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念之间

　　凉冰低着头，转身继续向田野走去，
　　良久，从凉冰处传出了沙哑的女声：“这是我的理念，也是神的试炼。难道你会对蝼蚁产生感情吗？”
　　“世间没有蝼蚁，只有能力的相对强弱。每种生命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文明。”说到这里，苏马利用手指了指路边的一窝小蚂蚁，
　　“你看那群蚂蚁，在搬家。”
　　凉冰回头看了眼路边的蚂蚁，蹲下身子，默默的看着。
　　“它们之间也有社会交流，当年跟随华榷王的时候，曾到过一个叫泽塔星的地方。
　　那里的科技很发达，他们运用基因技术，按照需求生育下一代，有强壮的体力者，有睿智的组织者，有聪慧的科研者。
　　跟这些蚂蚁的社会结构及其相似，数万年的进化，却进化到了蝼蚁的原始阶段，你还觉得蝼蚁很渺小吗？”
　　苏玛利见她没有说话，依然在低头看蚂蚁，将与其又缓和了几分，说道：
　　“我们无意中踩死了他们，那只是恶，恶多了才能成魔。但当我们明明看到他们的存在，却故意要踩死，那便是魔。”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这个理论很二，当初我也觉得，可这就是针对灵魂的考验，是对生命体死后的审判标准。”
　　“人死后会有魂的归属，那里收善魂，也收恶魂，无非就是因果业力的审判。而魔，连被审判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苏玛利站在路边，静静的看着她的身影。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个看着她，一个看着蚂蚁。
　　良久，
　　凉冰起身，略带微笑的问苏玛利：“如果我是魔，你会怎么做？”
　　虽然是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可从她那双凝聚的眼眸可以看出，她对这个答案充满期待。
　　苏玛利想到了与魔相遇的画面，那是没有道理可讲，没有原因可言，秉承执念的杀戮和破坏，
　　他想了想，略带坚定的说道：“……杀！”
　　说完，他打开了通往洛杉矶的空间通道，转身走了进去。
　　没有回头，更没有看到凉冰歇斯底里的左右不适，手臂乱舞，“杀杀杀满嘴就是杀，你还是那个冷血的屠夫！”
　　凉冰的话他听到了，却没有回答，在通道即将关闭的刹那，他仿佛又听到了半句话。
　　“如果鹤熙是……”
　　苏玛利感觉很烦躁，临时改变了行程。
　　本来公司安排的是下午的飞机过去，到达目的地也刚好赶上那边的白天，既可以免除跨洋传送的能量消耗，也方便对接。
　　可心情这东西不好说，烦躁的他直接开启了空间通道，即便要损耗大量的灵力。
　　离开时临近午后，可洛杉矶正是灯火通明的夜景。
　　苏玛利没有去联系汉克，而是闪身出现在了北美联邦银行的楼顶，这里够高，离天更近。
　　坐在多棱的围墙上，他随手召出一瓶白酒，看着星空发呆。
　　他不是酒徒，也喝不醉。
　　对他来说，酒并不是引导快乐和放纵的液体，可当这股液体入喉的时候，它仿佛产生了某种灵性，可以帮自己分解烦闷，分享惆怅。
　　他就这么喝着，这么呆着，脑袋里一片杂乱。
　　此时，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从身后传出：“Hi，man？”
　　月光下，苏玛利看到一头套红布头，顶着硕大黑眼眶的家伙，蹦蹦跶跶的向自己走来，随口问道：“蜘蛛侠？”
　　“Chinese?Youlooklikea~~~European！！我懂一些中语。”
　　“是汉语！”
　　“OK，anyway，不要把我跟他连到一起，我们不是一个经纪人。”说话间，他噔的一声做到了苏玛利旁边，伸出手掌，看着苏玛利，“韦德·温斯顿！人称——死侍”
　　苏玛利自然也伸手相握，表示友好并自我介绍，“苏玛利！”
　　可当跟他握手的时候，却感觉手里多了个软趴趴的东西。
　　“呼呼哈哈哈，你上当咯，到现在才让本大爷出场，这是对你的惩罚！哈哈哈！”
　　苏玛利看了看手掌，一个黑黢黢的橡胶小蜘蛛，又看了看在那狂笑的缺货，实在无语。
　　“你是反派，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呢，这么急着杀青吗？”
　　死侍急忙摆手“不不不，我在拯救，为爱而战，应该是英雄。”
　　“拯救谁，你自己吗？”
　　“哦天！难道你不追星吗？手里没有明星档案吗？我的挚爱是死亡女神！”死侍双手捂嘴，很惊讶的看着苏玛利。
　　“so？”
　　于是乎，在1.5倍的语速下，死侍不啦不啦的说了如下的话：
　　“我发现一个秘密，外星人要来了，他们要消灭人类，人们都死了，就会去见我的挚爱。而我作为她的正牌男友，却永远也死不了。我的女神怎么可以天天见这么多人，万一她见多了变心怎么办，我要阻止他们！这是不是在拯救，是不是为爱而战？伟不伟大？”
　　苏玛利被他双手抓着肩膀，摇来晃去的实在受不了，“伟大，伟大，麻烦让我安静会。”
　　第二天一早，苏玛利昏昏沉沉的醒来，
　　左右扭头看看，没发现那个碎嘴的家伙，这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那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夜晚，没有之一。
　　这个叫韦德的家伙，仿佛一只永远都不知道疲倦的苍蝇，绕着他的脑袋‘嗡嗡’飞舞。
　　自己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简单收拾了一下形象，苏玛利来到了X教授临时办公的‘泽维尔洛杉矶分校’。
　　早已人去楼空的校园，显得格外冷清。
　　汉克·麦考伊号称野兽，不仅拥有天才的头脑，变身蓝皮野兽之后，更是拥有了远超常人的感知和体魄。
　　他一早便接到了苏马利的电话，原本安排接机的行程自然取消，
　　如今他正站在清冷的校门口与一名身着酒红色风衣的金发女子闲聊。
　　“早上好！”
　　苏玛利从空间中显出身形，很自然的给两人打了声招呼，
　　可惜，这突然到来的声音和人影，却吓坏了金发女子。
　　只听她“啊！”的一声尖叫，身形匆忙后退。
　　苏玛利跨步上前，用手垫在她的脑后，
　　‘咚’的闷响传出，美女的头倒是没事，他的手夹在中间，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女子双手悬空，丰唇微张，金色的波浪长发，伴着微风轻轻摆动，
　　惊魂甫定的碧眼，逐渐恢复神采，愣愣的看着苏玛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缓缓扭头看向身后。
　　“我长的很吓人吗？”苏玛利调笑一句，收回了手掌，
　　“你是汉克吧？”
　　“你好，苏玛利先生，我是汉克·麦考伊，早上我们通过电话，这位是旺达。”
　　“你好，旺达女士！”
　　旺达单手将散发捋至耳后，略显羞涩的微微欠身，道：“你好，旺达·姜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