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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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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间,天色已暗了下来。
  这些天,陈经年一直按照黎老头意思,把工作重心放在修缮门面上,紧赶慢赶终于在今日完工,看着焕然一新的大门,少年郎咧嘴一笑,心情大好。
  一来兆丰和换了门面,老人也不用守夜,要不然每天精神萎靡的,生怕给算错账,二来柳嘉木带来的消息,虽不知未来如何,但终归有了盼头。
  人活着总要有些盼头,既然老天爷给了柳嘉木机会,那又黑又矮的小子,自然得很用力的活着。
  眼见主家还没来,陈经年就把门给修好,黎老头心中的大石头算是放了下来,心情不错的他哼着一支叫不出名字的小调,使唤着少年郎去提了只烧鸭,提前半小时打烊,把四方小桌搬到后院,与陈经年相对而坐,伴着淡淡月光,一老一小,就这么吃了起来。
  这些天妖怪横行的消息不停弥漫,弄得人心惶惶,就连八方客栈的老板娘芸姨,都不敢去邻村收菜,搞得好几道招牌菜都停做了。
  白日里,陈经年与柳嘉木坐在兆丰和门槛上,大体说了这几天去了何处,原来被那邋遢汉子带去了十里坡外的山神庙,进行着什么洗髓伐骨,没读过多少书的黝黑少年讲了半天,颠三倒四,什么锻骨开脉、御风而行,对武道修行涉及不多的陈经年听得云里雾里。
  柳嘉木末了说了句,自从洗髓伐骨后,他每晚睡着后,都能闻到一股淡淡清香,好比当初偷瞧杨寡妇洗澡时,从氤氲雾气中传来的旖旎味道。
  当时陈经年还打趣道什么狗屁清香,八成是你小子想杨寡妇想疯了,一下子魔怔了,随即陈经年想到自己,自从练了白衣大侠的引气诀,貌似自己也有了莫名的‘体香’?
  这些天夜里,陈经年一直在摸索着引气诀,内心深处更盼着白衣剑客去而复返,他好拜入对方门下,自己这样百年一遇的剑道大才,那叫李少先的剑士没理由不收啊。
  可惜现实给了他一盆冷水,那白衣剑客果真如约,黄昏时分来取走了公道杯,当时正提着把斧头的陈经年腆着脸上前,还没开口说话,李少先便先开口了。
  陈经年,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但我太优秀了,你不配当我的徒弟,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这敷衍随意的拒绝理由直接把陈经年气惨了,恨不得拿手中斧头,把眼前男子给劈了,还未等陈经年推销自己,白衣男子就鬼魅般消失不见。
  被弄得有些痴傻的少年郎站在门口,后知后觉道;“干你娘哟。”
  烧鸭配老酒,神仙跟我走。
  黎老头好酒,但酒量一般,如今伴着月光,又是对陈经年一顿数落,“经年呐,你说你,又不是金银万贯的主儿,那公道杯怎就随手送人了呢?还说什么从你工钱里扣,你知道那公道杯多少银钱嘛,小小朝奉的你,还个三年都还不清,为了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值当吗?”
  陈经年手里拿着只鸭腿,想起黄昏时李少先拒绝自己的理由,狠狠咬了一口,“不值当!”
  兴许是喝酒辣到喉咙,老人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面庞涨红,陈经年身子凑过去,帮他拍着背,没好气道:“喝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老人没来由说了句,“记得几年前喝酒呛到,你都得跑过来拍背,如今算是长大了。”
  陈经年重新坐回板凳上,“酒,还是少喝些。”
  黎老头喝了口酒,望着远处黑暗中的房梁,轻声道:“其实我知道你小子为什么一直想走出虞州城,当初的‘明如镜事件’,我对城西的齐繇也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前扇他几个大嘴巴,对那不分青红皂白的灵缈派执事--刘祁专,更恨不得操起库房的那些长枪短刀,一下子给他剁了。”
  陈经年安静听着,没有说话。
  老人又狠狠灌了一口酒,抹嘴道:“可我不能啊,不说没那份天大本领,就是我拿着菜刀去灵缈派,恐怕连山门都没见着,就给人一剑割去了脑袋,我也怕死啊。”
  老人收回视线,泪眼朦胧,“惨淡的生活,不胜其悲的现实,实在没那个条件呐。”
  陈经年轻声道:“黎叔,你已经做的不能够再好了。”
  还有句话,少年没有说出口,剩下的路,让已经长大的我来走吧。
  有了些许醉意的老人突然一拍桌子,“你小子帮我拍背,都没擦手?!”
  被吓了一跳的陈经年没好气道;“没擦又怎样,衣服脏了,每次不都是我帮你洗?!”
