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不试试吗

　　大学生活真的好，就是有点松了，没有高中那么紧。
　　四年的大学生活让王阳慢慢忘记曾经那些愉快或者不愉快的经历。
　　王阳没有选择自己曾经喜欢的篮球，他是学校足球队的后卫，他喜欢上在广阔的足球场上奔跑到筋疲力尽的感觉，这种感觉能让他抛开一切享受到单纯的快乐。
　　一场畅快淋漓的比赛结束了，王阳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和队友吹牛打屁，突然身边的队友开始起哄了，王阳还有些不知所谓，接着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裙的熟悉身影。
　　高珊珊面含笑意地看着他，这么长时间没见，又长高了，站在一米八的王阳面前，只低了半个脑袋，穿的还是平底鞋。
　　“你不是爱穿花裙子吗，现在怎么改穿白裙子了，拍新白娘子传奇呢？”王阳倒是黑了不少，踢球训练的时候免不了被太阳晒。
　　“瞅你现在这黢（qu）黑的样子，哪像许仙，别给自己脸上贴光了。”
　　得了，还是内味，属狗的脾气。
　　“今怎么那么有空，来咱们这破学校视察工作。”高中的时候，他们的老师就老爱鄙视这个本地唯一的大学，虽然也算本科，可就是莫名地招本地人嫌弃。
　　“去你的，想你了，看看你不成，过来监督一下你，看你祸害哪个小姑娘了。”高珊珊捂着嘴笑笑，到底是长大了，现在还挺有淑女范。
　　“得了吧，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单纯又善良，就等着被人姑娘糟蹋呢，可没人瞧得上啊。”
　　“我瞧得上，就等着糟蹋你呢，你敢吗？”
　　“嘿嘿”王阳没搭这茬，实在是不敢接。
　　高珊珊有些怨念地白了王阳一眼，想起自己在学校里的舔狗们，真是端着的招稀罕，上赶着没人要。
　　“走，去我们学校食堂坐坐，尝尝咱们家乡的味道，老在外边吃，肯定不习惯。”王阳想了想自己兜里的几个子，哪敢往外提，就这吃完食堂自己剩下一星期还得求着宿舍那几个儿子孝敬。
　　翻了翻白眼，高珊珊真是觉得自己大学最不淑女的动作都用在这家伙身上，还是那么招人讨厌。
　　“我最近减肥，不吃辣的，不吃油的，不吃荤的，也不能太素了，太素我吃着没胃口。”
　　王阳看着高珊珊苗条的身子，规模愈加庞大的山脉，咽了口口水，说道，“不能再瘦了，再瘦就该减点不该减的肉了。”
　　高珊珊顺着王阳的目光低下头，双手抱胸，显得更加膨胀，王阳赶紧挪开了视线，几年不见还是那么难顶，嘴里默默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念起了空，就想起来广阔无垠的天空，那得多大啊，算了还是想想明年上半年开播的中美合资西游记吧，开花开花。
　　看着王阳没出息的样，高珊珊不由地笑了起来，每天一个木瓜可不是白吃的。
　　“得了吧，我请你，去新开那家火锅店，我想吃火锅了。”
　　“你不是不吃油辣的吗？”
　　“清汤配番茄。”
　　“咱能点个带辣的四宫格嘛，姐姐。”
　　“不行，串味了。”
　　一脸无奈的王阳被拖着到了火锅店，没有辣的火锅吃着有什么劲啊。
　　“哎呦，这个番茄味的锅底配着牛腩吃着还挺舒服，真香。”王阳从锅里捞出来两块牛腩，自己一块，高珊珊一块，毕竟人家是金主，享受点服务是应该的。
　　“朱军华和张亮呢，也没跟你一起来啊，那俩孙子也太不厚道了吧。”王阳有些诧异地问着。
　　“我没喊他俩，我就想单独跟你吃个饭，带着那俩电灯泡算怎么回事啊。”高珊珊看着王阳说道。
　　王阳避开了有些炽（chi）热的眼神，拿出手机，说道，“那我给他俩打个电话，咱们还长时间没聚在一起了，你请我吃饭，得让他俩也出出血。”
　　“不用了，我下午就走了，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你以为你自己多招人稀罕呐，我还赖着你不走了，想得美。”
　　王阳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没说话。
　　“我拿到我们学校的交换生名额了，去玛索大学，我计划在那边考研，就是来跟你道个别，顺便给自己一个交代。”说完，自己还笑了笑。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烂片里的那些烂桥段一样，不过我可不是那些个病娇女主人公，这次的名额很重要，我需要这个机会，你就是让我留下我也不会答应的。”
　　王阳顿了顿，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给眼前这个女孩一个交代，他能过好自己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是好事，你算是咱们这一圈里，第一个出国的，不过你下午就走，咱们以茶代酒庆祝一下。”
　　王阳举起茶杯，两个杯子就这样在空中碰了一下，
　　“叮”
　　”祝你前程似锦！”
　　“你也是。”
　　吃完火锅，王阳把高珊珊送到出租车上。
　　“慢点啊，走了给我发个短信，到那边注意安全，听说老美那边老多流氓了。”
