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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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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恙药铺。
  三一自认识小芸后便与无恙药铺有了联系。
  “到了。”三一领着众人一路狂奔而至,气喘如牛,眼见铺门大开,直接跨步进铺,与正抱着木板准备封门的薛存青迎面撞个满怀,将薛存青咣咚一声掀翻在地。
  惊慌失措,反应一个人的不稳重外,也反应了事情的紧急。
  “憨货,大半夜的发什么疯!老子今天就做一回阎王将你小鬼生剥活剐了去。”折腾一宿没睡的薛存青满腹恼火,三一这一撞让薛存青有了撒火的对象,抡起门板朝着三一砸去,紧随三一其后又进来四名持剑之人,薛存青硬生生把即将砸向三一的门板抽了回来,薛存青朦懵看着半夜闯进来的五人,不明所以,也不知所错。
  “你爹人呢?”三一气喘吁吁,弯腰双手支棱膝盖上,问道。
  “干什么呀?”薛存青放下手中本来抡三一的门板,看了看三一身后浑身是血的四人,声音明显比平常轻柔了许多。
  “关门!”钱枫见识过这个少掌柜的轻蔑与傲慢,举剑搭在薛存青的脖子上,冷声令道。
  薛存青瞥见紧贴着脖子的长剑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只能依言行事。
  “薛掌柜呢?”
  薛存青不清楚三一几人带着剑突然登门的原因,心里直打鼓,回道:“去百味楼了,陈胖子被蝙蝠咬了,听说伤得不轻。”
  “配几副剑伤止血药。”
  薛存青再次打量身后四人,蹙眉深思。
  高展知道薛存青心存疑虑,而赵鹏和闫一飞伤势都不轻,需尽早疗伤,直接亮出腰牌“少掌柜不必多虑,我乃京都律衙司捕头——高展。”
  “哦,原来是高捕头,赎罪,配几副药不在话下。”头脑灵光的薛存青瞬间换了口吻,见风使舵趋炎附势对于一个头脑灵光的药铺少掌柜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薛存青给几人敷药包扎,一切处理妥当后,仍然不见薛掌柜回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啪啪啪……
  急促的打门声。
  “快开门!”
  门外薛掌柜火急火燎地催促道。
  始终站在门口的薛存青闻声匆忙开门,在门还未完全打开之际,背着药箱的薛掌柜直接冲进来的。
  “关门!”薛掌柜顾不得灰头土脸的形象吼道。
  身后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叽鸣声,头顶黑压压一片鱼贯而入,将举着门板关门的薛存青直接撞翻在地。
  蝙蝠变异发狂,双目赤红,獠牙半寸,利爪如刃,翅膀上生出了带着一寸来长的骨刺,攻击性极强,见人就咬。
  众人纷纷抄起武器防备。
  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一退到墙角,右手举着椅子乱挥,左手抱头蜷缩着,令三一惊喜的是鲜有蝙蝠向自己发动攻击,偶有一两只不知死活的蝙蝠,在尝过三一鲜血后发出烈火烹尸的惨叫声扑通栽倒在地。
  绝处逢生,三一惊喜欲狂。
  蝙蝠涌至,两间门脸的铺堂中聚集了成百上千只蝙蝠,几人渐感应付吃力,难以维持。
  “扛不住了,撤!”
