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山之牙

　　次日一大早，我便直接去了老爷处。
　　“孩儿给爹娘请早。”
　　“福儿最近晒黑了，是不是最近比较辛苦，我听管家说福儿将西山荒地该做了良田斤两百亩，真是了不起。不过也不要太辛苦，有什么事多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卫夫人先说道。
　　“管家说你将明年尚未出产之粮做工钱结算给了来帮工的人，这样虽然也好，只是所付报酬差不多是应付的两倍，若是福儿钱财或其他所需之物不够，只管跟爹说，爹当全力支持你。”卫老爷也是听管家汇报了很多，自然也是非常满意。
　　“多谢爹，孩儿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孩儿想调家中积存之粮和一些钱。”
　　“福儿准备用做何处？”卫老爷问道。
　　“孩儿决定收留城中所有流浪儿童。”
　　“福儿，这城中无家可归的孩子众多，福儿若全数收留，怕是对家中那是不小的负担，虽说吃喝倒是能承担的起，但是这些孩子住在何处就是个问题了。”卫夫人无不担忧道。
　　“娘请放心，不仅住不占家中半分之地，吃也只是开始需要家中提供，一段时间后不但不会需要家中之粮甚至可以提供多余的粮食。”我说道。
　　“福儿是想用这收留的儿童来经营西山？”卫老爷摸着胡须思考了下似乎猜中了我部分想法。
　　“正是，离种植麦子还有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这单时间我会在开垦出来的地上放养一些鸡，一方面除去草籽，另外鸡粪也可改善土地，同时还可以得到鸡蛋和鸡肉，一举多得。最主要还可以让很多孩子不用流离失所。”
　　“我福儿真是心善，老爷你就同意了吧。”卫夫人也觉得可行。
　　“所需之物只管跟何福说，我会嘱咐好他，你只管全力去做吧。”老爷笑着说
　　“多谢爹娘，孩儿定当努力不负爹娘所望。”我拜过爹娘便退了出去。
　　此时正当农历五月多，气温也是较高。山中蚊虫倒也不少了。回了趟屋子拿纸笔写下了所需物资便去寻了管家，今日一早小武小文便出去帮我办事，所以便自己直接来找管家了。
　　“管家。”看到管家匆匆的从老爷那边出来，我赶紧喊道。
　　“少爷，我刚要去找你呢。老爷都吩咐了，少爷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何福说道。
　　“我这单子上写好了，你带着下人去买就好了。另外管家一只鸡要多少钱？”因为我还要买大量的鸡，所以问下大概多少钱。
　　“小鸡约三钱，母鸡约三十钱，打鸣公鸡四十钱。”管家答道。
　　“羊肉现在什么价格。”
　　“羊肉一斤一钱。”
　　这么一算一只小鸡都可以买三斤羊肉了。一只母鸡更是抵三十斤羊肉。
　　“这样，这鸡好买到么。”价格是贵，但是只要鸡生蛋，蛋生鸡，迟早赚回来。
　　“回公子，鸡并不算好买，但是可让下人们去周边村庄看看，应该可以买到。
　　小鸡两百，母鸡五十，公鸡五只。照这个数去买便可。买到之后直接送往西山，如果不好送，买多少送多少来，一批批的送。让下人们先围个简单的鸡圈。”
　　“好的公子我这就命人去办。”管家立即准备动身。
　　“让伙房今天给我蒸四百张饼送往东苑。往后一周日日如此。”
　　“是，少爷。”何福快步离开去安排事情去了。
　　我也牵了家中一匹马，直奔东苑而去。整个一个上午所有家中下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做馒头的，蒸馒头的送馒头的。买鸡的那就更忙了，四邻八乡的到处问，连有些人家报时的鸡都被买走了。小文小武效率也不低找到一些孩子之后再让这些孩子去找其他孩子。管家按照我的吩咐，找到之前的木匠师傅，因为这次时间很赶，需要尽快在西山之上按照我的设计作出孩子们的住所，所以管家又安排了另外几家木匠同时施工，此番各种开支耗费，不低于五千钱。绝对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好在卫家也是家底厚，不然很难实现。
