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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深夜
蛛魔之路
布雷.布莱德骑上了一匹马,瘦削男子要求他和自己连夜启程出发。他发现,伪装成天灾袭击他们的部落丢下了不少尸体,那两车草药也被瘦削男子所获。“天灾是不需要草药的,但是我需要。所以我不是天灾,对吧?布莱德下士?”瘦削男子嘲笑地问他。
“我们为什么要带上他?”队伍中有个老者问瘦削男子,“我们是要回到巢穴里去,带他去太危险了。”
“布莱德下士,你很危险?我为什么看不出你的危险?你身上散发出恐惧的臭味。我们把你吓得屁滚尿流了。真相,就这么恐怖吗?”瘦削男子盯着布莱德问道。
“为什么不让他活在谎言中?他们为我们编织的谎言难道不是更恐怖吗?因为这层恐怖的保护,我们才在这里苟且偷生了这么久。”那个老者低声说着。
“揭示真相的时刻已经到来了。克尔苏加德,再也不需要隐藏与互相欺骗了。我们终将暴露在圣光之下,以七大国子民的人类之躯去面对同族的屠杀。”瘦削男子将一只手放在一位瘦高男子肩上,轻轻拍了拍,那人转过头来,两只蒙翳着灰壳的眼睛无神地睁开。“弗雷斯.特恩,吹起你的烈焰短笛,路程还长,不要怠慢这位横穿塞冰皇冠蛛魔之路的客人。”
布莱德默不作声。他不是害怕,而是震惊。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这个被瘟疫折磨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他在内心深处隐约触碰到了一个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却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如果他承认这个答案,那么这个真相真得就太恐怖了。
“你要和我们抄近路回到堡垒。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的客人也应该赶到了。他们不会看到你的,而你则会在安全的地方看到一切。我需要一个证人,见证真相。”瘦削男子告诉布莱德。
他们从被摧毁的莫雷德萨要塞一侧进入山区,顺着一条隐秘小路进入了地道。那是布满巨型毒蜘蛛的古老隧道,好在蜘蛛怕火,被他们的火把赶跑了。他们深入到深深的地底,绕过沸腾的赤红温泉,沉默地穿行了将近三天。
每天布莱德都会喝下为他煎熬的草药,但他没有发现其他人喝这种苦汁。布莱德问那个瘦削男子,“你们抢到这些草药是要给谁用?”
“不是我们用的。这些草药只能是防止没有染病的人远离瘟疫而已。你看到了,瘟疫已经将我杀死了一大半了。我们这群人,都跟我的情况差不多。这是种治愈不了的恶疾,它会让我们逐渐失去痛感。如果我们去打仗,也许真得是很可怕的,因为我们不会因为痛楚而停止战斗。除了这点好处,它一无是处。我们会在睡眠中掉进火堆里烧死,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到。有的人,因为难以察觉的溃破与腐烂,甚至活生生从身上掉肉。这样的景象,在我们这群人里,并不少见。我们必须互相照顾,互相发现对方身体的不适。”
“也就是说,你们中间,还有未染病的人?这些草药就是带给他们的。”
“是呀!”瘦削男子的独眼熠熠发光。“我会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会喜欢那个干干净净的家伙的。”。
两天之后,他们放弃了所有的马区,终于从蛛魔的隐秘通途中爬着出来,重新舒展腰身。布莱德发现,他们已经踏上了寒冰皇冠的冰舌之上。在他们身后,就是高大的冰冠堡垒。
在他们面前的宽广沙砾滩涂上,则是北伐军扎下的黑压压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