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传29

　　【29】何泰在前面赶着马车，妻女在后面流着泪，依依不舍，决别她的故乡，从小都在这里长大，几乎没有出过什么远门儿，对于这里有非常浓郁的感情，这一走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来，渐行渐远的家，越来越模糊，终于消失不见了。一路上三个人都不说话，脸上都带着忧伤。他们的马车一路向北，中途也不休息，只是偶尔跟马补充一些草料，他们三个人在车上吃些干粮，困了累了也在车上打个盹。由于何泰做生意很多人都认识他，美若天仙的妻子，装丑的事，都是所有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所以不想被人打扰，像这样走了三天三夜。他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秀姑不想再吃干粮，已经闹了好久了。他们避开正街上的大酒店，在一条偏街找了一家小饭馆。生意冷清，已经是傍晚时分，正是饭点，可店里没有一个客人。马车刚一停稳，老板娘赶紧热情招呼，很快一桌子的菜上齐了，由于几天没有沾荤腥，几个人吃的特别香，老板娘在一旁嘘寒问暖，热情招待。老板娘知道他们是外乡人，去北方投奔亲戚。看着秀姑小小年纪，长途奔波不由怜惜。她们家也有一个女儿，不过已经长大成人，儿时玩的一个布娃娃送给秀姑，秀姑高兴坏了，尘封了好久的笑声，终于又回到了她灿烂的脸上。何泰临时决定不走了，在此地住一晚上，明早出发。老板娘也很高兴，没想到陈箱底儿多年的，一个布娃娃又换得了一单生意。
　　一家人酒醉饭饱，正准备回房间，店里来了一对小情侣，他们两个人谈笑风生，从他们的言语中能知道，他们是从家里出来游山玩水的，不过是穷游，他们两个人吃饭睡觉，专挑偏僻的小店，因为那样要便宜很多，他们出门坐车，几乎都是坐的商队的顺风车。秀谷对他们两个人谈论的所见所闻十分好奇，不一会儿就小哥哥小姐姐打得火热。秀姑虽然小小年纪，对于她们家的秘密一字不提，她的家庭现在很迷茫，还没有一个目标到哪一个地方。而这两位小哥哥小姐姐从北方而来，已经游历了很多地方，开始打听哪些地方很好玩儿，最后才开始他关心的话题，在哪里最容易赚钱？他们两个异口同声的说“永安镇。”永安镇在东海之滨，天脊山脉脚下，在那里不管吃的用的，什么东西都好卖，特别是猪肉，不知道被什么人都来走了，有多少要多少，而且他们都不用银子，是用点银子还贵重的玉石，只是那玉石还没有加工，每一块都价值不菲，以前那里只有几十人的小村庄，没有多少年的功夫，一下子发展了好几万人的大镇。
　　经过一个月的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永安镇。在镇上花高价租了一间小矮房，何泰没有其他手艺，重操老本行做豆腐。第一天开张，挑着卖豆腐的担子往街上走，还没到街口，就被抢购一空，而且利润的是以前的十倍，以前都是几个小铜板，现在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虽然钱很好赚，但是房租太贵了。十天后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李大娘，一个偌大的院子，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居住，平时一个人在那里，时常是孤单相伴。你大娘非常喜欢秀姑，活泼可爱，长得非常好看的一个小姑娘，是一个美人胚子。极力邀请何泰一家免费居住，何泰忠厚老实，非要付房租才可以租住，李大娘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只好答应你大娘的生活都有，何泰一家承担。李大娘的家在大街上，院子前面的两间厢房正好做商铺卖豆腐，院子后面是做豆腐的小作坊。从这一天起，何泰再也没有卖过豆腐，因为刚做好越气腾腾的豆腐，秀姑娘刚一拿到商铺就被抢购一空，而且还有很多已经排队很久的人，没有买到。一家人累了一天，四个人围着一桌吃晚饭，在店里第一天做生意，白花花的银子赚了不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掩饰不住的喜悦。晚上秀姑的娘接下脸上的面皮，洗漱完毕，一家人无比喜悦，秀姑看着娘的脸:“娘你真好看，”“你又在取笑娘了，”“世上任何词语都形容不了你的美貌，怪不得那么多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本来一家人都很愉悦，当秀姑说完这句话，一下子沉闷了起来，秀姑知道说错话了，赶紧钻进了被窝。何泰夫妇一下子忧伤了起来，秀姑长大了一定是一个大美人，不知道是福还是祸，那也都要看她的造化。
