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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常玄 / 第6章灵殿衍一

第6章灵殿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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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莽带着黄金骑兵在五元镇排查一天,也没有找到蝙蝠在镇上的栖息之地。由长街、横巷到茅屋陋巷,那些蝙蝠仿佛蒸发消失了一般,一下午的毫无所获让向来所向披靡的黄金骑兵有一种无计可施的挫败感。
  韩莽毫不在意。
  三一却心事重重。
  “怎么啦?”三一的那点心思怎能逃过钱枫的眼睛,问道。
  “刚才看见小芸屋里的油灯亮着,很亮,可是小芸在平常夜里都是不点灯的,这才傍晚啊!怎么如此反常?”
  五人并排的钱枫闻言,点点头。
  “在黄金骑兵地毯式排查下,消失的不止是蝙蝠!”高展提醒道。
  “还有尽忠府的剑客。”闫一飞说道。
  “外面排查不到,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很有可能潜入了镇上居民的家中,像小芸这样易制服无反抗的人口组合正是绝佳的潜入对象。”
  三一越听越担心,急切道:“小芸岂不是很危险!我要去救他。”
  “我们贸然行动,小芸母女二人非死不可!”高展拦住三一。
  “我们求黄金骑兵帮忙,他们看上去很厉害!”
  “韩将军黄金骑兵本是保护王上,突然来到五元镇肯定另有隐情,况且在百味楼时我的书信中隐瞒了钱枫通缉犯的身份,一旦尽忠府的剑客被韩莽逼入绝境时,肯定会暴露钱枫的身份,到时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那怎么办?坏人在她房中,他会很危险的。”三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等到夜深,我们再行动!”
  高展拍拍三一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们竭尽所能,一定把她们救出来。”
  三一点点头。
  “今日排查,诸位尽心尽力,韩某感激不尽,五元镇之妖患黄金骑兵定当竭尽所能,不负众望!”韩莽端坐马上,抱拳说道。
  “韩将军辛劳了。”众人回道。
  薛存青迈步出来,躬手颔首,溜须拍马道:“韩将军忧国忧民,令薛某钦佩,妖患虽猖獗,有韩大将军坐镇,定会不日侦破,五元镇之福,帝国百姓之福。”
  “你叫什么名字?”
  韩莽嘴角上扬。
  “薛存青!”薛存青心中窃喜。
  韩莽微不可闻地点点头。
  最亮的星,总是最先被人记住,比如薛存青。
  日暮西山。
  灵殿的暮鼓随风传来。
  五人回到庙里,高展几人盘坐疗伤,三一生火,淘米,做米茶,在苦难中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三一是不会将放粮的米全部用来煮饭,生存是细水长流的事,所有的挣扎只为在苦难中活着,活着,米茶足矣。
  三一看见钱枫靠在门口,手里拿着耳铛,看着南坡紫桐林的幼树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饭了。”三一准备就绪对四人唤道。
  看着稀溜溜的米茶,闫一飞一声叹息,感慨道:“真怀念律衙司的日子啊!”
  “你以前都吃这个?”高展用筷子抄了抄碗底,对三一问道。
  三一摇摇头:“师傅走后,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米茶了,夏天卖点茶水钱,存到冬天买些糙面。”
  四人沉默,也许你嫌弃的,却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无量洪尊!”
  喧声空灵,舒缓动人,人未至,法号却已近在耳畔!
