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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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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老鬼,你再不出全力堂堂墨竹峰首座可要一世英名扫地了。”匡眉冷冷道。
  铺天盖地的寒气利刃向尹木易袭去,这是专门克制墨竹峰功法的大范围攻击。
  溪门功法如水,溪门始祖尊水为师,创立宗门,用道家语以诫门人,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故名溪门。
  溪门四峰皆有传承,从溪门本源功法延伸发展而来,墨竹峰功法以不败著称,攻击一般,防御一般,但适合单独应敌。
  傲寒峰虽为女子,但功法招式却是四峰中最为凌厉的,杀伤力也是最强的,善大范围对敌。
  傲寒峰功法正好克制墨竹峰功法。
  二人皆为元婴期修士,尹木易作为溪门第三高手,或许修为上比匡眉高了些,但还没到可以无视同境界高手攻击的地步。
  “匡眉,今日我败于你手,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
  尹木易梗着脖子道,脸色有些通红,一把胡子被风吹的翘得老高,仙风道骨的道袍早已破破烂烂,不成样子。
  “哼,你以前也这么说。”匡眉轻哼一声,“我傲寒功法克你墨竹功法,全力交手十成发挥不足七成,而你尹首座,十次对决有八九次败于我。”
  旋即柳眉微微上扬,有些得意道:“我们对决了八十九次,我对你七十九胜六平四负,算上今日,便是八十胜六平四负,尹老鬼,你莫说这九十场都不作数?”
  “我……”尹木易闻言一怔,愣在当场。
  说来好像是这么回事?事实摆在眼前,把尹木易刚要说的话给生生堵了回去,硬是不知道说啥。
  “匡首座,李师姐有要事向你禀告。”池亦云御剑来到二人处,遥遥一拜道。
  尹木易和匡眉早已通过气机察觉池亦云到来,并未太过惊讶,倒是尹木易心中一喜,知道救兵来了,向池亦云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即收拢心神,不让匡眉发觉。
  池亦云心中一阵好笑,眼神微不可察的回了一个示意放心的眼神,只有尹木易才能注意到。
  “哦,是亦云啊,听闻你前几日受伤不轻,还在静养,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匡眉紧绷的俏脸稍缓,和声道。
  池亦云在墨竹峰待了多年,常来墨竹峰的姑娘们自然认识这个嘴巴甜又可爱的小弟弟,常常在匡眉耳边提起,一来二去,匡眉也记得池亦云这个有点天赋的内门弟子了。
  “多亏匡首座座下褚南宫师姐妙手诊治,改日亦云定当登门拜谢。”池亦云面带微笑,郑重道。
  “你要谢就谢兮儿吧,是她请南宫那孩子在百忙之中出手的,可别跟某个没良心的一样狼心狗肺,哼!”匡眉冷冷地撇了尹木易一眼,看的后者不禁一阵寒颤。
  听到这个名字,池亦云心中一颤,异样的感觉再度滋生,暖洋洋的涌上心头,一张绝美的俏脸巧笑嫣然,纯洁无垢,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一刹那,池亦云的心神不禁失守,连忙稳住心绪,强定道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想起那个俏丽的身影总是这样,幸好是在师门,若是在对敌之中来这么一下,就要吃大亏。
  莫非这就是师尊常说的心障?阻碍修炼的心魔,她是自己的障门?
  池亦云晃了晃头,甩去杂念,强自镇定道:“在下一定会去若云兮姑娘住处当面拜谢的。”
  匡眉将池亦云的反应尽收眼底,人老成精的她自然不会说破。
  “最好是这样,否则就是尹老鬼再庇护你,老娘第一个灭了你!”傲寒剑寒光湛湛,吐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匡眉微微眯起眼睛,威胁道。
  若云兮,傲寒峰三大真传弟子之一,名列第三,天资超卓,比池亦云更胜一筹,和池亦云一样,从小就上了山,两人幼时是很好的玩伴,三年前若云兮闭关,出关后小小少女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都说女子比男子早熟,这一点即便在修真界也不例外。
  两人约定好出关时见面,池亦云也遵守了约定特意前去迎接青梅竹马,却在刚见了一面的时候竟然……逃跑了!
  当时迎若云兮出关的可不止池亦云一人,还有诸多傲寒峰师姐师妹,若云兮是真传弟子,待人和善,在傲寒峰人缘也是极好,能没有几个闺中密友么?谁不知道若云兮一门心思全系在这个傻小子身上,可池亦云这个愣头青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了!
  把迎接的众人直接惊掉一地眼球!
  这可比迟到,放鸽子什么的性质更恶劣!当面放鸽子简直闻所未闻!
  而且对方还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是个潜力无限的一峰真传弟子!一个大男人把人家孤零零的丢在原地,于心何忍啊!天理难容啊!
  于是名声一向在傲寒峰甚好的池亦云也掺进了不好的声音,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闹得沸沸扬扬,那段时间里,池亦云只要一遇见傲寒峰弟子便会被抛以异样的眼光,整得池亦云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成了千古罪人。
  再后来,池亦云就被派下山了,想道歉一时半会儿也不行。
  “呃……嘿嘿,一定一定,这次决不食言。”此时池亦云的风度冷静全然不见,连忙讪讪笑道。
  池亦云常年的好人缘还是发挥了作用,即使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
  “芸儿找我有什么事吗?”绕了一大圈,见池亦云再三保证,匡眉终于脸色稍好,言归正传道。
  “李芸师姐说她想起前几日遇袭之事又有些新的眉目,让我向您传达一声。”池亦云松了口气,正色道。
  “她怎么不自己来?”
