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买鞋

　　罗柄天迈步下楼，并没直接打车去云香酒店，转个弯，进了一家鞋店。
　　“这款鞋，来一双。”
　　洛丽塔精品鞋屋，每双鞋看起来都精致漂亮，高贵大气，别看店面不起眼，女老板可不一般。
　　顺手指向，正端起咖啡的女老板江妍影嘴角微抬，咪起眼，仰起下巴，拦住身前的女店员。
　　先是耐人寻味从上至下，扫视罗柄天两眼，缓慢放下手中杯子。
　　“对不起，这鞋就一双，您还是看别的，价格都不贵，千把元左右。”
　　今年二十四岁的女老板江妍影，风姿卓约，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四五年，略显成熟，眼光很高，一直单身。
　　做生意，看人下菜碟，这没错。
　　罗柄天一身地摊货，堂而皇之进来，满不在乎就指向她鞋店最贵的一双鞋。
　　怎么可能！
　　洛丽塔的每双鞋子都价格不菲，摸了买得起吗？
　　又碰到不识货的！
　　一千多元能吓死你。
　　“别的不要，就这双。”
　　今天就冲这鞋子来的，相中了，他不想改。
　　其实，曾来过两次，知道店里鞋子不便宜，每次站在店外，就被这双鞋吸引，外表精致、不同凡响，今天有大用。
　　选鞋如挑女人，相信第一眼缘，它就是最好的。
　　女店员犹豫不决，江妍影绵绵浓笑，“抱歉，样品，不卖！”
　　对视间，罗柄天浓黑的眉毛下，划过刀锋般的凌厉之色，江妍影瞳孔微微紧缩。
　　“就它了！”
　　罗柄天心中有点不快，今天这事，就是样品也要买。
　　女店员目光求助老板江妍影，只要暗示一下，立马找人。
　　天色渐暗，遇到蛮不讲理的客人，她们也难应付。
　　江妍影莞尔一笑，退了一步，伸手接过女店员手递来的鞋子。
　　罗柄天低头拿过来，也没客气，接鞋时候，用力大了点，差点把江妍影带一跟斗，晃晃身子，稳稳站住。
　　两女人眼睁睁盯着，罗柄天把脚下臭鞋扔到一边，换上那双干净精致的皮鞋。
　　几乎异口同声叫喊，“先生，还是比量一下吧。”
　　罗柄天冷冷斜睨两人，不就一双鞋，还真把他当成不识货的。
　　再啰嗦，整个鞋店都买下来。
　　想到这，使劲上力，左歪右扭，硬把一双小号鞋穿了进去。
　　这双鞋，如果不买，估计也没人愿意买了。
　　女店员慌乱叫喊道，“这怎么行，我们的鞋卖不卖了，你不能这么穿啊！”
　　越说，换上新鞋的罗柄天，还用力踩地跺把跺，气得旁边的江妍影柳眉竖起。
　　“对不起，刚才说过了，弄成这样，没人买了，你要赔我们损失。”
　　她已做好吵架的准备，背过手，朝女店员打个手势。
　　女店员灵机一动，跑出鞋店，闪身钻入旁边一条胡同。
　　鞋店里，只剩下罗柄天与江妍影两人。
　　经过刚才跺了跺，还算合适，垫上鞋垫，恐怕会小了。
　　“再给我拿双大号的。”
　　罗柄天下意识询问，江妍影翘起嘴唇，“刚才不说过，就一双，哪来大号的。”
　　心中不满，声音听了到悦耳。
　　吸引了罗柄天注意，略微抬头，女店员穿了松垮的细带凉鞋。
　　脚趾瘦而匀称，高高的脚弓，每一用力，连通脚趾的筋脉就在脚背上绷露出来。
　　一股淡淡茉莉清香浮过，说不出的韵味，随即冒出一个主意。
　　“行，小就小了，就这双，对了，求你件事呗？”
　　求事？
　　话转得太快，江妍影还在想怎么要鞋钱，没想到脸皮怎么这么厚。
　　罗柄天也没在意，反正试一试而已。
　　“想赚外快吗？有个朋友聚餐，云香酒店，求租女友，一天五千。”
　　如今“求租女友“很潮，他突然冒出这个大胆想法，崩紧脸，不给对方回绝的机会。
　　请人扮女友，白吃顿饭，一次五千，这么多，也太大方了。
　　但，看请谁了！
　　“太少，没空。”
　　“那……八千，不，一万呢？”
　　江妍影嘴角一跳，翻倍了，有点意外，犹豫一下顺口应付。
　　“可以，只要你把鞋钱付了。”
　　出乎意料，目的达到，罗柄天展颜一笑。
　　“好，那先谢谢你，最好跟家里人说一声，这我身份证，放心，不是骗子。”
　　说完，把身份证递给犹疑的江妍影，看她还仔细端详半天，相片看起来，到挺温和。
　　她心里也没想跟着去，只想把鞋钱要到手，却没想罗柄天当真了，嘴里絮叨，一会儿见到同学，怎么说怎么做。
　　登登登！
　　门外一阵脚步声，猛然闯入三个凶悍的身影。
　　中间男的脸长了皮癣，样子恐怖，直愣走到罗柄天面前，伸手怼了他一下。
　　“把钱交出来，立马滚蛋。”
　　罗柄天眼睛张大，惊出一声冷汗，不会进了黑店吧。
　　要钱？抢身上的银行卡？
　　怎么知道的？
　　眼球转动，在想如何玩命拼力一击，趁机冲出去。
　　剑拔弩张之际，空气也变得凝滞。
　　“李哥，一场误会，没事了，回鄂城，让铭哥请你喝酒。”
　　听到铭哥，别劲的中年男人瞬间面色缓和，晃了晃脑袋，带人就离开了。
　　一场虚惊，罗柄天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
　　呼——
　　不是要银行卡？
　　转身，付完鞋钱，罗柄天又转了一万，加一起一万八。
　　那双鞋价格八千，这在人均工资两千元的南清城，太贵了，近四个月薪水买一双鞋。
　　相当于后世的二三万，确实不便宜。
　　付帐之后，江妍影看到罗柄天表情怡然，一点没当回事，多少意外。
　　这双鞋都摆了大半年，无人问津，就这么利落卖了。
　　只是，还有一双，她没说。
　　收了钱，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在女店员怪异目光注视下，江妍影跟着罗柄天，一前一后，坐上门口一辆红色宝马，朝云香酒店驶去。
　　到地方，看到何昆站在门口，焦急四处张望，见罗柄天过来，也没顾及招呼。
　　罗柄天翻个白眼，看明白了，不是请他，吃饭就是幌子。
　　何昆的女友郑小丽，因为他的存在，两人才有了某种默契。
　　半年前，两人毕业，四处找实习单位，何昆找到他，让他帮个忙，事成后，帮联系实习地儿。
　　罗柄天跟去了一家酒店，见到郑小丽，模样可亲，穿衣打扮跟暴发户小姐一样。
　　饭后，他当跟班陪逛街，才知道，人家是做买卖的，家中独女，两人在约会。
　　那次，彼此介绍完，他就被何昆吆喝四六，一幅高姿态，说他这个同学混的有多惨，在学校如何救济帮助等等。
　　经过比较，得出他何昆如下优点：有钱，富有同情心，善良，乐于助人。
　　作为合格的陪衬，郑小丽从始至终，怜悯地看着他，沉醉其中，两人黏糊得不能自拔。
　　只是，今天不行了，他也带了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