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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座山,名叫少华山,山下有一个村庄,名叫桃花村。桃花村名符其实,山间田野全是桃树,每到阳春三月,桃花开放,漫山遍野都是娇艳的粉色。曾经有一位赶考的秀才,路过桃花村,看见这醉人的桃花美景,吟出一首诗来:
“桃李隐山中,花艳惊阳春。但惜花下人,窈窕牵我心。”
由诗句可以看出,这桃花村不仅景美,人也是极美,否则也不会让秀才牵肠挂肚了。
清晨,桃花村村西,一间破旧脏乱的木屋外边,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正一手拿刀,一手按住一只红冠公鸡的脖颈,显然是要杀鸡的样子。
“咯咯,咯咯。”公鸡可能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拼命叫唤,胡乱踢腾两条鸡腿挣扎。
“这公鸡还挺有烈性。”持刀的少年嘀咕一声,手上用力,瞄准公鸡的脖子,使劲砍了下去。
咯――
公鸡长鸣一声,瞬间便身首分离,断口处一道鲜血滋出,溅到了少年的脸上。
“哈哈哈,让你早上打鸣,搅扰小爷的清梦。”少年哈哈大笑,伸手抹去溅到脸上的血迹,用刀将鸡头挑起来,扔给一旁早已垂涎欲滴的大黄狗。
大黄狗大嘴张开,咬住鸡头,开始吞吃起肉来。
“杀了这只大公鸡,拔了毛正好可以炖了吃,改善一下伙食。”少年说干就干,去屋里用铁锅烧开一锅热水,然后取来一只木盆,接上开水,将公鸡放入盆中,开始细细拔毛。
少年名叫田小白,十四岁年纪,自幼父母双亡,是一名孤儿。他面容清秀,身着粗布青衫,完全不像是一个乡野少年,而是有一股天然淡雅的气质在身上流露出来,好像是镇上大家族里的少爷一般。
田小白此时撸起袖口,手速飞快,还不到半刻钟,便将鸡毛拔了个干干净净。一看这速度,平常肯定没有少干给鸡拔毛的事情,只是他一个孤儿,平日里家徒四壁艰难度日,哪来这么多鸡让他拔毛?
田小白把公鸡鸡身开膛破肚,清理掉里面的内脏,用冷水清洗一番之后,放到锅里开始焖煮。
旺旺旺。
田小白听到门外的大黄狗狂吠不止,走出屋门,发现院子里一人一狗正在对峙。
“唉,村长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大黄,别叫,连村长都不认识了吗?”田小白有些疑惑,走向鬓发微霜的村长,同时对着大黄狗呵斥几声。
大黄狗听到主人呵斥,呜呜哀叫,两只耳朵软趴趴贴在了耳朵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得很是温顺。
“小白,你养的这条大黄狗可真凶,刚刚差点就在我腿上下口。”村长看到大黄狗乖乖伏在地上,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别看大黄叫的凶,事实它不咬人的,村长您不必害怕。”田小白呵呵一笑。
这时村长突然吸了吸鼻子,面色有些古怪,问道:“小白,你锅里煮的什么啊?这么香。”
“哦,我刚宰了一只大公鸡,煮在锅里,等会煮熟之后,村长您一定要尝几口。”田小白显得极为热情好客,隔着窗户指着屋内冒着热气的铁锅说道。
村长迟疑了一会,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我年纪大了,吃不得这些油腻荤腥,你还是自己吃吧。”
“哦,那可真是可惜,满满一锅的鸡肉呢,要么您带点回去,给小贵儿吃。”田小白面带希冀的神色,眼巴巴瞧着村长。
村长不由一阵头大,这田小白蔫坏蔫坏的,宰了别人家的公鸡,炖在锅里煮肉吃,还想要拉他下水,让他也吃了鸡肉,成为他的同伙。自己明确表示不吃,他竟然不依不饶,让自己带回家去给自己的孙子小贵儿吃,果真是煞费苦心,这么小的年纪,心眼怎么这么多。
“不了不了,你自己吃吧。”村长连连摇头,随后语气严肃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要紧事要跟你说。”
看到村长坚定地摇头,田小白叹了口气,想趁机拉村长下水的想法看来是无法实现了。
