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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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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之后,禹土县的苍凉古道上。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大概便是赵长水此刻心里的感受了,将近两月的长途奔波在临近故里时却有点放不开身心,仿佛近在眼前的那处村镇对他来说貌似咫尺天涯。
  说来何其可笑,他居然不敢踏进自己的故土。从云荒山出发前在脑海中绘制的种种画面和应付自如的回答,在此时却是不攻自破,竟没有一丝说服力。
  赵长水身边不时有他曾经熟悉至极的身影路过,却不敢出声问一句家里亲人的境况。
  这好似应了那么一首古诗: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近乡情怯!这是多少游子在临近故里的那一刻心里的真实感受啊!他们生怕自己多年没回去,家人对自己没了以前的那种亲近感。怕自己在亲人的生活中已经渐渐没了身影,怕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女都不愿开口叫一声称呼。
  赵长水摇了摇头,将那些胡思乱想甩出自己的脑海,平复了下情绪后才毅然决然的纵马驰骋向那熟悉的角落。
  他的家在这赵家村百十村户中显得毫不起眼。只要一路朝着干道直线行走,在见到一颗大榆树后停下望西边走个十来米就到了。
  那是一户典型的农家小院,外面是足有十来丈左右的土墙,中间处是一道刚好两人并肩而入却不显拥挤的门户。院子西边是一块与庭院不相上下的果园,里面桃李林立。
  赵长水还未近前院落中便传出一声声狗吠,那声音中似乎透着欢喜之意。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哟!这老黄鼻子还挺灵的。”赵长水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他见那道熟悉的木门半掩着便推门而入,一切还是熟悉的老样子。
  老头常用的锄头依然静静斜立在老地方,上面还沾着些泥土,应该是闲不下来经常往地里跑的缘故。
  母亲那打着补丁,经常从和着泥石的麦粒中,筛出能凑个一顿半顿饭食的簸箕还是一如往常的挂在外面的柱子上。
  媳妇做饭时清扫灶台的那把小扫帚,也还是习惯性地放在厨房前的石台上。他还记得媳妇曾说过,只要是做饭用的东西就得放在干净处,这样吃饭时才有心情。
  除了这些,他还发现屋前有小孩子把玩儿的木制玩具,有木马、木鸟、木剑等等,这些大概是老父的杰作吧!他对自己的子嗣还是那般慈祥溺爱,似乎一生都不够疼爱。唉!这小祖宗是个难题啊!
  屋中灯火通明,不时有笑语声传出。这个点应该是在吃晚饭,故而有人进门了也没人过来瞧一眼。
  估计是媳妇做的饭菜过于可口,才没听见门被推开的动静吧!或许,是他轻手轻脚没弄出什么大的响声吧!赵长水在心里悄悄安慰着自己。
  “呼!”
  他吐出胸中因激动、紧张而久憋着的浊气,大步向那人影闪烁的房屋中缓缓走去。
  兴许是小孩子吃饭时漫不经心、眼神乱瞟,赵稷第一个发现门前不远处有个人影在向他们走来。
  “娘!咱们家有个蹑手蹑脚的人,是不是贼啊!”赵稷梗着脖子,语出惊人。
  “啊?不可能吧!这个点过来的应该是左邻右舍的乡亲,往常不是有很多人这时候来我们家串门吗?”一个年岁有六旬左右的妇人,闻言后见怪不怪的说道。
  赵青山却是面色淡然的看了眼赵稷,开口道:“稷儿,你去看看。”
  话音刚落,却见那人影已到了门前。那是一个不惑之年的年轻人,面相大众,一双星眸泛着点点泪光。
  屋内的人一脸惊讶,一旁正在夹菜的年轻女子却是久久未能移开秋水般的双眸,那双筷子依然停留在菜碟当中。
  那六旬左右的老妇却是在一旁激动的哽咽,时不时看着男子抹一把眼泪。
  赵青山视线模糊,瞧了眼男子后转过头说道:“既然回来了,赶紧洗把手吃饭吧!”
  赵稷满脸疑惑,望着男子半天没认出来。他见自己的娘亲和奶奶眼角都挂着泪水,心中有点惊讶。他望着那女子问道:“娘,这个叔叔是谁啊?”
  正打算放下包袱的赵长水听后,面色煞白,情绪低落,眼角有泪水划过。
  果然!他不认识我了!
  在外一向嘻嘻哈哈有点圆滑的赵长水,此时却像个无助的小孩般放声痛苦。那哭声悲恸,像是压抑积聚了许多年的愁水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堤口,引得屋中之人也是声泪俱下。
  赵青山一把擦去多年未流的苦涩咸水,抬手在赵稷头上“啪”的一声对小孩子的懵懂无知打了个响掌。
  他板着脸说道:“什么叔叔?你个糊涂小子,这是你常在嘴中念叨的爹,还不赶快叫爹!”
  原本被自己爷爷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的赵稷有点委屈,但听到爷爷的话后,小脸红扑扑的,对着那男子问道:“你真的是我爹?”
  赵长水见自家儿子在对他说话,猛的抬起头看着他,有点颤抖、结巴的说道:“我……我……是……是……你爹。”
  赵稷却有点不信,转身对着自己的娘亲问道:“娘,他真的是我爹吗?我爹会是个结巴吗?”
  那年轻女子拉起赵稷的手走到男子身旁柔声说道:“你看你,早些回来不好吗?非要在爹娘面前出丑,现在连儿子都不认你了。”
  她不提起赵稷还好,一提赵稷后赵长水就觉得自己七八年的风餐露宿之苦白受了,路上想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都成真了,那小子果然忘了他。
  赵长水用衣袖抹了把湿润的眼眶,对那女子笑道:“玉兰,我这不是想让你们过好日子嘛,你看我这包袱中全是这些年攒下来的银两,够让咱全家享受几年了。”
  他说着便将肩上的包袱放在地上解开,里面漫漫的都是钱,有碎银子、金子、铜钱、银票等等一些值钱的东西和物件。
  韩玉兰先是一惊而后泪眼婆娑,这是多少年省吃俭用、出生入死用命攒下来的钱啊!她仿佛闻到那些钱中散发出来血与泪的气味,好似看到了赵长水在一点一点攒钱的场景。
  “还站在外面干什么?饭菜都凉了,赶紧吃饭!”赵青山见自己儿子扭扭捏捏的模样出声呵斥。
  “唉,爹!我这就来。”赵长水示意自己媳妇把那包袱拾起来,自己洗了把手后便匆忙进屋了。
  他要是再跟父母见外,恐怕老爷子要操起木棒对他一阵暴打了。
  赵母已是给赵长水亲手盛来了面食,又细心地给他夹了些爱吃的菜,面容慈祥的笑道:“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辛苦了吧!赶紧吃些饭菜,喝点茶水降降燥。”
  “嗯。”赵长水微笑着点头,便舒心之极的大口吃喝了起来,只是会时不时地往自家儿子身上瞄一眼,心里又不禁犯难起来。
  而后一家子人又絮絮叨叨了好久,直到深夜犯困才回屋休息。
  此时躺在床上,赵长水才觉得自己悬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连做梦的时候嘴角都露着笑意,那时多久未有的开怀啊!
  只是,对那个小祖宗还是难以启齿,柔声至极的叫一声“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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