　　李大娘每天早上上街买菜，生活还过的不错，经常能买到反季节的新鲜水果蔬菜，各种鱼海鲜也吃了不少。可是这一个多月来，都没有吃过猪肉，鸡鸭鹅都很久很久能吃到一回。秀姑那个馋的，闹着李大娘非要吃肉。“我也没有办法，有钱也买不到，街上根本就没有卖的。像其它的多花点钱也能买到，可是就是猪肉买不到。”何泰“我进货的时候看到很多商贩往这里拉生猪，应该肉不会缺呀！我们镇上那个大屠宰场，似乎整夜灯火通明，猪在被杀前的嚎叫声，每隔一会儿就把我吵醒，我有时在想，就镇上这些人，杀这么多猪吃的完吗，为什么还买不到？”秀姑在他爹面前撒娇，让爹想想办法，非要吃到猪肉不可。
　　“买不到肉，我们自己养猪，反正我们家的豆腐渣多的是，倒掉了也可惜，用豆腐渣养猪猪长得快。”没几个月的功夫，大的那一个快两百斤了，小的那一个也有一百三四，过几天等秀姑的5岁生日把那个大的杀了，咱们好好庆祝庆祝，那头小猪等过春节也杀了我们自己吃。
　　可是还没有等到秀姑五岁的生日那一天，一大清早，街上还没有什么人，何泰刚打开店门准备做生意。店里来了两个人，就搞不明白大热天，用头巾把头裹得严严实实的，难道不热吗？他们其中一个拿出一块没有雕刻的玉石，要买他们家的那两头猪，何泰眼前一亮，正准备去接那块玉石，又一下子犹豫了，忙摆手:“我们家不卖猪，这是留给我女儿过生日的，”两个魔族人好话说了半天，可是何泰无动于衷，那么大一块玉石，引来街上好多人的羡慕的目光，门前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何泰声音很大，都快跟两个魔族人发生争执，也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秀姑的娘，赶紧穿衣起床起床，贴上面皮伪装，要出去看一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魔族人已经拿出一块银锭，放在玉石旁边，好言相劝把猪卖给他们，何泰又一次犹豫了，光这个银元宝，就能抵他们家一个月的收入，旁边也有人不断劝说“这么多钱你卖了吧，有了钱有你什么不能买到。”因为秀姑是他的心头宝贝，每天她能带给无限的欢乐，秀姑可是他心中的一切，犹豫片刻后，大声拒绝了。门前聚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两个人已经开始乞求了，可是何泰就是不卖。他们从身上又掏出一块玉石，“我们已经打破规定了，回去一定会受到责罚，现在你无论如何要卖给我们。”这一下引来惊奇羡慕的目光，“一块玉石能卖十几个银元宝，现在都已经两块玉石了，都已经这么多钱了，还是卖了吧，”议论的人群越来越多，何泰终于妥协了。他们两个将猪从猪圈赶的出来，秀姑第一个从房间跑了出来，祈求爹爹不要卖，李大娘赶紧拉住小孙女“有了钱，大娘一定有办法给你买到肉。”猪被赶到大门外，桌子上放的两块大石玉石，引来了很多人围观。秀姑的娘贴上面皮费了一些功夫，让秀姑出去阻拦也没有成功，赶紧跑出大门外，大声对着两个魔族人喊道“我们不卖猪。”魔族人一回头，看到她脸上的伪装，以为是哪个魔族人私自来到人间，反手就是一股法力，撕下了他脸上的面皮，原来是个人类，魔族人对金钱和美丽毫无兴趣，他们心中只有猪肉。所有人都愣住了，魔族人悄然离去，包括李大娘都很惊讶，朝夕相处这么久的人，原来这么漂亮。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底下竟有如此漂亮的人，所有人都欣赏她的美丽，如痴如醉，就算是女的，就连老太太，都恨不得上去亲上一口，大家都是邻里街坊，大部分都是她的常客，再熟悉不过了，被她的真容所折服，更何况是那些男的，盯着他看得目瞪口呆，早已垂涎三尺。