  “师姐这几日因为照顾我,修养不当,伤口复发不便前来,弟子感其恩情于是前来代劳。”池亦云拱手道。
  师姐,你的大恩大德,亦云没齿难忘,反正也是道歉,亦云下次一并道歉。池亦云在心中暗道。
  匡眉盯着池亦云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异样,便道:“算你有点良心,我便再信你一次。”
  尹木易闻言大喜,墨竹剑嗖嗖地绕着周身转了几圈,显示出他心中的愉悦。
  从刚才他便老老实实默不作声,仿佛一个乖宝宝一般,这是他和宝贝徒弟池亦云的长久以来的默契,因为他那张臭嘴只要开口定要损匡眉两句,这是几百年的老毛病了,改不掉。
  “尹老鬼,这次看在你徒弟的份上饶过你,下次再出言不逊,我不介意让宋师妹做一次寡妇!”匡眉冷冷道,但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尹木易刚想出声顶撞几句,却被池亦云的眼神严厉制止了。
  开玩笑,要是让尹木易再怼几句,那还有完没完了,池亦云好不容易的劝架直接泡汤。
  再打个几天几夜也是有可能的。真要那样,那闹得两峰都得鸡犬不宁了。
  “匡首座,我送送您。”见匡眉要走,池亦云连忙道。
  “不必了,我知道你御剑术好,但你伤势初愈,还是好生歇息着吧。”匡眉摆手道。
  匡眉莲足一踏,傲寒剑便出现在脚底,并未迟疑半分,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边。
  一句话悠悠传来:“少和尹老鬼勾肩搭背,以免被他带坏了!”
  池亦云苦笑一声,回头望着尹木易,只见他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摸着胡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又回来了,有板有眼地称赞道:
  “吾徒甚佳,我心甚慰!”
  “师尊,您可别折腾我这把小骨头了!”池亦云无奈道。
  “这次是意外,你师兄弟都下山了,不然我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您就别招惹匡首座了。”
  “我哪有,明明是那女人脾气太暴躁!”尹木易反驳道。
  池亦云一手扶额,仰天长叹。他就知道劝是劝不动的,看来日后还得可怜自己这把小骨头。
  “亦云,有件事还要做。”尹木易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面色凝重道。
  “何事?”见尹木易的神色,池亦云知道非要事尹木易绝不会露出这个表情。
  尹木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令牌你拿着,把墨竹峰后山闭关的弟子一律叫出来,一炷香时间内,必须到墨殿集合,延误者,一律逐出师门!”尹木易递给池亦云一块奇重无比的灰色竹牌。
  古色古香的竹牌上,袅袅奇异的白烟环绕,栩栩如生的一簇苍竹生长在乱石之中,石滩底下,是潺潺流水的溪流,正中间书写着苍劲有力的“竹”字。
  这是溪门四峰首座令!
  墨竹峰首座令共有三块,分白,灰,黑三色,权柄逐步提高,持有首座令者如见首座本人,所有墨竹峰弟子都必须听从,用以危急关头来便宜行事。白色竹牌拥有号令所有外门弟子以及随意调动三成内所有墨竹峰资源的权限,也叫白墨令。
  灰色竹牌,也就是灰墨令可以号令墨竹峰所有内门弟子以及调动六成内所有资源,且拥有白墨令所有权限。
  黑墨令,拥有首座所有权限!拥有此令者视为当代墨竹峰首座!这是溪门创立以来就立下的规矩。全峰所有弟子必须无条件听令之,可以随意出入禁地,动用所有灵兽,灵田,灵石,随意使用所有闭关洞府,甚至形同首座亲临,参与溪门高层任意重要决策!
  池亦云现在手里的就是灰墨令,本代墨竹峰还未立真传弟子,因此,手持灰墨令就形同号令了全峰弟子!
  至于黑墨令,池亦云从来没见过,别说是他,就连活了几百岁的尹木易也没见过,据说早在第三代墨竹峰传承时就已遗失,随之遗失的还有大量的珍贵传承,自墨竹峰第四代首座开始,首座之位便是贤者居上。
  即便如此,灰白首座令的效力依然存在!
  可见灰墨令之珍贵,尹木易把灰墨令交给池亦云,足以说明池亦云在他心中之地位,已非寻常弟子可比。
  同时,代行使首座令权力的池亦云也将在墨竹峰众弟子中真正的脱颖而出,名声大噪。
  “这个……实在是太贵重了,弟子只是一普通的内门弟子,如何堪当如此大任。”池亦云略一思虑,便出口凝重道。
  “小亦云,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了,给你用你就用,又不是不还给我了。”尹木易面色不悦。
  “你来溪门有多少年了?”
  “过完重阳,便是十年了。”池亦云拱手道。
  “本代墨竹峰弟子中,除了留在门中的老资格外门弟子,你是资历最久的,也是最有天赋的,谁敢说你的不是?”尹木易负手道,“在溪门,这样的人还没有出生!”。
  “是,弟子受教了!”池亦云抱拳道,“谨遵师命!”
  “一炷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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