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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子午古道秘记 /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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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很深,是那种无尽的黑沉,亘古以来,光线好像从未到访。黑暗中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吸引着弓生加速下坠。
  猛地,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他一阵眩晕。
  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一座破旧的古庙里,只见人影憧憧,灯火辉煌,好似正在举行一场热闹的庙会。
  只是磨拳霍霍和刀枪铮鸣之氛围,又和聒噪的庙会截然不同。
  他正在恍然,一个醉醺醺的当兵模样的人,一摇三晃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那当兵的一把抓住胳臂,“少将军,闯王正找你呢!”弓生直接懵掉,暗暗思忖“我这是到了哪里?怎么还有闯王呢?“
  说话的工夫,他们来到庙里的一座偏殿,殿里灯光昏暗,人影绰绰,有坐有站,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门口的守卫并没有阻止他们,跨过门槛,方才看得明白。
  大殿中间稳稳端坐一位面如重枣、长髯飘扬,手中握着一把大刀的神像,弓生下意识地判断应该是关公。神像前面一太师椅,椅上坐着一个头裹白巾的将领,将领周围站着三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他们个个神情凝重,一脸沉思。
  见士兵和弓生进来,那白头巾将领的眼神瞬间冷峻起来”你整个下午跑哪里去了?军中的事情这么多!“他几乎是对着弓生呵斥,我天,这怎么还一嘴陕北口音,弓生惊讶坏了。
  他实在不知该怎么接话,因为闹不清楚对面这个白头巾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自己怎么就跑到了这里。
  他正在郁闷,“少将军为了探寻合适的行军路线,找当地山民了解周围山路情况去了!“带他进来的那个士兵煞有介事地为他解围,弓生也不辩解,他需要熟悉一下情况。
  ”那你说,你探听到了什么?我们该怎么攻打西安城?“白头巾好像相信了他的话。
  士兵也傻了眼,他以为只是解一下围,没想到白头巾会继续追问,他一脸歉意地扭头看着弓生。“最有经验的山民明天才能见到,答案明天才有!“他顺水推舟地说。
  白头巾一看弓生没什么特别的见地,扭头不再理他。
  “将军,这个姓张的狗日知县也不能留着了,不如解决了事!”一个刀疤脸的年轻人也是一嘴陕北口音,白头巾迟疑了一下,用眼睛示意另外两人发表一下意见。
  “这个知县貌似忠诚,但他身边的师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一起杀了,免得明廷知晓我们行踪!”一脸络腮胡的人说的是河南话。
  “今晚就干,免得夜长梦多!”最后那个将官也表示同意。
  白头巾看意见统一,转过头来,看着弓生和那个拉他来的士兵,眼睛中满满的期望,“高生,你带上狗子!王将军,你再给他10个兵!去县衙把他们都收拾了!”
  “是,马上安排!”刀疤脸答应着。
  弓生心里一咯噔,暗自嘀咕,我怎么变成高生了!什么情况,杀县令,这我可没干过啊!别说杀人,我连一只鸡都没杀过!
  话音刚落,一个状如寺庙里金刚的士兵,大跨步走了进来。
  “叫上十个弟兄,跟上少将军,去县衙把那啰哩吧嗦的知县和那个贼眉鼠眼委琐的师爷都干掉,记着,不杀女眷和孩子,如果那些衙役老实还则罢了,如果不老实,一起干掉!愿意跟着闯王干的,留下性命“刀疤脸杀伐果断。
  弓生本来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狗子和士兵们簇拥着出了门。
  街上零星的雨,鳞次栉比的店铺沿着高高低低的山地铺排,家家灯火通明,大概是晚上八点的样子,弓生感觉走进了梦中。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他实在是饿了,从下午路上简单的饭食到此刻,已经过了不知多久,他给狗子说:“我晚上还未用餐,找个地方请兄弟们喝两杯,酒足饭饱再去执行任务!”士兵们一听要去喝酒,个个来了精神,毕竟是少将军请客,他们欢呼雀跃地顺着山道往前走。
  屋檐滴滴答答,一栋阁制小楼矗立街边,匾额上写”醉半仙“,酒旗并不招展,大概湿透了,耷拉着脑袋。
  门口小二打着瞌睡,忽见一群当兵的呼拥而至,一个激灵清醒了,转身哧溜就想跑掉。
  ”跑什么跑,找死啊!闯王不杀百姓!“一个当兵疾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军爷松手,军爷饶命!啊……吃酒吗?里面请……“小二被揪的呲牙咧嘴。
  木制塔楼,利落两层。一层食客三五成群吃的正酣,见一群当兵的进来,个个停了杯中酒,不安地看着他们,热闹的氛围瞬间凝固了。
  ”看什么看,只管吃你们的酒!……老板,把二楼给我们清空,少将军要在这里吃酒!”狗子对着柜台嚣着!他尽量收敛着狂妄,因为闯王三令五申,除了当地贪官污吏和豪强劣绅,当地百姓一律要秋毫无犯。
  咚咚咚,他们上楼而去。
  二楼食客眼见一群当兵的来了,纷纷止杯停著慌忙逃离。
  ”难道我们是那明朝末年的义军高迎祥部,我难道穿越到了大明王朝?他们一直在称呼白头巾为高将军,刚才还说闯王不杀百姓,要说闯王,高迎祥曾经在大秦岭里出没过,还被孙传庭击败在黑水峪……”弓生脑袋飞转。
  果然是大盘大盘的牛肉,还有野猪、大鲵、孢子等不一而足的野味儿,酒是一坛一坛地上,仔细看是”女儿红“的封贴,打开是一股扑鼻的酒香。
  真是古人吃酒的场面,他不禁感叹!
