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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一夕云日落,回燕荡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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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要感谢她?”复容定看着宫羽默,眉间闪过一丝不悦,质问道:“你今日所说的有几句是真话,你的身份是伪造的?”
  “不,不是的!”宫羽默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心中觉得委屈,只好扁着嘴低下头没有说话。
  “宫姑娘身份没有造假,所以我才把她带出来,不然也难逃毒手。”胥阳冀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需要知道你是怎么来到晖云城,混进王府的?中间的细节说的越详细越好!”
  “我…”宫羽默嘟囔了一会,才把实情道来:“我离开齐云山地界之后,正想着往晖云城的方向赶,结果遇到雷暴阻路。以我的脚程,绕远路肯定要耗费大半时间,结果我遇到了一队赶路的人马,他们好心带上我,还说是去参加王府宴席的。听到我的请求后,便带我混进府中。”
  “哦?带你进去的人是谁,他应该没和你坐在一起。”
  “难不成是大皇兄?”
  宫羽默摇摇头,瞥了眼复容定后,道:“就是被你捅死的那个人。”
  “二皇兄?不可能,他平时最讨厌与派门之人打交道。”
  “赶路的几天,我与他交谈不多,只觉得是一个很儒雅的人。”
  “这不像二皇兄的性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确实,他能与宫姑娘相遇,还以礼相待,实在太过巧合。不过以当时的情形来看,也没有生还的可能,只能说他也只是棋子之一。”话及此处,谜团似乎更重了,胥阳冀又道:“还有个问题,为什么非得天策君才能救流羽门?先不论天策君隐匿已久,若对方人数众多,他孤身一人又能起多大用处?”
  宫羽默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此时复容定脸上激动的表情也舒缓下来,道:“宫姑娘,你还是如实相告吧,这位先生的能为同样不差,未必非得天策君才能帮你。”
  宫羽默摇摇头:“不行的,因为流羽门被围困以前,收到了天赦令。”
  “天赦令!”复容定看了胥阳冀一眼,脸上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字:“传说中由天赦十君发出的封杀令?”
  胥阳冀摇摇头,道:“不,天赦令并非只有封杀令。天赦十君,每人皆是天才鬼杰,若十人合力,哪怕是吞灭中州也易如反掌。而十人一致下令,是为十死无生封杀令,若单人发令则意思不尽相同。
  据我所知,天赦十君其中数人早已消失,目前所知为碧血长生君柳生云岳,三途君逍遥尘还存于世人眼中。除此之外,被世人称之为夜皇的鬼煞君以及天策君偶有发现行踪,但都只是传闻,未知真假。
  还有,碧血长生君几乎从未离开过云途山的云堡里,只会邀约他人前去作客,而三途君生**荡,不喜规矩拘束,应该也不会为难小门派。就是不知那道十殿令是谁所发?”
  “是…魑魅君的十殿令,令到之后,齐云山便被封山了。”宫羽默虽然好奇为什么他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却不敢多问,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而且连复容定都说此人能为不差,知道这些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魑魅君?”胥阳冀双眼微眯,道:“这老妖婆子还没死?确定封掉齐云山的是魑魅君手下之人?”
  “父亲说是,但他们并没有进犯的意思。直到另一批人到来,齐云山三个门派才受到攻击,凭借守山大阵与三派合力才勉强守住。若先生有能为施救,还请救救父亲与齐云山的三派!”
  “先生,此事可能需要暂且搁下,我想你与我一起面见父王,若对方的目标是父王,那中州真会陷入动荡之中。”复容定请道。
  “不智之举。”胥阳冀摇摇头,道:“你是戴罪之身,复容安肯定会设法提前将你擒住,很有可能会先斩后奏。放心,有庭御司在,对方还不能拿你父王怎么样。不过此事不尽快解决,局势确实会向不利的方向发展。”
  “那先生可有对策?”
  “有,她!”胥阳冀努努嘴指向宫羽默,道:“难道你还没发现,宫姑娘的出现十分可疑?为什么对方要大费周章的从齐云山调来一枚棋子?再说,如果不是宫姑娘的身世,你会放松戒备?酒宴那一幕还有可能发生吗?所以当下第一件事就是去往齐云山查探情况。”
  复容定脸上还有犹豫之色,可眼前之人所说的话他不能不信。眼前的迷雾太多,如果有人能拨开迷雾,那还真非这个黑衣男子不可!
