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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血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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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家全神贯注的等待僵尸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外却突然没了声音,就好像僵尸知道了众人的意图一般,不打算攻进来了,这反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是说僵尸不能猜到人类的意图,而是说,如果这只僵尸拥有这样的智慧,那么该是一只什么程度的僵尸?传说中的飞僵也不过如此,这才是人们真正恐惧的地方。
  人类同野兽战斗和人类同人类战斗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
  一个是用智慧欺负愚蠢,一个是用智慧战胜智慧。
  前一刻,每个人都满怀信心的认为面对的是一个只有力量比自己更强的野兽,后一刻,才发现这只野兽竟然在智慧上也与他们不差分毫。
  人们甚至不愿意接受。
  他们更愿意相信,僵尸因为什么不知名的原因而选择退走了。
  张才就是这么想的,他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僵尸走了,我们安全了!”
  他的哥哥张有还没反应过来,许久才道了一句:“幸免于难,真是太好了。”
  他们的话让仆从们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异常轻松,不加思考的接受了这个别人给出的答案。人类对于不想接受的事情,往往下意识选择忽视。
  “不,它不可能走。”李二第一个高声喊了出来,成为了人群中的第一个反对者。
  他解释道:“如果你们认为它走了,去打开大门才落入了它的圈套。它会将你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他的目光灼灼盯着那些归家派仆从,这些人是最有可能做出这个举动的集体。
  有些人被他说的脊背发凉,有些人则对这个言论嗤之以鼻:“它明明有实力攻进来,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和我们玩这等心计?门离四分五裂已经不远了,哪怕是我都能一脚将其踹个稀碎。”
  “僵尸只可能是走了!”
  李二对此无法反驳,但他冥冥之中就觉得僵尸没有走反而在暗处看着他们这群凡人勾心斗角。
  这个“僵尸”很厉害,不,与其说“僵尸”这个主观的假想敌,不如称这个门后的“东西”很厉害。短暂团结在一起的大家又被他的突兀举动而弄得争吵不休;对于一个未知的东西,人们总会根据一些主观上的观测去肆意想象,或许它本来并不恐怖,也不厉害,但是经过人们的想象,一切都不一样了,它变成了一个穿着上古年代衣服的恐怖僵尸。
  依靠着一扇能挡住敌人视线的门,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虞尧臣总结完毕后,又生起了非常大的疑惑。
  不光是李二被怼的哑口无言,虞尧臣更是。
  这个敌人实力明明实力不错,却过分谨慎?还是根本就在故弄玄虚?好厉害的一扇门。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破局。
  他喝道:“你们别吵了,我来说两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虞尧臣,比起无休止的争吵,他们更需要一个明确可行的道路。
  “有时候最好的行动就是原地不动,僵尸在欺诈我们的可能性很大,我们不能鲁莽,等半个时辰,如果没有任何动静,我会派人跟你们一起去救助你们的家人。”
  虞尧臣的话音刚落,众人都在反应的时候,大门的中央突然伸出来了一只灰白的手,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此情此景,再次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僵尸”真的听得懂人话!
  虞尧臣愣住的刹那,沈玉珠便接过了指挥权:
  “大家保持镇定,钱生,你带着大家守住院门,如果敌人不能力敌则迅速撤退,李二,你带人将桐油泼到院门周围,随时准备放火。”
  “得令。”
  “娘子,还有我呢。”
  “相公你留在后面。”沈玉珠小声的道,“府里有一个暗门,实在不行你就快逃。”
  “那你呢?”虞尧臣不置可否。
  “我?”沈玉珠笑靥如花:“既然公公临终前将这座家宅交给了我,那我就当与它共存亡,好不负公公的信任。”
  虞尧臣突然有些愤怒: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能这么做。”
  “这里不仅仅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还有,收起你那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姿态,弄得我和阿斗一样没有你不行。记住,你不是虞家的贤相,而是我虞尧臣的夫人,你不负我,我自不负你。”
  看着表情大变的沈玉珠,虞尧臣淡淡的挥了挥手:
  “好了,不啰嗦了,他们需要我的帮助。”
  曾经你是对我说过“快跑”,而我也确实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但那时候的我根本不认识你,我的眼里只有我自己,可现在不一样,我的眼里不再只有我了!
  虞尧臣握住名为守拙的剑,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命。他接受不了自己说完漂亮的话后,就被僵尸一爪子掐死这样的事。
  “混蛋,哪个说书的给他讲的三国演义。”
  沈玉珠悄悄的用袖子擦去眼中的泪水,冲着虞尧臣的背影大喊:“千万不要死,你还没给虞家传宗接代~”
  …
  咔。
  虞尧臣用力地将守拙剑从身前的“血尸”的脑袋里拔了出来,是的,这种极度渴望人类血肉的僵尸被他如此命名、区分。
  血尸与僵尸不同,血尸没有抵抗普通刀剑的能力,只要他们被削掉头颅就会死去,他们的力气与速度较比紫僵弱小,视力更是几近于无,惟有听觉十分敏锐。但是,他们有紫僵不具备的传染力,一旦被他们抓伤,咬伤,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存在。
  相较于拥有代价、极难形成的僵尸一脉,这种似是而非的妖物的产生根本不计成本,具有极大的破坏力。
  在虞尧臣的面前,是尸体堆成的小山,几乎将整个大门填满。这里面有众多奴仆,他们死在了僵尸的手中,然后又被自己人砍死。
  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殊死抵抗,也有人翻墙出去,但很快人们就听到一声惨叫,无疑,外面有更多的血尸。
  这种妖物仿佛无穷无尽,但虞尧臣却知道他们终有被杀完的一天。死在他手上的僵尸已不下二十只,汗水浮满了他的额头。
  又一只僵尸冲了过来,猩红的眼睛里满是对血肉的渴望,虞尧臣闪躲了它的进攻,回首一剑将它的脑袋削掉。
  “第二十一只。”
  虞尧臣突然有些困惑:
  “按理来说,血尸应该没有智慧,战斗之中,从他们的反应中就可以看的出来。那他们又是怎么不约而同的做出围攻这里的决定?又是怎么做出停止攻击假装走了,骗敌人出来这种事情。”
  虞尧臣深吸了一口气:“肯定有人在指挥他们,或者是他们之中出现了统领,那种具有智慧的角色。”
  他左右环顾一圈,至今为止也没有发现哪个血尸具有这样的气质,包括门外的血尸。
  否决了这一点,另一个猜想跃然纸上——有人在背后指挥他们。
  “他是谁?”
  虞尧臣的目光扫过所有活人,心里竟没有答案。因为他之前根本就不存在这个猜想,所以也没有去仔细观察。
  如今,却是根本来不及了!
  两只血尸一左一右的向虞尧臣攻来。
  “来,以杀止杀。”
  虞尧臣吼道:
  “只要我在,你们别想踏进这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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