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凉凉

　　“哐嘡~~”
　　这是使用自动贩卖机从中传出的物品掉落声响。
　　一个青年男人费力地弯下腰，将自动饮料售卖机里的汽水拿了出来。
　　重新站直身板将汽水放入了塑料口袋当中，这里面买了鲜嫩的牛肉和一些新鲜的蔬菜，今天他刚发了薪水所以下班的时候决定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天，太阳已经西斜，依照这个样子要不了多久天就会灰暗下来。
　　拿起原本为了拿饮料斜靠在售卖机上的一支医用拐杖，放在腋下确定和另一支拐杖一样“稳当”后，向不远处家的地方“跌跌撞撞”的走去。
　　这个青年男人叫程禾，是一个靠着社会救济长大的孩子，说明白点福利院，不好听点叫“孤儿院”
　　名字来由也很简单，收养他的那家院长姓程，因为下肢瘫痪希望以后步入社会也能有口饭吃所以被取名叫“禾”
　　出生时，因为天生下肢瘫痪所以被家人抛弃。
　　不过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被遗失，然后在这过程中的某一时刻的某种原因，造成了双腿不能像正常人那样。
　　谁知道呢！或许只有他自己是那样想的吧。
　　左脚完全瘫痪，基本没了什么知觉，右脚勉强能够使出一些短暂支撑身形的力量。
　　“嘡~”
　　“嘡~”
　　拐杖与路面的青色的石砖接触在一起发出低沉的脆响。
　　套路的中有一条黄色石砖铺成的“小路”，上面有着一个个个的小圆，这是盲道，程禾“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去。
　　一个瘸子在走盲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有些“滑稽”
　　这时一阵风扑面而来，微弱且寒冷。
　　“嘶~~”
　　“这风怎么一下这么冷啊！我得快点回去！”程禾是一个南方长大的人，来到北方工作确实有些不习惯这里的气候。
　　“这香樟树到是长的挺枝叶茂密的”他心里腹诽着，紧了紧自己的棉衣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排的绿化树将整条道路处在阴暗之下。
　　走着走着他发现有些不对经，这种不对劲来至于地面。
　　这路是很早之前就存在的了，从那些掉色盲道石砖和某些砖块已经出现的裂纹就可以看的出来。
　　很多有些石砖早已与水泥粘贴不牢出现“空心”状况。
　　一脚踩上去会出现“咚~咚”的沉闷声响，甚至会有一脚下去将石砖踩得微微翘起发出“当”的脆响。
　　程禾就是通过对地面石砖的声音来察觉出不对劲，他开始怀疑身后有人在跟着他。
　　他没有回头而是加快了“步伐”
　　他怕万一回头真的有人在跟着他的话，那纯属是在打草惊蛇。
　　他加快速度后面时不时从地砖中发出的“响动”依然紧紧的跟在身后，而且他感觉声响已经越来越近。
　　“果然是在跟着我，可恶啊！”
　　程禾处于2、3线城市还是在外环，自己家住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夜市之类的地方，所以现在整个道路两旁可见的除了自己根本就没什么人，当然还算上后面“那个人”。
　　此刻的程禾喉咙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的，咬着牙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风变大了，带着强烈的“寒意”充斥在道路上，“莎莎~”的“低语”从枝茂叶密的香樟树上传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程禾的额头、脖子、背上止不住的开始流汗，甚至连原本没什么知觉的双腿都感觉在发颤。
　　就在这个时候路边一道道光芒亮起，太阳已经下山紧约而来的是城市的光芒。
　　“路灯！”
　　“是路灯，如果往路灯下走去，往公路上走去或许…或许后面那家伙就不会在跟着我了!”
　　“程禾呀程禾！你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真是白苟了26年”
　　反应过来的程禾紧握着拐杖直接往公路上走去。
　　可是这时身后的“咚、咚”的响动变得频繁，一阵清晰的脚步声陡然接近，就像是阎王的索命声。
　　程禾只感觉后背一凉随后便是强烈的“热”
　　“救命啊!杀人啦！”
　　在感觉背后一凉的时候程禾就已经喊出了声，他的后背被捅了一刀子，一把锋利的刀子，没错很锋利他已经体验过了。
　　虽然被捅了一刀但还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侧身往后一个肘击打在那个人的胸膛上。
　　只听那人咳嗽一声，一个踉跄不注意摔在了地上。
　　开玩笑程禾可是个瘸子，生活基本全靠手的好嘛，早就练成了一副上好的麒麟臂，这力道也不随便一个人能享受的起的。
　　顾不上后背传来的剧痛，用着吃奶的劲儿双手紧杵着拐杖往灯光下“赶”去，虽然程禾并没有吃过奶。
　　一边“跑”一边喊，在程禾的努力之下终于来到了灯光之下，并且他已经打通了110。
　　“嘟嘟嘟~~”
　　“喂！警……啊！！！”
　　程禾只感觉有什么扯住了自己的腿，随后便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下巴的皮都被磕掉，血液很快就溢出。
　　往后看去发现一个干瘦的男子正抓住自己双脚往树荫下拖去，那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马的！死瘸子一个我还弄不过你，刚才那一下还挺疼的”干瘦男子这样骂道。
　　程禾拿着手中拐杖想反击却被那男子夺过一把呼在脑门儿上，瞬间天昏地暗意识变的模糊起来。
　　抢劫犯捡起程禾掉在地上的手机，挂断电话继续往阴影里拖去......
　　抢劫犯在程禾的身上快速地摸索。
　　要不了一会儿那抢劫犯就站起了身，程禾就那样看着抢劫犯的身形隐于黑暗当中，消失在自己模糊的视线当中。
　　这时程禾听到从黑暗传来的声音“呸~真是个穷逼！！”
　　程禾此刻浑身疼痛意识模糊，正大口大口的喘息，他挤出全身的力气说出了一个字。
　　“淦~”
　　……
　　寒冷的夜晚，并不温暖的灯光之下爬着一个人，在他的身后是一条被拖地长长的血痕，源头来自于道路旁的一片树荫之下。
　　没错这个人就是程禾，他还没有翘掉…
　　程禾努力睁着沉重的眼皮滚着眼珠子往四处寻觅。
　　“怎么连一个人都没有，谁来救救我，我要死了吗？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吗？这就是命吗？
　　我真的有很努力的活着，我努力的在行走，努力的在工作，努力的在呼吸着每一口空气，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只是想活着啊！”
　　眼泪在这一刻泄了阀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涌。
　　北方夜晚的天很冷，此刻在玉米黄的灯光之他甚至能看见从自己口中不断哈出地雾气。
　　很快，不是很久浓烈的困意就席卷了程禾的全身直涌大脑。
　　算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死去也不坏，也该结束这该死的一生了！
　　正当程禾准备闭上双眼，默默地迎接死亡的时候一缕凉凉的感觉浮现在他的鼻尖。
　　是一片雪花，在路灯的映照下呈现金黄，是金色的雪花！
　　“雪？
　　我好像想起来了，小时候七岁那年福利院下过一场雪，南方大多时候下的雪不是很大，小伙伴们拿着一把把玩具小铲子，从树叶上、地面上、阳台上将白色的雪带到了我的身边，真的带了很多的雪，我就坐在五星红旗的旗台之下和大家堆了雪人，还打了雪仗，虽然自己像个活靶子但我依然很开心。
　　什么嘛！就算很倒霉也有美好的时光嘛，还能想起来真的…是太好了。
　　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程禾——
　　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