  顿时,空荡荡的二楼被嘈杂的饮酒声充斥了。
  弓生坐在靠窗最好的位置,这群五大三粗的士兵遇到了酒,像草原上的水牛遇见了水塘!他们轮番和弓生碰碗,欢实地推杯换盏,一饮一碗。弓生尝试一饮而尽,发现酒并不是记忆中那么辣,竟然有一丝的甜味儿。难怪古书记载,古人喝酒以坛为计,果然度数很低。弓生边喝边想,几下过去竟然也豪爽起来。
  酒肉入肠,不一刻工夫,场面更加澎湃。弓生内心里涌起了一丝美好,心想古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刚有一念升起,又有一念袭来,想到此次深入子午道的目的,想起消失的小霞和孝义,斜乜了一眼手腕上黑色的胎记,不免惆怅起来!
  趁着酒劲儿刚刚好!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酒楼建在山间的高处,一览尽是灯火闪烁的古城全貌。
  古城该是很小,边界尚在视野之内。
  它建于山间谷地,周围被黑魆魆的山脉环绕。此时正是山雨凄迷,灯火顺着曲折的山路四处蔓延。街铺高低错落,人家疏密有致。分不清有多少条街道,宽街窄巷纵横交织,低处坠落在河谷高处飘渺在云端。
  仔细分辨,城里建筑多是木石结构,茅草屋顶,期间也不乏一些阔宅大院,门楼突兀,亭台楼阁。于城之东南,有一密集处,一片砖瓦建筑,灯火洒落之处,竟然皆是高台轩窗,宫殿林立,一派威严之气。
  问了狗子,才知道那就是县衙所在之处。
  一番狂吃豪饮,弓生自觉已饱,看众人醺然,不敢耽搁,准备结账走人。只是他一身披挂,哪里有半分的钱。“狗子,去结账!”狗子唱了一声喏下了楼。不一会儿又咚咚上楼,说已办妥。弓生不再细问,带着一帮兵士下了楼,老板眯着一双狗熊眼陪着笑脸,送他们到门口。
  或圆或方的山石铺尽每一条山路,色泽或黑或明,路面或坑或洼,雨时大时小,水泽或深或浅,昏黄的光倒映于青石板上,看上去湿漉漉的。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偶有采药或拾柴的晚归人,见到一群威武雄壮的兵士,也在慌忙中躲开了。
  话语间,他们来到了县衙门口。
  趁着昏黑的夜色,守门衙役还没来得及向内通报,就血染了门口的石狮子。一路杀将进去,
  里面竟然空荡荡不见人影,偶有值班的官差,哪能抵挡住弓生一行的强悍,尽管弓生手握刀柄瑟瑟拔不出鞘,犹豫的间隙,已被士兵一刀砍断脖颈。
  连片成势,一片空荡荡的宅子,杀来杀去,仅见十几个被砍掉的衙役。
  终于从一个捕快模样的小吏嘴里得知,东北角的位置是知县及家眷的居所,其他的人早在部队到来之前逃跑了,剩下的都是知县所谓的自己人……知县舍不得黎民百姓,怎么劝,都不走,竟然说只有他在黎民才安全……
  弓生等几人面面相觑,竟有几分敬佩。
  在小吏指引下,穿过狭长的甬道。一处稍有讲究的院子出现在大家面前,垂花门精雕细琢,伞状的榫卯勾心斗角,倒垂于屋檐下。扣动门环,小吏口喊”张大人,在下有事禀报!“
  里面看家护院的人大概听出了他,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站在门内,正要询问,狗子一个闪身把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之上。悄声问:“知县在哪间房?”那人不答话,狗子把利刃狠劲地逼进他的身体,他丝毫不见惧意,依然没有声响。狗子正要再施招数,金刚模样的人上来一刀砍掉了那人的头颅,小吏吓得“啊”的一生大叫,金刚抽刀转身,以闪电之势将刀尖戳进来他的心窝。
  规整的四合院,正房六间,两侧偏房各四。院中央一株碗口粗的石榴树,枝繁叶茂,雨还在下,叶子上的水珠顺着脉络滑下,黑暗中开着璀璨的花朵。
  “阿福,是谁深夜来访?”灯光所在的窗格内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狗子灵性地猫着腰潜到了窗下!