  薛掌柜和薛存青率先撞破木门冲将出去,其余四人紧随其后,屋中叽叫觅食的蝙蝠在蜷缩墙角的三一头顶盘旋两圈后追着六人而去。
  “快跟我走!”去而复返的钱枫亡命之徒般抓着还蜷缩在墙角的三一,往门外跑去。
  三一看着钱枫刚敷药包扎的伤口又渗出血的宽厚后背,左手拉着自己,右手拼命挥剑抵挡,钱枫的手大而有力,像师傅,三一心生暖流。
  苦难中见真情。
  “没有我,你会跑的更快!”三一挣开钱枫的手掌,同时由怀里掏出尽忠府的腰牌塞进钱枫左手:“放烟逃跑时,从庙里偷出来的,有了证据你就能为晴曦报仇。”
  “我的事,你别掺和了,你沾惹不得!”钱枫不想这件事连累其他人,更不希望自己的到来改变任何人的生活,尤其是像三一这样憨傻淳朴的人,这是一个一心赴死的人对一个活人唯一能做的事,钱枫紧攥腰牌,青筋暴鼓,挥剑的手更有力了。
  几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黑衣人潜伏在夜巷中,如荒原丛中猎豹,随时准备给唯一的猎物发动致命一击,亡命之徒干着都是亡命的勾当,因为他吃的就是亡命的饭。
  两道流光,划破夜空,破风而至,落于长街,光芒大盛,亮如白昼,光芒之中分别走出三人,光芒随之消失露出真身,两柄可幻化大小的法剑。
  两边为首的长者对发狂袭击来的蝙蝠轻挥衣袖,凭空起风,风中暗藏灯元杀力,蝙蝠瞬间化作血雾,随风飘散,长袍上滴血未溅。
  两位长者负手而立,三灯如炬,赤橙黄绿四道灯芒如虹,三点精魄如灿星绕月,在三灯上空盘旋流转——四阶三境大修者。
  恍若神人。
  二人对身旁二名年轻弟子微微点点头,然后抱拳朝对方走去,对周遭人等视若无物,持高傲物,这是强者中较为普遍的通病。
  “无尘长老,二宗问道大会一别,灯元更为淳厚。”
  “万真长老,恭喜恭喜啊,短短时间,修为又精进不少啊。”
  两位长者开始虚心假意不负责任的的相互吹捧。
  几位年轻修者皆已到了剑与灯元之力融合的二阶以上修为,四人的加入,蝙蝠势如破竹的攻势被瞬间逆转,
  让还在与蝙蝠殊死搏斗的几人自惭形秽,年轻有为就是形容这样一批人的标签。
  劫后余幸,几人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上前对施以援手的二位长老行以大礼,门下年轻的少年少女拱手回礼,相聊甚欢的二位长老都没回头看几人一眼。
  高展三人和钱枫对视一眼,意味长,退身离开了。
  三一回头望去,只见薛存青正与他口中时常提到的二宗的几名年轻弟子一见如故,相聊融洽,仿佛他已经成为一名二宗弟子,作为父亲的薛掌柜沾着儿子的荣光,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呵呵陪乐。
  或许这就是自己这个傻子与薛存青这样的天才之间的差距吧,三一这样想。
  “缥缈宗和灵虚宗的人!”
  “修真界高山仰止般存在的二宗,除了弟子试炼外,绝不轻易离开灵气充盈的山门,二宗这次竟然同时派长老出山,恐怕没那么简单。”
  高展心有疑惑。
  复杂的事就得复杂的人去做,简单的人操不了这个心思,三一的心思就很简单。
  “现在我们去哪?”心思简单的三一看了看已现鱼肚白的东方,自问自答道:“要不还回庙里,反正天也快亮了。”
  四人看看,默然无言。
  别无选择时做的任何决定其实都是走投无路。
  三一在前面领路,像个失亲的孤儿,领着几个无家可归的疲惫浪子
  ,自己能为他们做什么呢?三一一直努力在想。
  钱枫收好腰牌,怀揣报仇这个活下去唯一的动力苟延残喘,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像个人,是野兽,野兽般报复着将自己逼成野兽的世道和人。