  五人寻声向门口看去,只见,一道红影一闪而至,如血的道袍无风自动,周身灵气如薄烟飘绕四溢,看不清真容,
  手持六尺拂尘,宛如天神下凡。
  “灵殿衍一。”
  “你是西山灵殿的衍一大师?”三一站起身来,问道。
  “正是,贫道走渡至此。”
  衍一看着三一嘴角含笑点头。
  身后四人面面相觑。
  “哦。”三一擦了擦嘴角的米茶汁,迎到门口,问道:“大师吃饭吧。”
  衍一走渡至此就是为了讨些口粮,迈步进来,左手袖中一翻,掌中多出一个切开的葫芦,道:“多谢。”
  三一接过葫芦瓢,入手轻如鸿毛,温润如玉,色如天青,通体流光,瓢中如云雾缭绕,气象万千,一看便知此乃非凡之物。
  三一给衍一盛了一碗米茶,邀其坐下。
  衍一口喧法号,与几人一同坐下。
  五人这才看清衍一的真容!他的皮肤是白色的,头发是白色的,眉毛也是白色的,甚至于他嘴唇都是白色的,像是一尊纯净白雪般的瓷雕!纯白的人却有一双如星空一样深邃明亮的眼眸,一双你不敢直视的通透眼眸,这双通透深邃的眼眸仿佛可以看穿你的内心,无论是光明或者是黑暗,令人恐惧。
  钱枫和高展四人看到衍一的眼眸瞬间,心里深藏的秘密犹如疯长的藤蔓,令人恐惧不安,四人急忙避开,闷头喝着碗中米茶,不说话。
  衍一目光掠过四人,看向憨傻的少年,随之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红色光芒。
  三一咧嘴一笑,像个六七岁的孩子,说道:“你吃啊,锅里还有呢。”
  “无量洪尊!”衍一低喧法号,低头吃饭。
  “衍一大师,我在五元镇怎么没见过你?你是第一次出灵殿吗?”三一问道。
  “十年前走渡路过贵庙。”
  衍一回道。
  三一很是惊讶地看着衍一,问道:“十年前你就走渡化缘啦?!可是看着你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啊!”
  衍一微微一笑,回道:“我见你时,你只是五六岁的孩童,在榕树下撒尿和泥的你正被你师傅一顿好打!”
  三一尴尬地挠挠头呵呵笑:“是嘛?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那你是去了灵殿?怎么不留在我们庙里?!我们可以一起玩啊。”
  “我与西山有缘,才修建了灵殿。”
  衍一吃罢葫芦瓢中的最后一粒米茶
  回道。
  “还有,我给你盛。”三一站起来就要去接葫芦瓢。
  “不必了!”衍一收起葫芦瓢,看着三一问道:“你体内少了几样东西,你可知道?”
  钱枫四人闻言,像看着怪物一般,惊疑地看向衍一。
  “缺少了几样东西了?”三一挠头不解,然后陡然醒悟道:“缺心眼?!师姐以前经常说!”
  衍一静坐闭目,回道:
  “你被人取了三魂,只留七魄,所以的你心智只有七岁,也只能活七岁。”
  “七魄?七岁?师傅没说啊。”三一皱着眉头,不解。
  “无量洪尊!这不道庙大有玄机。”衍一抬头看了破旧的庙宇,口喧法号,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人已经出了庙堂出了门口,给三一留了一句话:“三一,切勿离开不道庙,可为你添续命数。”
  钱枫四人看着衍一消失的门口,不敢回头看三一。
  “七岁?我今年十五岁呀!不懂!”三一看着碗中的米茶,苦思无解,一脸茫然,然后呼呼两三口吃罢碗中米茶,擦擦嘴,对四人问道:“锅里还有米茶,你们要吗?我给你们盛。”
  四人彼此看了看,呼呼三两口吃罢米茶,异口同声回道:“要。”
  日落,月出。
  西山,灵殿的山道上,清冷的月辉下,衍一的红袍更艳了,像血。
  “不道庙,有些门道。”
  西山山下百花残,长街街上万家安。
  大槐树上,秋蝉偶起凄厉的鸣声,恰似蝠妖笼罩下人灯俱寂的五元镇低弱的脉搏。
  四人看着一如往常收拾桌椅,刷洗锅碗的三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三一在五人这短暂的一天一夜相处中,是最无关紧要的存在却发挥着最无可替代的作用,于四人而言有救命之恩,四人想出手相助,却无能为力,只能袖手旁观。
  四人也完全想不明白,一个破庙的奉香道童会和谁有如此大的过节呢?
