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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中午
冰冠堡垒内廷
“我们是一群普通人,其中有战士、有曾经的圣光祭司、有农民,还有乐手。斯坦索姆屠城之后,我悲哀地发现,我也不幸染上了这种该死的瘟疫,我的父亲也因为拥抱战场回来的儿子而染病去世。这种痼疾会在人群中迅速扩散,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我放下了自诩为正义的屠刀,开始寻找与我一样的病人,驾船逃离了洛丹伦,来到极寒之地苦苦挣扎,与自身的瘟疫抗争,希望在死之前能够获得尊严。仅此而已。但是北极太残酷了,凶猛的野兽,还有当地未开化的维库人。我们难以应付,每一天我们都可能会被从山顶冲下来的他们摧毁。更加不幸的是,从大陆传来的消息是,我们已经被新兴王国定义为天灾。”瘦削男子的目光从最高的那座黑色塔楼上收回,向布莱德转过身来,带他继续走向冰冠堡垒的另一处防御工事。
“知道我们最后怎么活下来的吗?说来真是可笑,我们从大陆的传言中得到了灵感。既然人们那么惧怕天灾,我们何不来扮演这种恐怖的怪物?你看,我们的队伍其实是一只演员队伍。我在扮演邪恶国王,会炼金术的祭司摇身一变,成为诅咒神教的收割者。骑士们将盔甲涂黑,成为了死亡骑士。我们轻易征服了没脑子的维库人。我们来到他们的广场,进行神棍一样的表演,我们中的病人身插刀刃竟然毫无痛感,他们认为我们是杀不死的主宰。”瘦削男子呵呵笑着,一挥手,让布莱德注意这个坚固的堡垒。
“这是维库人建造的要塞,他们将它献给了我们。谢谢他们提供的高墙和食物,还有勇悍的战士。我们只需要给他们提供一些战术,以及魔术,就能得到忠诚。这些事实传回大陆后,据说变成了更加离奇的版本,你一定听到过。”冰冠堡垒的高大尺寸完全符合维库人的手笔,它屹立在寒冰皇冠的山坡之上,外墙与楼宇之间披着厚厚的冰层,形成坚不可摧的屏障。
“是的。离奇到令人沉迷。”布莱德说。
“为什么?我在这座要塞里勉强算是安逸地生活之后,我问自己,为什么有人这么起劲地构思这些传说?并把不断扭曲的黑暗传说播洒于民间?他们杜撰我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还要屠杀所有活着的人!这仅仅出于一种行吟诗人般的创作乐趣?”
阿尔萨斯的独眼盯着布莱德,让他感到无限恐惧。那是一种面对真相的恐惧。他在不断接近自己从未想过的事实本身,信以为真的传说正在土崩瓦解。他越是了解这一切,越是同情眼前这个男人。随同阿尔萨斯巡视了冰冠堡垒之后,他知道这座要塞在北伐军面前不堪一击。高墙虽然峻极摩天,但他们的战士所剩无几。时日无多了。传说就要停止。答案即将浮现。。
“我必需告诉你这一切。毫无隐瞒,因为我有求于你。”阿尔萨斯的眼睛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这个堡垒即将陷落,并被屠戮焚烧。如果这样能把我们身上的痼疾从这个世界上消灭,那就烧个痛快吧。但……”
他为布莱德打开一扇门,里面有一道长长的走廊,两侧居然长满青翠的植物和娇艳的花朵。走廊尽头是另一扇门。“这是连我也不能踏足的地方。但是每天梦里,我会行走在这里。我为自己的疾病自惭形秽。即便在梦里,我也轻轻放缓脚步,生怕有所惊扰……但是你可以进去。你可以去见那个人!”阿尔萨斯缓缓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