　　下午不多久，小文小武带着一部分孩子差不多巡完了整个城，所有能找到的孩子都陆续来到了东苑。东苑的院子本来倒是挺大随着孩子们越来越多，很快也就差不多院子全满了。
　　“公子，全城所有的无家可归的孩子都在这里了。”小武回报道。
　　“把这些饼分给他们，每人先拿两个，吃完再过来拿管够。”这些孩子大多好久没好好吃饭了。
　　小武小文安排了几个年龄稍大点的孩子帮忙开始分发饼，在他们分发饼时，我开始统计。男孩子53人，女孩子29人。他们边吃我边挨个问他们年龄等情况。统计个头比小武高的孩子二十五人，自己知道年纪最大的十四岁。剩下的小孩子五十七人，最小的只有三岁。其中大多数都是有兄弟或姐妹一起来的，独自一人来的不过三五个。待他们狼吞虎咽之后，四百张饼也所剩不多了，估计都是实在吃不下了。吃的多的孩子一人吃了七八个。
　　“公子，这些人全部都要收留么？”小武问道。
　　“嗯，所有的人都可以留下。小武你稍后再去买一些五个大桶回来，小文把这个单子给管家，让他如数赶工尽快将这些衣服做好。”
　　“是公子。”小文小武快速跑出了东苑。眼前这些孩子一个个眉开眼笑，虽然之前小文小武已经告诉他们会有人给他们吃的和住的地方，但是真到确定前他们不一定敢相信这是真的，虽然偶尔有好人会施舍一餐半顿，但是还没有人会收留他们，毕竟一大群孩子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自然是平添负担。但是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几年后长平之战再后不久几年间嬴政就会即位，嬴政即位后秦国就会正式开启天下统一之路。所以留给我的时间可能不过十年，但是十年我眼前的这些孩子最小的也都会有十三四岁了，而且皆为我的死忠。这样许多不可为外人所知的事情都可以由他们来办。
　　“我是卫家的长子，你们以后叫我大公子就可以了”趁着小文小武还没回来跟这些孩子简单聊一番。
　　“是，公子。”一些孩子立马应声道，有些孩子则比较胆小，显得稍微有点畏惧。
　　“你们不要害怕，带你们来的那两个孩子之前也跟你们一样。以后你们也会跟他们两一样。这样吧就让我带你们玩个游戏吧。”如果想要让他们成为我的死忠，那么从一开始我就要跟他们建立好一种特殊的关系。我把我能想到的简单的游戏都玩了个遍，孩子们玩的也是不亦乐乎。等小文小武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满头大汗了但是还是乐此不疲。
　　小武也是带人将大桶搬了回来，随后让他们生火烧水，先女后男，先小后大，都洗了个干净。等大家都搞清，已是天黑，孩子们今晚就在东苑住下，用稻草铺地，铺上麻布，家里虽然无床，但是地方够大。比他们睡路边桥下肯定是好了许多。这两日虽然没办法睡大床，但是西山的屋子做好之后便可解决这个问题。为了防止孩子们有什么事情找不到我，今晚便留下小文小武在东苑，让他们明天起早去西山，不然成群结队的孩子在街上走动，万一走落了，或者太引人瞩目也都不是什么好事。，自己独自回了卫府，明日尚有诸多事情需要安排。
　　次日一早，何六已经准备好了饼，管家吩咐送往了西山，小文小武也早已带着孩子们过去了。
　　“公子，昨日一共买到小鸡二百一十七只，母鸡五十三，只是公鸡难寻，农家养公鸡者多用以报时并不愿出售，故只得了三只。”管家回复道。
　　“足够了，对了。买些棉被回来。”
　　“棉被？”管家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山上风大，夜里估计冷，置点薄棉被防止小孩子夜里着凉。”我解释道
　　“公子，棉被是什么东西？”管家一脸不好意思的问。
　　“棉被，就是装了棉花的被子啊。”
　　“棉，棉花是什么？”管家更懵了。