  既定好计划,几人便决定要出发。只不过出发前,胥阳冀去买了两套样式普通的行装给二人换上。
  待三人来到城门前,原先驻守的卫兵增加了数倍,而且服饰也并非原来那些个。
  “看来大皇兄是有备而来,在我失势的这段时间里,把早先留在城外的驻军替换了我的士兵。”复容定冷着脸道。
  “不必担心,我们分批出城,你和宫姑娘先走,即使盘查出你们的身份,我也会随后助你们出去。”胥阳冀淡淡的道,好似根本就没把那几十个士兵放在眼里。
  “依先生所言。宫姑娘,我们走吧。”
  宫羽默握紧衣摆,默默地跟在复容定的身后。她从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未曾踏出过几次齐云山的她自然会有些紧张。
  二人随着出城的队伍慢慢前进,而前面正好有一队巡查的人马过来。领头之人披着紫红盔甲,头盔上定着两个冲天角,铜黄色的脸上有一条细长的疤,位于左眼下半指的地方。他便是复容安的心腹之一,公孙南下。
  公孙南下扫视着出城的人,狭长的双眼射出的锋芒好似锐利的尖刀,所过之处无人不低头回避。
  “你!过来!”公孙南下指着队伍中一名身穿灰色劲装的青年,右手攥紧的弯月长刀悄然加了几分力道。
  复容定瞥了公孙南下一眼,用手偷偷示意宫羽默继续前进,自己则走出队伍,向公孙南下走去。
  “等等,还有你!也过来!”公孙南下又指了队伍中一名蓝色劲装的青年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复容定顿了一下,看了眼那名青年人,像是名出游的侠士。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为对方感到不幸。
  “哼,你们两个…”公孙南下嘴角衔着冷笑,盯着面前的两人,忽的举起长刀,贯起狂风横扫而过,势要把两人斩成两截不可。
  首当其冲的蓝衣侠士急忙举起长剑,却犹如螳臂当车,人剑齐齐断成两截。
  复容定在长刀挥下的那一刻立时低头,即使如此,一头长发也被削去一截。然而,还来不及庆幸,那把嗜血的长刀又从天劈落,凶猛的刀势让人无力闪躲。
  “嗯?”在长刀即将把复容定劈成两半之前,公孙南下突然收刀,侧手一甩,挡下飞来的小刀。身子一翻落到地上,同时抬起头盯住面前的灰衣男子,他敢确定,这个人就是复容定!
  “罪人,还是乖乖倒在我的刀下吧!”
  看见公孙南下再次举刀,复容定也不再坐以待毙,一把精钢长剑直取对方咽喉。
  “呵,看你先刺中我,还是我先把你劈成两半!”公孙南下不做丝毫停留,长刀扫开狂风,直劈复容定面门。
  危急一刻,复容定竟突然被扯退三步,长刀劈落在地,厚沉的石板顿时崩裂,刀气似狂风般四散而开。即使相隔数米,狠厉的风劲依旧让他面孔发麻。
  “哼,看来还有只小老鼠。”公孙南下傲慢的把长刀扛在肩上,眼神扫过退却的人群。一名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攥着一张奇异的符,慢慢从人群中走出。
  “奇门遁甲?呵呵,有趣!”公孙南下长刀一转,手掌稳稳的握住刀柄:“听说修炼奇门遁甲之人,可以挡下任何兵器的攻击,今天我倒要一试,我的刀气,到底能不能破这甲!”
  嗖,嗖,嗖…
  话音刚落,三把小刀同时射向公孙南下,看似平淡无奇的攻击,竟逼的他猛退一步,再回刀抵挡。
  三声脆响过后,复容定急忙带着宫羽默奔向城门。公孙南下欲阻止二人,却被接连飞来的小刀拦下,一时怒火燃眉,愤道:“给我拦下他们,杀无赦!”
  几十名士兵同时举起武器冲向逃跑的二人。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飞鸿一般袭掠而过,旋转的身姿看起来无比轻盈。
  “长空剑阵三式,一夕云日落。”
  胥阳冀双持赤木长剑,恢宏剑气化作数百道剑刃从长空贯落,犹如腾龙出水,威势冲天。士兵被剑刃一冲则散,犹如溃河之堤,唯有寥寥几人能站在原地。
  “你们先走!”胥阳冀落地,急呼道。
  “想走?门都没有!给我杀了他们!”公孙南下举起长刀从空中劈落,脸色阴沉的就像一片乌云。
  胥阳冀面向劈来的长刀,脸上毫无惧色,赤木长剑交叉在胸前,喝道:“长空剑阵四式,回燕荡孤天!”
  极招相对,双方皆是奋尽全力,竟势均力敌。
  公孙南下咬着牙,暗提劲元,压下的刀刃一转,怒刺而下,再扬天劈起。
  “回龙斩!”
  “嘭嘭嘭…”
  刀气过处,石板崩飞而起,迎空炸裂成粉末。
  待烟尘散尽,地面多出一条数十米宽的长沟,而胥阳冀三人却不见了人影。
  公孙南下抹去刀上的鲜血,冷笑道:“中了我一刀,你们还能跑多远?整合队伍,随我追上去!”。
  【黄沙漫秋烟,无痕风残卷。
  一夕云日落,回燕荡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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