  见院中无人作答,那人推开了窗子。
  灯光下,外面一片黑暗,看不太清楚,他正要仔细辨认,一把明亮的钢刀从床沿下悄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狗子趁势跳进了屋里。
  那是一个书房,四面的架子上满满地摆满了书,书架很高,一直到大梁的位置,书一格格向上砌去。其中一面书架前放着一个梯子,梯子拙朴,仅在横着的脚踏处,被踩出了泛着微光的光滑,可见屋主人经常踩着它去取书。
  屋门被打开,弓生实在不想再见杀戮。他站在院中犹豫。
  其它十人鱼贯进入大堂。
  ”你可是那姓张的知县?“狗子问!
  ”正是在下!“那人答道。
  ”你可知我们是谁?“
  ”在华阳县境内,恐怕没有人敢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们就是那高迎祥的叛军吧,我之所以没有选择逃走,也是对他从不烧杀劫掠,善待百姓佩服,我身为一方父母官,今天落在尔等之手,也就没有想到要苟活,只希望你们不要屠杀当地百姓。山里人淳朴善良,如有需要,尽可动员他们贡献财帛。“他个子不高,白色内衬外披着一件青色长衣,腰杆笔挺,一种诗书浸染而散发的凛然正气。
  ”少啰嗦,你们县府还有多少人,统统叫出来!“狗子厉声问。
  “人都走完了,只剩下我这妻儿老小加上两个管家、仆人共七人”他坦荡地答道。
  “你那个师爷呢?”狗子继续追问。
  “师爷住在旁边的院子!”他也不隐藏。
  不一会儿工夫,一个八字胡,个头瘦小的老头被一个兵士拎了过来,“扑通”一声扔在院中。
  师爷并不像他们说的贼眉鼠眼,他安静地注视着灯火通明的院子,不声张、不言语,似乎一切早有预料。
  弓生站在院中,竭尽全力想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其实已经被吓着了,本来他只是好奇,暗想既然穿越过来了,那就跟着感受一下杀人的场面,影视作品上不经常是杀人如屠小鸡吗?他经常觉得很假,没有任何心理上的冲击。
  现实中的杀人场景,他一但体验,立即被震撼了!
  一滩滩的鲜血、一颗颗的头颅、一声声的凄厉……从眼到心,这是感同身受的同类相屠,没有所谓人权所谓正义所谓公平,所谓生命的价值,代表皇权对你的肯定,是刀枪征服后的秩序重建,而过程中死去的人,生命如同蝼蚁。
  片刻之间,知县的家眷全被集中到了院中。
  一个妇人揽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大的五六岁、小的二三岁,他们止住了哭声,吓得躲在妇人的怀抱。外加一个四十岁开外的奶娘,一个战战栗栗、年龄在七十岁左右的仆人。
  兵士们找来灯油点燃了火把,院中瞬间灯火通明。狗子把知县也押了出来。
  “少将军,你看该怎么处置他们?“那个金刚一样的士兵客气地问道。
  弓生发现自己无从躲避了,就从暗处走进了火光。
  他被惊住了!
  那个被称为知县的人不是孝义吗?虽然他的头发不是板寸而是长发束顶穿着青衣长衫,但眉目表情和身高体态无一不同。
  ”孝义?是你吗?你怎么成了知县?“他慌不跌地问!
  青衣长衫没有反应,浑然不知弓生石是在给他说话。
  弓生看他没有反应,着急地问:”孝义,你还认识我吗?我弓生啊!“
  青衣长衫还是一脸冷漠,“本人张志远,不认识什么孝义、忠义!要杀便杀,不必啰嗦!”
  “少将军可能认错人了!利落解决,闯王还等着咱们回话呢?“狗子敦促。
  ”咱们能不能把他们绑回去让将军定夺!“弓生想拖延一下时间,他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救下孝义。
  ”少将军,我们急着进军,莫要犹豫!闯王不会决策这些事情的!“金刚不耐烦了!
  ”你确定不认识张孝义吗?家是岐山县人,你再想想……“弓生极力地挽救整个局面,他不想此人就这样被杀于眼前。
  青衣长衫不再接话,一副桀骜清高的姿态。
  他正在想怎么救下此人,不管是不是孝义,这样貌总该是和弓生有关系的?也许是弓生祖先或者家人兄弟呢!他正在想!
  只见刀光一闪,血光溅起。金刚手起刀落。知县倒在血泊中。。
  众人见状,纷纷举起刀剑,顷刻间,师爷和仆人皆被砍杀。
  弓生胸口一阵儿绞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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