活着，又有着什么意义呢？
他也很郁闷，不知晓为何天下那么多诸侯有着成皇的野心。也许是为了那膨胀的权力欲，却不知苦了天下多少的民众。在这乱世中，哪怕其中的个体再憨厚，也会被卷其中。
纪灵除了对此不解外，他还不解那些当皇帝的都是如何让所有人服从他的，他们又是靠什么让别人臣服于自己，靠什么去实现自己的权力？
要知道，在没有人造反的年代，皇宫里的那位才智不高武功平平的人，整天坐在那里四体不勤大呼小叫，说把大将推出去斩了就斩了，说把谋臣推出去斩了就斩了。
可是如果这些同样掌握权力，武力不弱的人真跟皇帝干起来，皇帝干得过吗？如果单单是皇帝，肯定干不过啊。那为何大将和谋臣就愣是没有站起来干呢？被拖出去时喊的还是“大王冤枉啊”而不是“大王去死吧”？
可不可以这么想：皇帝从故事一开始就是皇帝，所有人出场都效忠他，于是所有人都以为别的所有人都效忠他，你打得过皇帝但是你打不过其他所有人啊，当然就不敢反啦。
所以所有人无论忠不忠都得装忠，都是在演，甚至把将军拖出去斩的那个刀斧手自己也是反，但都不敢说。
说了，甚至是反了，有用么？没用的，皇帝的新衣告诉我们，这一点都没用。
一个的反对并无效，只有众多的人联合起来，也许才有用吧。
而皇权统治的实质，就在于让所有人彼此忌惮。而后，便能让所有的人对皇帝有了“信仰”。
为何古代党争如此的严重？那不过是帝王的平衡之术罢了。
为了掌控权力，而弃天下之人不顾，也许，这才是古代经常会有民不聊生的时期的原因吧。
古代的那些所谓盛世，也不过是各方权力得到平衡，统治者比其他时期开明一点罢了。
其实，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可历千世而至万世而为君，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何为帝王，何谓庶民？帝王只是创造了“信仰”，而庶民不过都是人云亦云的乌合之众罢了。
想到这里，纪灵便不在想了，他转头看向一旁潇洒地喝着酒的郭嘉，对着他说道：“奉孝，不知你的梦想是什么？”
郭嘉摇头晃脑，悠悠说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纪灵脸上满是黑线，这不是诸葛亮的诗句么，怎么这丫剽窃了。
算辽，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这个时代已经乱了。
他拍了一下郭嘉的肩膀，说道：“老兄啊，说人话，别说那些虚的。”
郭嘉这才一脸正经地说道：“吾平生所愿，便是辅助一明主，扫荡天下，成就霸业。”
“为何呢？”纪灵双目炯炯地看着郭嘉。
郭嘉一脸疑惑，这不是每个有识之士的梦想么，纪灵这厮怎会不解。
这时候程咬金凑了上来，一脸有把握地说道：“这俺老程知道，因为到那时就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
郭嘉有些不满地瞟了纪灵一眼，自己刚想和纪灵吹上一波，却被程咬金这货打了岔。
纪灵听后，笑着对程咬金说：“到淮南后你也可以大口吃肉喝酒啊。”
程咬金尬笑了几声，退到了后面不再说话，他实在不想去思考那些无聊的事情，要不是遇到了纪灵，自己每天喝喝小酒，劫劫道，多惬意。
郭嘉这才说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便是每位有识之士的梦想，这并无不妥，更何况，良禽可择木，贤臣可择主。若是能跟随一明君，廓清四方，必能名垂千史。”
在郭嘉的认知里，这便是正途，便是对的。
纪灵摇了摇头，道：“那奉孝你可知何为帝王，何谓庶民？为何是辅助一人成就霸业，而不是为万万人成就太平？”
郭嘉愣住了，久久不语。
…………
江东，一小庐。
几个白衣文士聚集在一起，煮着温酒，纵论天下。
其中一中年人扶着长须，面容稳重，他两边坐在两位青年文士，一人长的温文儒雅，另一人也是风度翩翩。
那中年人便是三国时期吴国丞相张昭，不过现在的他还不见经传。自黄巾之乱后，中原动荡，张昭随其他难民逃到江南。
而他两旁的两位青年文士便是蒋干和刘基。蒋干一直居住在九江，以辩才而闻名江东。只不过，如果按照演义里的发展，最后的他会因为“盗书”传了假情报而被世人耻笑。
刘基就牛了，在大明朝辅助朱元璋问鼎天下。这个时空的他，也居住在江东，他天资聪慧，好学习。阅读速度极快，据说七行俱下。13岁便被推举为一小官，乡间父老皆称其为“神童”。
只不过后来黄巾之乱，大汉王朝一朝崩溃，刘基便没有官职了。
张昭扶着长须，对身旁的两人说道：“不知伯温和子翼对当今天下有何看法？”
蒋干站了起来，挥了挥衣袖，貌似很酷的样子，装作深沉地说道：“大汉王朝摇摇欲坠，天下动荡，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而若是此时的天子能够一改软弱，在内联合朝堂之臣，在外号召诸侯，拿下董卓，天下可定，汉室可兴。”
说罢，他还眼睛斜斜地望向外面，一幅高人的样子，好似天下尽在掌控。
张昭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错，若是天子能拿下董卓，天下可定，只是那董卓手握兵甲，哪怕天子联合群臣，也难以拿下呐。”
刘伯温笑道：“子翼怕是高估了汉室的分量，当今天下已然大乱，诸侯割据，四分五裂，先不说天子年幼，哪怕天子能联合他人拿下董卓，天下群雄也不会遵从号令的。乱世已开，汉室气数将尽，想要复兴，几乎没有可能了。”
蒋干见刘基不同意自己的观点，脸上有些挂不住，面色通红。他也觉得刘基说的貌似有道理，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天子年幼，不还有司徒王允等人麻，而且汉室朝廷还在，这天下怎会有人不听从号令？”
蒋干知道刘基说的有道理，只不过他不太愿意承认罢了。人都是很容易为了反对而反对的。
刘伯温却是笑而不语，拿起桌子上的酒盏喝了起来。这些天和蒋干结识，他还是很了解蒋干的性子的，争论的越多，蒋干越容易较真，越容易伤感情。
张昭看了有些尴尬，便拉着蒋干坐下，说道：“两位都是江东的青年才俊，说的都有道理，今日只是拉着你们来相互认识一番，来来来，喝酒。”
蒋干也是尬笑了几声，说道：“刘兄说的也有理，喝酒。”。
“好，不论天下了，喝。”刘基也是难得豪迈地一杯酒下肚。
说罢，几人都拿起来酒盏，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