  老人视线有些模糊,含糊不清道:“那倒也是,也就不骂你了,我跟你说啊,你小时候可淘气了,这些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长大,你可得好好活着……”
  陈经年满头黑线,自顾自吃着烧鸭。
  一刻钟后,少年听到砰一声,老人脑袋往前一倒,脑袋重重磕在桌面上。
  少年揉了揉额头,他娘的,今夜又得把老头儿抱回房了。
  陈经年把桌子收拾了,倒也没真抱着,背着老人回了房,把黎老头放在坚硬的木板床上,给他盖了件单薄毯子,老人咿咿呀呀说着梦话,听不真切。
  陈经年替老人关上门,转身直接去了库房。
  多日前遇到的邋遢汉子,加上柳嘉木的说辞,陈经年大体判断对方是位高人,如今自己的第一次拜师被人无情拒绝,倒不如去十里坡山神庙碰碰运气,万一那汉子真有些勉强能拿出手的把式,他陈经年不介意认个便宜师傅。
  师傅而已,又不是不可以换。
  陈经年掏出钥匙,打开库房大门,猫着身子溜进房内,借着月光,把剑架上的一柄铁剑给顺走了。
  少年一心念着赶往山神庙,锁上库房大门,就抱着那把铁剑匆匆离去,都没注意到剑架后方,一把阔剑伸出个剑柄,看着少年背影,既害怕、又好奇。
  锈迹斑斑的剑身,在清冷的月华中,散发出微紫的流光,见少年走远,怪剑就从剑架后方跳出,转而在偌大个库房内,飘来荡去。
  陈经年回了房间,走到桌旁,掀起暗格封口,蹑手蹑脚钻了进去,一路小心爬了出去,出口正是后园柴门,少年将密道出口拾捣严密,看不出任何异状,才往外奔去。
  月华如水,映照得街面格外冷清,陈经年穿街过巷,朝着城南走去,出了城,不多会儿就经过一片占地很大的竹林,过了竹林,便是十里坡,站在十里坡西南方的璧山,可以依稀看见徐家堡。
  走在寒气森森的竹林内,陈经年下意识握紧了手里铁剑,不说最近妖怪吸人血肉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单是此情此景,也足够瘆人。
  那座破破烂烂的山神庙,早已荒弃许久,人迹罕至,不但没有僧道管理,就连神像都已经布满灰尘,几乎和大门外的香炉一样光溜溜的。
  陈经年左右张望,四下空无一人,那邋遢汉子说等陈经年想通了,就可来这山神庙找他,莫不是嫌弃陈经年想得太久了?
  陈经年想着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回去,自己挥着铁剑,胡乱比划了几招蹩脚把式,不知不觉间,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个人影。
  少年看着老旧神像,心里惴惴不安,兴许那邋遢汉子当初就随口那么一说,早把这茬给忘了,如今这会儿正在八方客栈呼呼大睡呢……嗯?八方客栈,明儿个可以去亲自找他啊,干嘛要在这吹冷风?!
  “这一趟偷溜出来,倒有些失策了。”
  陈经年打定主意,铁剑归鞘,便往山神庙外大步而行,才走出没几步,便听见身后有声音响起,“就等了这么一会儿,就不耐烦了?”
  陈经年转头一看,那名邋遢汉子抱着酒葫芦,倒在神案之上,灌了口上好佳酿,神色玩味。
  陈经年下意识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汉子白了他一眼,“让你知道了,我还教个屁!”
  陈经年眉头一挑,初步断定这汉子本事应当不弱,单是这手凭空出现就足够拉风了,连忙道:“前辈教训的是。”
  “这些天一直在这山神庙帮柳嘉木洗髓伐骨,本想着你小子应该早就来了,看来慧根不够啊。”
  汉子抖了抖酒葫芦,从神案后站起身,笑道:“谁知我刚好去陵州那边偷……买酒喝,你就屁颠屁颠跑来了,看来注定是要指点你一番啊。”
  还买酒喝?打死汉子,陈经年都不信,歪了歪嘴,狐疑道:“你来回陵州只要一天?”
  “确切的说,是半天。”
  邋遢汉子摇了摇手指,一脸叹息,“要不是感知……想起与你有约,我还真舍不得离开广陵王府的酒窖呢。”
  陈经年白眼道:“六大藩王的府邸,是你说进就进?”
  汉子嘿嘿一笑,“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陈经年摇了摇头,他是来学剑的,不是来听汉子吹嘘的。
  见他兴致缺缺,汉子揉了揉红通通的酒糟鼻,正色道:“我乃大隋第一剑客--李玄道。”
  陈经年听得一愣一愣的,柳嘉木所在的八方客栈,偶尔有说书先生搭台讲故事,他总让黝黑少年给他留个好位置,从兆丰和偷溜出去,听那神仙志怪、山丘野狐。
  每次陈经年都听得津津有味,仿佛那样,少年就可以离心目中的江湖更近一步。
  有一次,说书人讲的便是剑神--李玄道,他至今都还记得说书人作为总结的那句话。
  三尺青锋战江湖,一把孺子牛,让天下所有用剑之士,黯然失色。
  更让这座江湖明白了。
  他李玄道是剑客,那么江湖,就是剑客的江湖。
  这邋遢汉子是老一辈剑神--李玄道?
  少年喃喃道:“看这德行,实在不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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