　　由于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何泰第一个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好一会，拉着老婆的手，赶紧跑进了房间，将门反锁。一群男人提着篮子也进了院子，要跟豆腐西施买豆腐，何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群男人打发出院子，赶紧关上的大门。不到一个时辰，永安镇几乎每个人知道有一个豆腐西施，人们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赶来，就是要一睹豆腐西施的美颜，要看一看是不是传闻中那样的神奇，这条大街已经堵得是水泄不通，敲着他家大门要买豆腐，何泰用力顶住大门，他大声喊叫着，“谢谢大家的好意，从今往后我们家再也不卖豆腐。”可是他的声音被外面此起彼伏的声音淹没了。这个大门还算结实，但何泰只要稍一放力，大门肯定会被撞开，所以他用全身力气，顶着栓大门的木头。像这样从早上一直闹到午后，何泰衣服都汗湿了，但还是不敢丝毫懈怠。突然门外面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小了，静静的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人拍门，何泰累得瘫坐在地上，都快虚脱了。他赶紧爬起来，从门缝向外面看，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外面静悄悄的。秀姑被娘抱在怀里坐在床边，李大娘就坐在他对面盯着她看，已经有好久了，搞得她浑身不自在，秀姑对李大娘已经说了好几次，肚子已经饿了要吃饭，何泰刷好大门进的房间，李大娘才起身去了厨房。何泰打算再一次远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再也不居住在闹市，找一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明天白天准备一天，明天晚上就悄悄地走。
　　李大娘做了一桌子的菜，从早上到现在谁也没有吃东西，都已经饥肠辘辘了，可是除了李大娘以外，他们家三个人谁也没有胃口。
　　一下午，一晚上也没有一个人来到他们家骚扰，第二天一大早，何泰开门正出去购置跑路的东西，突然进来一个人，大喊“娘我回来了。”你大娘赶紧从屋里跑出来，高兴坏了。“我儿子回来了。”忙跟何泰介绍。“这是我儿子王大奎，”你大娘的儿子王大奎，虎背熊腰，40来岁，王大奎是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儿是就桀骜不顺，不学无术，脾气暴躁，发起脾气来就连他的娘都打，总有一帮混混跟在他身后听他指挥。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做玉石生意，没想到就发达了，再后来屠宰场都有他的股份，生意越做越大，赚了很多的钱，在东边的海边，修了很大的一座宅院，从这里搬走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王大奎还算孝顺，经常派人回来接李大娘去住几天，可李大娘不喜欢住在那样的高墙大院儿里，王大奎也不喜欢他娘在耳边唠叨，王大奎也有很多女人住在家里，但是他不知道在忙什么，也好多天才回一次家，你大娘在他们家住了好多天，都看不见儿子的面。这一次儿子突然回来，李大娘特别的高兴。
　　王大奎拍着何泰的肩膀说，“兄弟，听闻弟妹十分贤惠，引进我这位大哥认识认识。”何泰正准备阻拦，可是王大奎径直往房间走去，当他推开门看见秀姑的娘，眼睛都直了，盯着他看呆了，李大娘在后面使劲儿拽他的衣服，王大奎才回过神来。王大奎转身出来，盛气凌人的架势，拍着何泰的肩膀，“你以后跟着我干，再也别卖豆腐，那能赚几个钱，只要哥哥我有肉吃，兄弟你绝对有汤喝，这座房子我今天就送给你了，有我罩着你，绝对不会有人骚扰你。”何泰憨厚老实，也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婉言谢绝了王大奎的好意，王大奎是何等的狡猾，从何泰的言词之中，知道何泰要走的意思。王大奎也不再打搅，转身离去。
