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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兰馨低声细语，白皙的脸快贴上去，发梢泛起轻浪，脸颊飘舞。
“一千万，真的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刚才还纷乱的同事们，瞬间嘴巴张老大，能吞下一颗鸡蛋，脸上不知觉露出谄媚的笑。
这也太厉害了！
娄清白也很意外，惊愕地晃晃头，说话也变得“端庄”。
毕竟营业部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在大城市不算什么，在南清市这个三线小城，可是超级大户，独一无二的。
“果然能力强，不愧是……咳、咳！”
“经理，你没事吧！”
左兰馨关切望向脸“兴奋”得肿胀的娄经理，绽放花的笑意，唇边又漾。
娄清白一个劲儿点头，满是赞许，“这个月，小馨的提成，又要创出营业部新记录。”
一帮同样“肿胀”脸的同事们没忘记锦上添花，“恭喜，左组长，连续半年工资这么，娄经理，这次该升职了吧？”
这话冲口而出，如风浪般推向台上站立的人事经理李翡。
人事经理职务向来以优者居，作为娄清白的悬赏，在李翡拿到一笔三百万大单后，始终无人打破，如今该换人了。
众人注目下，娄经理表情不太自然，忸怩半天，不得不表态。
啪的一声！
“行，人事经理，你的了！”
如同一场拍卖会，台下人哄叫，台上的李翡面色惨白，嘴唇紧咬，鳖了一口火，一语未发。
罗柄天心想，怎么就无人这么热情关心，送去医院的谢琳呢？
内心涌动一股说不清的怒火，似乎要喷涌而出。
这就是现实，铁铮铮，彻头彻尾的冰冷人味吗？
这面高歌庆祝，另一边惨淡经营。
“好了，大家安静，刚才事翻篇，小谢身体太虚弱了，没事，后面继续。”
娄经理岔开话题，站起来，会场瞬间安静。
罗柄天的心却剧烈跳动着，想冲上台上，当一把正义使者，可是，谁会睬你呢。
最没想到左兰馨也拿到一千万，还是同一天，风头又被无形中抢走，算了，反正他也不担心。
不过，看起来，之前想的什么经理总助，估计也没影了。
吱吱——
象是配合节奏，下面一阵乱响，大家的目光瞟向倒数第二的罗柄天。
有人在“嘶嘶”嘲笑，有人脸上轻松荡漾，肆意狂语。
又有热闹看了，又能看到有人跪了！
“等等，娄经理，员工论坛今天发来几条消息，我先宣读一下。”
台上的人事经理李翡，镇定自若打开投影仪，缓慢的步履不再象先前那么有趣，众人的目光落到屏幕上。
“肖总签署股权转让书，龙海证券即将易主！”
“新股东，年轻气盛，能否带领龙海的明天，让它的翅膀飞起来……”
“传闻，大股东姓罗，第一笔投资两亿，买下三架飞机，指向物流实体，此间迷团，是否意味未来的龙海会转向呢？”
一个个振奋激扬的头条，被挂在上面！
会议室的男女同事，睁大眼，瞠目结舌。
新股东上任，三把火，肖总上台，削弱了下面营业部权限，原来经理还有点人事权，也被直接拿走了。
现在的分支机构，就是打工崽儿，可命卖力，否则任何人都要下岗。
这也是为什么，一向平静如水的娄清白，上任伊初就放出“自残”言论。
呼——
会议室发现一阵吸气声。
看完消息，娄清白的脸色一变，好半天憋出一句恶狠话。
“看到了吗？这次上面有大动作，新领导上任，肯定死命催任务，我没脸，你们也别想要皮。”
叽叽喳喳，下面又一阵评论。
娄清白缓过所来，朝李翡点指。
“现在就去搜集新股东的一切消息，照片、性别、姓名、年龄、喜好，一切的一切……”
换领导，大股东就会下来巡访，看到哪里不对，一句话就让人下岗，惹不起啊！
“下面，继续吧！”
听到继续，会场又恢复安静，目光如扫射一样，望向平静如水的罗柄天，还在奇怪，说让去下跪，他怎么还这么镇定呢？
罗柄天站起来，若无其事走向台上。
“我也有一个户，今天入了一千万！”
哗！
什么？
台下一阵沸腾，针落可闻。
“不可能。”寂静中，突然有人叫嚎，“今天营业部总共就一千多万进出额，哪又来的一千万，我们查过帐。”
唔——
众人发出嘘音，怀疑地望向台上的罗柄天。
“你冒充吧？怕跪下吗？”
“这更无耻，不干活，还撒谎！”
“新股东来了，第一个下岗，不，这种人品，娄经理赶紧上报！”
忿忿不平的声音回荡空中，快要把罗柄天淹没了，他自己甚至都产生怀疑了。
明明早晨转的钱，怎么就没了。
不会是，营业部的数据出错了吧。
“钱是我亲自……亲自看客户转的，转帐成功，不可能有错，可以查。”
死抗到底，他也只能如此，总不能当着面，再转一次吧！
下面又一阵议论。
左香馨站起来，满脸绯红，手放在胸前，捏住一只笔，盯向台上的罗柄天。
“肯定是冒充的，没错，娄经理，你相信一个没任何成绩的临时工，突然能拿到一笔巨款吗？”
左兰馨说这句话时，眼睛变暗，闪烁一下，又变得漆黑，在说最后一句，就是怒喊叫起来。
怎么可能，一个临时工。
向来，左兰馨的煽动力很强，连续优异的成绩，哪怕是娄经理，也不敢反驳，她说的就是真理，就是真相。
台下瞬间无数双瞪大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地望向罗柄天，似乎要把这个撒谎者撕碎。
甚至有人拿起纸团，朝他身上扔去，幸亏力量不大，落到脚下。
罗柄天也被激怒了，“你们TMD才撒谎，再乱说，信不信让你们都滚蛋！”
一阵怒吼，震动天地。
会议室寂静无声，谁也没想到，一个临时工也放出如此的狠话。
不过，有人不怕，站起来继续嘲笑。
“我看，该滚蛋的是你吧，娄经理在营业部一天，罗柄天就没你翻天的时候，该滚蛋的是你吧！”
望着一群人诬蔑的眼神，罗柄天牙齿咬得格格响，看来转帐环节出了问题，这个以前也发生过。
只是，现在话都说出去，怎么收场。
“我会证明，到底谁该滚蛋的。”
他的眼神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这种怒火通常只有赌台旁边的赌徒才有。
众目睽睽下，罗柄天拿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