  三一在后院清洗罢碗筷,站起身来舒展一下腰身,仰头看着夜空。
  四人看见三一仰着头一动不动站在后院,好奇走近,朝着三一仰头的方向看去,随口问道:“三一,看什么呢?”
  “那九颗星快变成糖葫芦了。”三一抬手指着南面的夜空,回道。
  “九星联珠?!”四人诧异地说着三一手指方向看去。。
  只见夜空中央有一颗明亮的星,一直像南边延伸去,即将练成一线。
  “嗯!师傅和师姐走后,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晚上和星星说话,看着它们发光,看着他们走路。”
  “星星还走路?”闫一飞打趣地笑问道。
  “当然走啦!等走到一圈天就亮了
  ,你看那九颗星正慢慢朝着东方走去呢!”
  三一指着九星说道。
  四人收回目光看着三一,震惊不以。
  “星星移位了?”
  “星星不可能一夜之间转换了整个方位!”高展否定道。
  “那只有一种可能。”
  “五元镇在旋转!”
  “如此看来,二宗和韩莽定是为了这五元镇背后的秘密而来。”
  “还有那个神秘古怪的灵殿衍一也一定图谋这背后的秘密。”
  四人心头的疑惑解开了。
  “五元镇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四人又更加疑惑了。
  “天上的月光却暗了下来了。”三一疑道。
  只见月下一个黑点慢慢放大,最后变成成千上万的小黑点,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叽鸣声俯冲而下。
  “蝙蝠!快闪!”高展四人拖着还愣在院子里的三一往回跑。
  “啊~啊~”
  夜空中传来了一阵惨叫声,回荡在长街十二巷,令人胆寒心惊,紧闭门窗的人们卷缩在家中的隐蔽角落,摒弃所有家长里短对错恩怨拥抱在一起,恩爱如初的样子。
  十二横巷中,潜隐的铠甲在月光中闪烁着点点金光,像是一枚枚等风来的火折子,期待燃烧的时刻。
  “杀。”韩莽端坐马上,看着朝向长街飞来的黑压压几个方阵的蝙蝠,轻声令道。
  随后,一声尖锐刺耳的笛令传遍五元镇的每个巷落,陋巷四周潜伏的黄金骑兵闻令而动,翻墙上屋,点燃手中火把,将五元镇围住,手持铁网罩,由高往下抛洒,长街十二巷内潜伏的黄金骑兵,以火攻杀,千万只蝙蝠与黄金骑兵对攻的场面何其壮观……
  “三一,现在整个五元镇埋伏的都是黄金骑兵,我们必须尽早行动,趁混乱中潜入陋巷,救下小芸母女。”高展四人站在庙门口,看着火把舞动人蝠大战的长街,拔出长剑对三一说道。
  “好!”
  三一举着门口那把打磨的只剩几根粗苗枝的大扫帚冲出去了:“我来了!”
  也有一些年轻力壮的居民冲入长街横巷,直面已经发狂变异的蝙蝠,勇敢地挥舞锄头木棒。
  缥缈宗与灵虚宗的四位年轻弟子也冲了出来。
  众志成城斩蝠妖,共克时艰渡难关!
  “叽……”
  突然,夜空中传来一声尖锐怪异的叽鸣声,双目赤红的蝙蝠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向半空中的一团黑云聚拢,奉出口中精血,黑云渐渐有了红色。
  “蝙蝠在向黑云奉血,弓箭手准备黑云!”韩莽挥剑令道:“放!”
  几十支涂了硫磺的箭矢沾火既着,闻令而动,急射向黑云!
  箭矢入雾即没,对黑云的攻击毫无作用。
  吸满精血的赤目蝙蝠不断的向黑云奉血,黑云的颜色也越发红艳。
  “蝙蝠异变的真凶终于出现了!”紧盯长街屋外战事的两位长老看到这团黑云长舒一气,逼出幕后真凶,才能对症下药。
  “它要这么多精血有何图谋?”万真轻捋虎须,百思不解。。
  “抓来一问便知!”无尘化作一道青虹飞向黑云。
  二人御剑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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