　　何泰很快买好了马车，这几个月也赚了很多的钱，也准备了好多路上吃的喝的。午夜过后，你大娘估计进入了梦乡，一家人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装上马车，悄悄地往南边儿走，出城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一出城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母子两人对视一笑，但现在不知道去何方，走到哪里是哪里吧。出城走了好一会，马车要经过一个向下陡坡，突然不知道为什么，马一下子受惊了，向前狂奔。何泰紧拉着马绳，想要马停下来，可是马越跑越快，马车的一个车轮压路边儿的一个大石头，马车瞬间成了两截，载着秀姑娘俩的车厢抛到路旁的草丛中，而马拖着何泰的半截马车向山坡冲了下去。秀姑娘俩毫发无损，赶紧从车厢爬出来，向山坡下跑去，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匹马已经受了重伤，在地上挣扎者始终站不起来，而她的丈夫血肉模糊，早已经没有了气息，秀姑她娘俩，在何泰的尸体旁嚎啕大哭。前面好像来了几个赶夜路的人，帮她娘俩将尸体抬回了家。
　　王大奎一大早就来了，要为这位兄弟风光大葬，她娘俩又一次披麻戴孝。一身白孝服穿在他的身上，在送葬的前面扶着灵，穿过一条大街，她的美丽被全城人所见，好多人都很自责，都是他们的自私害了这一家幸福的人。
　　虽说寡妇门前过是非多，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寡妇，但是他们宁静的生活没有被任何人打扰，她们家的衣食住行，王大奎都安排的很好。头七刚过，王大奎亲自提的食盒来看望他们母子，“让她们节哀，今后的日子很长，嘘寒问暖安慰了很久，你这么年轻也要为今后打算，”王大奎终于进入主题，准备娶她做他的姨太太，秀姑的娘破口大骂，将王大奎赶得出来。
　　永安镇新上任的一个宋镇长，一直在秘密调查王大奎，知道这个人劣迹斑斑，但苦于找不到证据。宋镇长前天才知道有一个豆腐西施，才过了两天就出了人命案，还跟王大奎有所关联，事故现场看起来是一个意外，可是宋镇长带着人仔细勘察了很久，终于发现马车被人做过手脚。
　　王大奎再一次来到秀姑家，这一次没有那么温柔，派人强行将秀姑和他的娘带走，准备强行霸王硬上弓。正在这个时候，宋镇长带着衙役破门而入，王大奎正准备反抗，可是外面的人早已被宋镇长制服。
　　何泰真是被人谋害致死，向关联的人一一招供。马车一到那个山坡，非常准确的在远处向马屁股射了一把飞刀，让马受惊，那辆马车有一个机关，只要碰到剧烈的震动，车厢跟车体就会马上分离，车厢一旦分离，旁边有人用绳子将车厢轻轻摔在旁边的草堆上，不准让秀姑的娘受一丁点儿伤害，如果他身上擦破一点皮，执行的人身上就要捅一刀，如果她的脸画花了，那就提头来见。何泰身体很壮实，冲下山坡以后只是受了伤，不至于要了命，是有人将它抬得很高，狠狠地摔在一块大石头上，还将那匹马的两条前腿打断。何泰命案的告破，好多人都拍手称快，有些人放鞭炮庆祝。衙堂之上一下来了很多告状的人，都是受到王大奎的欺负，惧怕他的威严，而敢怒不敢言。王大奎罪行一一被揭露，宋镇长非常气愤，真是恶贯满盈。当场判处王大奎急刑，没收他的全部家产。。
　　罪犯已经伏法，但这对可怜的孤儿寡母怎么办？永安镇有两股势力保证永安镇的繁荣和稳定，一股势力是宋镇长的政府，另一股是以赵族长为首民间的力量，赵族长夫妇两个都有70古稀之年，但赵族长一呼百应，为人公正，在人们的心中威望极高，民间的纠纷，都必须找德高望重的赵族长。
　　宋镇长找赵族长，为以重任将这对孤儿寡母交给。他。最后大家商议一致认定，将这对孤儿寡母暂住在族长家，赵族长夫妇俩膝下无子，住着偌大一个院子，老伴已经卧床多年，总是有老族长一个人悉心照料，好几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想那样的话相互还有一个照应。从王大奎抄家中拿出一部分钱来，供这对母子以后的生活，直到她们以后有了依靠，有了老族长的威望，不管是谁借他一个胆儿，也不敢打搅她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