田小白听到村长说有要紧事,心中一震,不由有些慌乱,开始胡乱猜测起来:“难道是我偷看村长儿媳妇洗澡的事被别人发现了?不会不会,要是这样,估计村长早就暴跳如雷,要找我拼老命了,哪还会这般平静地跟我说话,而且我也没有感觉到他有丝毫的怒气。又或者是我偷吃孙婆婆家的桃花酥被发现了,现在想想,那桃花酥香脆可口,可真是好吃啊,只不过就是太贵,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小白,我跟你说话呢,怎么心不在焉的?”村长看着走神了的田小白,有些愠怒,这孩子真是没有礼貌。但是他随即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地,便收起了脸上的愠怒表情。
“呃,我听着呢,村长您说。”田小白回过神来,平复下紊乱的心绪。
“小白,你爹娘走的早,留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们这些人都同情你的不幸身世,把你看做自己的孩子。”村长缓缓道来,摆出一幅慈祥的表情,看着田小白,确实好像在看自己的孙儿后辈一般。
“是是是,您们的扶持爱护,我可都记在心里,用一个成语形容,那就是没齿难忘。”田小白脸上微笑,说着恭维的话语,心中却是在暗自腹诽不已。
“哼,看做自己的孩子?!我肚子饥饿的时候,也没见你们送我饭吃。还好我田小白极灵能干,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练成了妙手空空的绝技,时常去镇上或者村民家里顺一些吃食银两,聊以裹腹,不然恐怕早就饿死了。”
心中腹诽,但田小白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毕竟自己还要住在村子里,自然不能得罪村子里权力最大的村长,不然以自己偷鸡摸狗的劣行,肯定会被赶出村子,落得个无家可归的惨淡下场。
“小白啊,我知道你从小就爱听侠士传奇的故事,想要当一名仗剑行走江湖,锄强扶弱伸张正义的大侠,现在正好有一个让你成为大侠的机会摆在眼前。”村长一边说着,一边留心瞧着田小白的表情。
田小白听到这句话,果然不出村长所料,脸上现出激动的表情,打断村长的话,语气焦急道:“村长,什么摆在眼前的机会,您快说啊!”
“我这不正要说嘛,却被你给打断了。”村长心中腹诽,神色却还是严肃如常,“我听前几日去镇上贩售桃花酒的李大宝说,江湖上有名的大门派,铁血门的分堂天机堂要在咱们青光镇招收弟子,这不正是一个你成就梦想的绝佳机会嘛?”
“铁血门,天机堂,招收弟子。太好了,我田小白也有了进入大门派的机会,以我的资质,看来江湖上又有一代大侠将要出世了。”田小白激动地语气有些颤抖,说出来的话让人有些啼笑皆非,他现在还没有通过测试进入门派,就已经开始想着自己能够做一名大侠了。
村长听了田小白的话,也是哭笑不得,这小子,还真是没皮没脸,自视甚高。
“小白啊,良机不可失啊。雏鹰长大,总有飞出巢穴,翱翔苍穹的一天。小白,你不要犹豫,这个机会正是你鲤鱼跃龙门的最好踏板,一定能让你的侠士梦想得以实现。”老村长拍了拍田小白的肩膀,用和蔼的语气鼓励道。
“村长您放心,我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威震天下的大侠,这个梦想直到现在从未改变过。所以我一定会加入铁血门,刻苦练功,早日成就一代大侠!”田小白目光坚定,激动的心绪平静下来,充满了对进入铁血门的期盼向往。
村长看到田小白的眼神表情,知道自己此行的目地已经达到,“小白,你今晚收拾一下,明天早上李大宝要进城卖酒,我让他用牛车捎你一程。”
村长叮嘱完这句话,挥挥手后转身离去了,而田小白此时则沉浸在了对自己未来的美好想象中,并没有理会村长的离去。
走出院落,村长脚步突然变快了几分,沿着乡间狭窄的泥路,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了一户较为齐整的院落前,可以看到院中摆满了巨大的酒缸,主人应该是以酿酒为生。
“李大宝!”村长向院落种呼喊,“唉,是村长啊,来了。”隔了片刻,院落中走出来一名面色黝黑的汉子,正是李大宝。
村长把明天早上捎田小白的事吩咐给李大宝,李大宝听完后,一拍自己的大腿,赞叹道:“村长你这招很妙啊,这田小白是个彻头彻尾的黄鼠狼,经常顺村里人的东西,大家看他可怜,不为难他,但是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村长你厉害,让田小白心甘情愿地离开咱们桃花村,以后村里可要平静许多啦。”
“唉,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还要算计一个孩子。”村长叹息一声,向李大宝告辞,沿着小路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