  高展,闫一飞,赵鹏,律衙司的捕头,十几年的捕快生涯中,抓过太多丧心亡命之徒,也抓了一些含冤待伸之人,是什么磨平了他们仗义执言的倔强?是什么碾碎了他们严惩不贷的勇敢?他们也日常问自己,自己也给不了答案,他们已经不记得当初加入律衙司成为捕快时立的誓言了,唯一能做只能是熟视无睹,独善其身是他们最后的倔强。
  破庙还在,安然无恙!昨晚打斗造成的那点破坏
  ,对于一间荒废十年的破庙而言,完全不屑计较。
  三一进庙的第一件事,就是奉香、叩拜、许愿。三一心中唯一的愿就是回到以前,师傅和师姐都在的日子。
  三一看了看受伤的四个人,转身出门向陋巷走去,再回来时多了一包糙面,看在钱枫正在刨坑埋马儿,三一望向南坡紫桐林,哪里确实有棵手腕粗细的幼树,七尺来高,在风中摇摆着,远远望去,颇感孤独,钱枫为什么没去南坡紫桐林找晴曦?三一想不明白。
  生火烧水,三一学着昨晚小芸的方法熬了面糊,撒上盐巴,掐着时间,等钱枫忙完,才将面糊盛上了桌,再将熟睡的高展三人叫醒。
  五人无话可说,捕快、逃犯、憨子坐在一桌吃饭,实在无从谈起,沉默对付着面前这碗面糊。
  “那些蒙面人晚上还会来吗?”三一一边收拾好碗筷,一边看着被打烂的屋顶和窗,担忧地问四人。
  “我会押着你和杀晴曦的凶手一起回律衙司复命!”高展在提醒钱枫,更是许诺。
  钱枫冷笑一声:“你和你的兄弟们能活着离开五元镇再说吧。”
  三一见没人回答自己,也就不再问,默默叹息,端着碗筷朝后院走去。
  后院,只是一个院子,三面墙和一口井,三一总感觉这个院子就是为这口井而建的,奇怪的井,井口小,肚子大,像个净瓶,每次出现昨晚的奇怪天象后,井里的水就是十分浑浊,三一一直觉得里面可能有大鱼,才把井水搅浑的。
  井中,木桶在岁月腐蚀下布满黑褐色斑点,装满一桶如同黄泥浆水,在三一手中的麻绳用力的提拽下悠悠打转,师傅说:只要把水静置一下就好了,上面是清水,下面是泥巴。
  就像世间的很多事,放一放,自然就清楚了,往事归往事,尘埃归尘埃。
  清水洗碗,三一往泥水就加些泥巴,打算把昨晚被黑衣人打烂门窗和屋顶简单修整一下,若是师傅和师姐回来看到破破烂烂的庙会生气的。
  糊了窗户,镶了门框,整了瓦片,天已大亮。
  旭日东升,绚烂浩荡。
  西山灵殿的晨钟吟唱:钟声闻,烦恼轻,灵殿出,智慧生,离地狱,度众生……
  三一整好最后一片瓦,站在屋顶,朝着东方笑。
  长街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人,门户紧闭,只有等到晌午前人们才会出来买一些米面用品,走商不敢来,本地又不敢出门,镇上的居民已经感觉日子的艰难,越来越难以为继了,害怕有一天会饿死在荒漠小镇上,恐慌和蝠妖一样弥漫着整个五元镇,没有人知道这蝠妖会闹多久?闹到什么程度?憋急了的人们会站在窗口咒骂!骂蝠妖,也骂招惹蝙蝠的人。
  霞光中,一团骑兵朝着五元镇踏风而来,大地如鼓,马蹄如锤,敲出一曲震慑人心的洪雷,碗碟跟着大地一起颤抖,门窗摇荡,尘烟滚滚,气势磅礴,为首一人怒眉冷目,高大威猛,腰间一柄五尺长的黄金重剑,更衬此人之威武逼人,随后二骑,肩扛金龙大旗,猎猎作响,身后百骑俱是以一敌百开疆扩土硝烟剑芒中锤炼出来的悍勇之士。
  “韩莽和他的黄金骑兵!”被惊醒的高展三人看到这队骑兵十分震惊。。
  “黄金骑兵可是王上的贴身护卫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灵虚宗,缥缈宗,王上的贴身护卫队,能够同时牵动朝堂和江湖上的那些大人物的神经,这个偏远小镇一定埋藏着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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