　　“啊，对，棉花还没传到中原来，家里现在盖的是什么？”我问道。
　　“老爷公子盖的是蚕丝被和羊皮被。”管家回答
　　“家中下人们用的什么被？”
　　“下人用的都是以皮毛，碎布填充的被子。”管家回答道。
　　“哦，这样，那就弄些差不多的东西吧，防止夜里会冷。”
　　“好的公子。”管家说完便退去办了。
　　尚无棉花，夏天可能还好，到了秋冬山上更冷没有厚点的被子肯定是不太行。先去西山看看，今日需要安排的事情还是比较多。西山顶上已做了虽然不是梯田但是也很难平整成一块。但也基本上分块填平。此处造了三处居所，女子一处，男子一处，小孩子们一处。另外伙房粮仓等都悉数准备动工。因为我选的是造木质房，所以西山就地取材倒也是方便，石房虽然更坚固，但是取材不易，建成需要时间太久了。等不了那么多时间。
　　“公子，你来了，接下来怎么做。”小武来到我跟前，之前已按照我的吩咐将孩子带过来，刚也都吃了早饭了。
　　于是将人先分成三组。比小文小的孩子一组，比小武大的孩子一组，两者之间的再为一组。最小的孩子需要捡拾附近的枯柴干草集于一处。无需太费力，就于山顶之处活动不可走远，看到有就捡回来即可，随时可以休息。第二组孩子需要捡拾一些稍大的木头同时需要采集附近的野果野菌之类。第三组的大孩子则需要帮木工师傅们搬运材料。组装一些简单的东西。所有的人都要活动起来，小文带着最小的一波孩子，小武带着第二组，我则监督第三组的孩子们，偶尔自己也要帮点忙搭把手。孩子们也倒是很努力。这是他们给自己盖的房子，所以也显得十分的兴奋，终于不用露宿街头被人赶。
　　不多时，即便是最小的一组孩子们也是非常用心的干活，他们太小我只是想他们稍微活动下有事可做，第二组孩子更是不容小视，或许是过往什么吃的都会想办法找到的求生能力，各种野果野菜都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聚集起来，因为有了更多人的帮忙，盖房子的速度也明显加快了不少。这种全木板设计的房子虽然不如家中那种房子加固密不透风，但是好处就是快。烧制砖石需要大量的粘土燃料还有时间。木质的房子只需要制备好木板迅速固定组装，很快便能建成。几十个木匠师傅们也是迅速的居所搭建成型。预计三天内三间住的屋子就能完成。
　　“卫公子，真是大好人，收留了这些孩子。”休息之时。之前制作车楼的木匠师傅跟我闲聊起来。
　　“孩子们终究是太可怜，如此流落街头不知哪天就死在街头了。”
　　“这样的孩子各国都是一样吧，连连征战，死者无数，攻城者往往还好父亲战死了，母亲还能在家中，若是被攻城者，怕是全家难保，留下几个孩子往往都是常见之事，外加逃离兵乱者更是数不胜数，公子怕是救不完这乱世也救不完苍生。”木匠师傅摇摇头说。
　　“能救一人便是一人，我能救眼下这些人，也许某一天他们就能再救其他人，他们所救之人或许某天一样可再救其他世人。救一人就能救苍生，何况我救了不止一人呢。”我笑道。
　　“公子真是所言甚是，小人真是远不及公子所见。”木匠拱拱手起身又去做起活来，只感觉他手头的活做起来仿佛更利索了些。。
　　中午除了管家派人送来了定量的饼，因为今天孩子们自己也采集了很多食材，馒头剩的还不少，我让每个孩子留一个放身上，这战国之人过午不食的习惯也是没谁了。为了防止干完活晚上饿了，让他们每人留一个饼可以再充饥。无需再弄晚饭的事情，所以小孩子们让他们去已经建好底层的第一个屋子里自行休息了，第二组和第三组的孩子则继续帮工。这些孩子都是吃过苦的孩子，干起活来都毫不含糊。只要能吃饱饭干什么都乐意。何况是给自己盖屋子。
　　也许这些孩子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未来，但是我已经坚信，未来的某一天你们一定会成为我的利牙，撕开这时空之门，助我回到我本来的世界里，同时也能让我在这风雨飘摇的时代里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