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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的很简单,黄米粥和窝窝头,配上自家的腌菜,味道相当好。当然,顾宁那么孝顺的孩子肯定会把肉饼,分给自己的母亲。
吃完饭,顾宁用盆把牛槽里加满水,而后又把自己浑身沾的泥灰洗净,被收拾好碗筷的顾氏看到,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加重些语气道:“都什么天了,还用冷水,着凉了怎么办。”
“没事的,娘。”
“快进屋,把衣服穿好,然后去睡觉,身上的水擦干了再上床。”
“哎!”见顾氏有些生气,顾宁应了一声,赶忙跑进屋里擦干身上的水,顾氏看着匆忙进屋的顾宁无力笑笑,捡起自己儿子的脏衣服放入盆里。
重新扒拉出一身衣服穿上,顾宁便躺上木床准备睡觉,只是思绪已然不知飘到了何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幻想了。
顾宁到这个世界已经六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只记得在自己成人的那晚,背着宿管老师翻出校墙,拿着身份证兴冲冲的到网吧开了一夜,正用剑圣大杀四方,人头,超神拿到手软,忽然眼前一黑,醒来时就是这个陌生的世界,同时也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想来另一边自己的坟头草,比现在的自己还要高了吧。
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便是母亲顾氏,至于自己的父亲,顾宁从来没见过,只是每年清明,母亲都会带着自己到北边的山坡祭拜,临了还让顾宁朝北方磕头,后来顾宁问自己娘亲每年祭拜的是谁,那还是他第一次听娘亲提起父亲的名字——顾泽,娘亲还让他记住,自己的父亲,是个大英雄,为国战死,还告诉顾宁将来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也许是穿越的缘故,顾宁要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在别人还在母亲的庇护中,顾宁就已经满地跑,在别人还在,咿呀,咿呀时顾宁就会喊娘了。
如今顾宁快七岁,在其他孩子,还在河边玩泥巴时,顾宁就能自己放牛了,顾宁从小就展示出聪慧的天性,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总是透着精明,以致于村中很多人十分喜爱这个淘气,小嘴又很甜的小宁子。(若是按照顾宁的想法来说,我堂堂王者,虐这些小学生,单手就能秀他们一脸。)
或许是自己灵魂的年龄过大,也或许是从小没有父亲的自卑,顾宁很少和同龄的孩子玩耍,唯一玩的好的,还是王婶家的儿子石虎,是个憨憨的小胖子,比顾宁要大三个月,整天拖着老长的鼻涕泡跟在顾宁后面,以他马首是瞻。
其实一开始,小胖子是想收下顾宁当小弟的,后来顾宁和小胖子打了一个赌,反而让小胖子对顾宁五体投地,打了什么赌呢,当然是比谁撒尿撒的远咯,一个五六岁傻小胖,怎么能赢王者级的老枪手。
起初,顾宁闲来无事还带着小胖子去找乐子耍,后来就有些讨厌小胖子,只因他废话太多,总是为什么,为什么的问个不停。
不知不觉,已是临近二更,里屋时有时无的轻咳声,让顾宁收回思绪,无论赤夏寒冬,每当夜里娘亲总会咳嗽,自己不止劝过娘亲去看大夫,娘亲却是总说老毛病,不碍事。
顾宁知道,娘亲不舍的花钱,娘俩凄儿寡母,家中没有劳动力,官府分的田,全租给村子里的人种,每年的租金都是用收的粮食来付,勉强够二人一年的消耗。
作坊的工钱,除去花销娘亲便会把多的钱放进床头的柜子锁起来,说是将来给宁儿取媳妇用,顾宁也不止一次告诫自己,长大后一定要有出息,挣大钱,让母亲想想清福。
顾宁就这般在自己的思考中,缓缓睡去。
夏末秋初的夜晚,少了几分嘈杂,却又多了些许凄凉,村庄中的油灯相继熄灭,偶尔有那么一两次的灯彻夜亮着,却是客栈中的江湖人牛批吹的太嗨,一时没有收住。
一个佝偻的老头出现在夜幕中,老头步履维艰,好似下一刻便会被夜风吹倒,可无论夜风怎样对其怒吼拍打,老头的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临近村头,蓦然回头看了看西面,捋了捋凌乱的发须喃道:“老夫时日无多,便是你罢。”继而又被无尽的黑夜吞没。
…………
翌日清晨,村中公鸡竞相啼叫,将还在熟睡的顾宁吵醒,揉了揉忪惺的睡眼穿衣起床。
“宁儿,娘去上工,粥在锅里趁热喝了啊!”还未出屋,便听到娘亲的嘱咐。
“知道啦,娘。”顾宁尽量放大了嗓门,让自己的母亲听到后好安心。
草草的吃了几口,飞奔似的想要跑出院子,忽然像是瞥见了什么,硬生生的又退了回来,“小花,放在院中会不会被人偷跑啊!”顾宁倒回牛棚,看着水牛心中思量,“算了还是带着你吧!”解开牛绳,爬到牛背上坐了下来,“走咯~”
“大哥,大哥,你终于出来了。”刚出门,便听见一个憨憨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胖虎,胖虎是顾宁起的名字,而且是顾宁专用称呼,就算胖虎他爹娘都没这待遇。
“你一直在这等我?”顾宁有些无语,也不知道他兴奋个什么劲,“没有,没有,俺也是刚来,大哥,俺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胖虎憨憨的挠了挠脑袋,又用力吸了吸快要过河的鼻涕。
顾宁一脸嫌弃道:“噫~,啥事你说,不过你能不能先把你鼻涕擦掉,不然我就没心情跟你商量了。”
“哎大哥,别呀,俺听你的,俺擦就是。”听顾宁不愿意商量,胖虎赶紧伸出袖子把鼻涕擦掉。
虽然表面如此,但顾宁的心里确实想笑“这还差不多,你说吧啥事,我还等着带小花去玩呢。”
“那个,害,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我表舅他,他,他也喜欢翠花,所以俺来求你别给李大头支招,让他和俺表舅公平竞争。”胖虎,支支吾吾半天,可算说出来了,却把牛背上的顾宁雷到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还有些惊疑问道:“你,你是说,你表舅也喜欢翠花?”
“恩!”胖虎将自己的脑袋狠狠地点了点。
“是你舅,让你求我的。”
“不是,是俺自己来的,你的本事俺最清楚,如果你一直给李大头出招,我表舅铁定没机会,这不……”
“停。”
“哦!”
胖虎很听话的没有再说,只是委屈的看着顾宁。
看着他那眼神,顾宁思量许久道:“胖虎。”
“恩!”
“你说,她~像不像小花。”
“谁?”
“她!”
“她是谁?”
“她是翠花!”
“那小花是谁?”
“它!”
“它又是谁啊。”。
“它是小花!”
说完顾宁自顾离开,也不管胖虎明没明白,只留下憨憨的胖子在原地,挠着脑袋“他(它)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