　　“行了，少啰嗦了，拜拜。”匀称修长的手臂伸出来摆了摆手。
　　晚上，王阳坐在阳台上，用兜里仅剩的几个大子买了一提酒喝着。
　　手机上显示着一条短信，
　　“你不试试吗”
　　王阳没回，他承担不起一个女孩对他如此重的托付，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艹蛋。
　　毕业了，王阳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保险推销员，虽然他学的专业是计算机。
　　亲戚不多，朋友也不多，每个月靠着底薪活着，偶尔开两个单子，就能跟同事出去喝两杯庆祝一下。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谈过几次无疾而终的恋爱，都是他老爸拉着他相亲认识的，均因为他的精神病遗传病史吓跑了，他也没想瞒着人家，要是连这种事都藏着掖着，那他就觉得太没劲了。
　　有的姑娘说他看着没有一点精神病的意思，他就告诉人家，没断药，指不定什么时候耐药性到了，还得吃更贵的药，有没有用还不一定，凡事先往最坏处想，免得耽误人家。
　　王阳一边热得狗吐舌头似的哈着气，一边忙着联系客户介绍最新的保险产品，他已经熬退了好几个保险经理了，不过手底下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客户资源，每个月还能小挣点钱。
　　“叮铃铃”
　　王阳接着手机上朱军华打过来的电话。
　　“喂，胖子，您这领导今儿怎么想起奴才了，准备请哥几个吃什么啊？”
　　“滚犊子，老赵联系我了，就高中那个班长，咱们班第一次同学聚会，你来不来，听说高珊珊那娘们也读完博回来了，一块趁着这个机会，咱们这铁四角也出来聚聚。”
　　王阳想起那个高挑的姑娘，那天的番茄火锅是真不错，自己这么些年再去也没那天好吃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人齐吗，咱们班人都去吗？”
　　“都去，老赵说了，他一个一个打电话挨着联系的，就你是最后那一段时间没在，没留你电话。”
　　那她也会在吧，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后边写作业，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其实王阳在同学里边属于混的不怎么样的一小撮，硬着头皮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不过王阳的内心总有一个声音，他想去见一见她，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王阳莫名想起那天高珊珊对他说的话，高珊珊想要一个交代，他自己何其不想，就当这次自己是去跟她告个别，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好，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到时候见。”
　　星期六，
　　王阳破天荒地到了一家自己平时根本舍不得去的理发店，吹了个造型，行头到不用担心，卖保险的一般都有一套拿得出手的行头，不然人家客户见着你一脸穷酸劲也不敢相信你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久没有收拾地这么人模人样了，今早上刮胡子的时候，老爹还以为王阳准备相亲去，搞得他迷糊半天，没记着自己安排了啊。
　　开着去年买的大众，二手的，新的落地要十多万。
　　到了省城里的一个酒店，整的花里胡哨的，搁平时，自己都不稀得往里进。
　　进门就看见有些发福的班长站在那里，看着微微凸出的小肚腩，怎么想不到年级篮球比赛上飘逸的得分后卫。
　　“哎，王阳，咱们班的流川枫，你这身材还保持的那么好啊。”不得不说，虽然已经那么长时间没见面，看见熟悉的人，聊起那些熟悉的往事，真的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这种仿佛回到青春的感觉，才是油腻大叔阿姨们热衷举办同学会的原因吧。
　　“三井寿，你现在是发财发得一点都不瘦了，不跟我这劳苦人民一样，天天累得跟狗一样，想胖都胖不起来。”王阳拍拍他的小肚腩，手感意外地不错。
　　“行了，咱就别互相吹捧了，你先上去坐着吧，老朱和老张都上去了，回头一起打篮球啊，我这骨头再不动真就疏松了。”
　　“好。”王阳坐着电梯，到了房间，就看见老朱和张亮两个油头满面的家伙坐在一起猥琐地笑着，两人招呼着王阳过去坐下。
　　王阳看了看周围，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才来了不到一半的人，估计还在后面吧，有的人还带着孩子来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带着，说不定都上幼儿园了。
　　“别瞅了，高珊珊还得等一会才能到，刚给她打过电话。”
　　王阳敷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