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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
营外来了一群人,带着周况的书信求见。
周况知道李二娘病了,特向王可介绍了这位名师。同时提到这位名师四处游方,希望王可同意他们住在那条废弃的街上。
王可收起了信,沉默了一会儿说:“病好了,就可以,要是……。”
这位中年人忙点头,“草民知道,草民明白。”
“有劳先生了。”
王可站在床边,心中暗哎,晕迷的这几天,李二娘瘦得好厉害。可能都没有八十斤了。
之后,中年人和王可说了一番王可其实也不懂的话,最后的话,王可听清楚了。
李二娘这病是常年累月受冻落下的兵,所以要好养养。
王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这个人。
中年人,留着漂亮的长须,身上的衣服补丁很多,是那就经过风霜的人,他的名字是黄云天。
“有劳黄先生了。”
当天晚上,在针灸四个小时后,李二娘醒了,喊饿。
还没等王可招呼人,谢老七就哭着去熬粥了。
接下来很多天,李二娘都只有抱着王可的胳膊才睡得着。她的病渐渐好了,脸上的肉渐渐多了起来。而王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两只眼睛似乎永远都是红色。
李二娘终于能走动。
李二娘说她想看山,王可说,哦。
十几个抬轿子的,十几个带衣服和食物的,十几个骑士,算精锐尽出了,来到一处漂亮的山川。
王可扶着李二娘走在草地上,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警戒。
李二娘说想光着脚丫踩着草。王可说,好。
他趴在地上,用手摸了一遍地面,一寸一缕都没漏过,确保上面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然后单膝跪地,帮李二娘脱掉鞋子。
等他起来的时候,发现,李二娘望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咋了?”
李二娘微笑,说,没事。
王可扶着李二娘,李二娘靠在王可。
她用脚轻轻踩在这些草上,踩了很久,在王可没有注意的时候,她踩遍了胖子用手摸过的地方。
这是一片很大的地方,有点累。
“到那边去坐坐吧。”
那一片有几块石头。
王可说哦。
然后把李二娘抱起来,很轻,估计不到一百斤。王可的注意力很集中,一步一步都踩实了,他没有注意到李二娘在看他的下巴。
从腰间抽出早已经准备的垫子,放在石头上,手按了按,还是不够,又抽出一块垫子,放上去,嗯,手感觉不到石头的冷了,这才让李二娘坐下。
然后又跪在李二娘的前面,帮她穿上鞋子,使出吃奶的劲把一块石头,放在她的脚下,让她好踩。
忙完了,自己才坐到李二娘的身边,用袖子擦了一把汗。
李二娘拿过他的左手,捏在手里。
“胖子。”
“嗯。”
“你不怕你的手下看不起你么?”
“为什么?”
“你刚刚跪在我面前啊。”
“哦,没跪啊,就是帮你穿鞋嘛。”
“嗯。”
天空好蓝,只有一丝云在那边徘徊。山下的树林延绵到天边,天边有几块青山。
“胖子。”李二娘依着王可。
“嗯。”
过了一会儿,李二娘轻轻的说。
“胖子。”
“嗯。”王可的声音很低沉。
李二娘连着轻轻的叫了几遍“胖子”,但总是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王可总是轻轻回应,他没有不耐烦。他很喜欢这样的安静。
“胖子。”李二娘捏着王可的手掌。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没有。”
“为什么不想呢。”
“我还能怎么办呢,有时候,”王可捏着李二娘的手,叹了一口气说,“我会想,我会怎么死,然后死在哪里。”
“嗯。”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总以为我会饿死在那个棚子里面,所以我总是想了很多办法,让自己不饿死。”
“嗯”
“不过,后来我累的时候,会想,就算饿死在家里,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嗯。”
“毕竟,我知道,自己会怎么死,现在,我不知道了,。”
“嗯。”
李二娘把头帖在王可的肩膀上,说:“胖子。”
王可说:“嗯。”
“以后不要落下我,好么?”
“嗯。”
“死也不准!”
“嗯。”
傍晚,他们回家了。
李二娘的身体越来越好了,王可并不是彻底放松了心思。
那个黄天云太好,军营里面很多人请他吃饭,当然,他医术太好了。王可不是嫉妒这个。
他注意到黄天云的徒弟太多了,等李二娘的身体彻底好了的时候,那条街重新住满了人,都是新收的徒弟。
骆甲说:“大人,看起来有点猫腻啊。”
“哎,迟早会成麻烦。”
但是他们无法赶走他,就算翻脸也不行,郡守大人的老婆都是这个黄天宇的徒弟。据说郡守也乔装来过。
束手无策。
有人建议,王可写信给周公子问问,被骆甲嘲讽了。这事明摆着是周公子下的套嘛。
过了几天,黄云天他们搞祭拜药神的活动,王可不准自己的人出去,都站在屯堡上围观。
好家伙,那条破街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人山人海的,老老少少,更少不了那些郎中之类的。
王可双臂放在女墙上,对骆甲说,“要是那帮人发疯,不知道会踩死多少人。”
骆甲说:“哎,这帮人到底要搞什么啊。”
外面太热闹了,连围墙上的士兵蠢蠢欲动,恨不得立马跳出去凑那个热闹,幸好围墙下是插了竹签的壕沟。
骆甲指着另一边,说,“大人,那边有人过来了。”
一个穿着红衣的信使,正在努力挤出人群呢,但是人这么多,哪里挤得动。
“派几个人过去接一下吧。”
“是。”
吊桥放下,五名骑士跑了出去,在那边又是喊,又是骂,才把那信使接了回来。
这次是军部文书。
哎,终于来了,大家早就盼着这个呢,平东校尉府都撤掉了,他们这个屯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王可看完文书,表情很奇怪,然后给了骆甲他们。
等李二娘最后看完,“这不是很正常么?”
“打完怎么办,里面没说我们会驻守哪里。”
“可能上面还没决定吧。”
“嗯。”
全屯热闹起来了,王可也没办法闲着,所有东西都要带走,特别是兵器,这次是要去打仗。
“多装点,这次是去人家地盘,东西要起来没有,那就麻烦了。”
“那,斧子,大锯都得带上。”
“这东西还是少了点,到路上要弄点。”
“那东西你带他干什么,就是一团破布,没用。”
“骆甲,你看着点,我先回屋喝点水。”
“是,大人。”
王可走进自己屋,李二娘站在那里,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还没开始收拾啊?”
“我是不是也要去?”
“都去,都去,看上面的意思,这个地方,要让给别人了。”
“哦。”
王可喝了一大碗水,接着说,“我那应该有一件男装,你可以穿。”
李二娘知道军营的规矩,说:“好。”
过了一会儿,李二娘说她有点不喜欢这样随军营走了走去,太累了。王可说他能理解,但是也没办法。
李二娘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王可说要到校尉一级,就可以有府衙了。
李二娘要他好好升啊。
王可说好。
三天后,王可他们就出发了。打出的旗号是王字屯。
一百人不到,离开屯堡,走在路上的时候,背后是黄天云那成千上万的祭拜,特可怜。
黄天云听到王可他们要走了,他特意送了几十里。黄天云不是一个坏人,而是一个热情的,讲情义的,有大本事的汉子,但是,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处于某种危险中。
王可他们这些吃官粮的人,反而看得一清一楚。人数一多,很多事就不是自己说了算,他似乎不懂这些,他只是高兴自己东西能帮到更多。。
周况不久就得到王可他们走了的消息,对身边的一个人说:“现在障碍都扫清了,你们可以准备了。”
就这样,王可走了半个月之后,上面又派了一个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