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雀神 一

　　几分钟后，李宗启便同冯九来到了赌城内的麻将室，虽然说这里的麻将室比那些‘见光’的棋牌室价格贵上几倍，但是密密麻麻的自动麻将机旁却坐满了人，和他们大额的赌注相比，这虚高的价格根本不算什么，他们要的是这里的氛围及志趣相投的人。
　　冯九领着李宗启来到了一处手洗麻将桌旁，通过这点李宗启就看出了麻将桌上的定非等闲之辈，采用这种非自动麻将桌的理由无非两点，一是这里都是习惯了这种手洗式麻将的老赌虫，二是这样增加了他们出千的空间，掷骰，码牌，切牌，每一个细节都是他们无声的较量。
　　麻将桌上本来四人，看到冯九后，其中两人立马识趣地站起身，让出了位置，而另外两人则是气定神闲，用目光疯狂打量这个跟在赌魂身后，貌不惊人的年轻人。
　　“介绍一下，这位是‘鬼手掏’高山，这是‘牌蛊真人’崔子介，这两位都是这暗夜赌城乃至整个帝都里当之无愧的雀神。”冯九笑着为李宗启介绍了两人。
　　“哈哈哈，‘赌魂’客气了，早就听说过你的威名，今天看来终于有机会能来讨教一番。”被称为“鬼手掏”的高山连忙谦虚道，但是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知这位老弟是？”看上去年过四十的崔子介看着李宗启问道。
　　“李宗启，没什么名号，只是爱玩牌罢了。”李宗启淡淡地答道。
　　“哦，后生可畏啊。”崔子介虽然嘴上应付道，脸上却掩饰不住鄙夷之情，这冯九是从哪里找来的麻瓜（指牌场新手），手上的筹码都没有多少，凑人数这暗夜里有大把的好手，何必找个麻瓜来浪费时间。
　　“小兄弟，我可先说清楚啊，我们这里一番是100码，不奢筹码的。”高山的年纪看上去比崔子介年轻上几岁，也心直口快一些，他希望快速赢光李宗启手上的筹码，让他离开这里，打麻将都愿意赢是不假，可是如果实力相差悬殊那就失去了一种乐趣，如果你打王者碰上一群倔强青铜，就算是赢上个一整天，你有任何喜悦感吗？况且李宗启手上这点筹码，对他们这种级别的雀士来说，根本就不够赢的。
　　“好的，我没有问题。”李宗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筹码，若是他们赢几把大番型，自己恐怕都撑不到一圈，但这个自然不是李宗启需要担心的。
　　看着高山和崔子介脸上不屑的表情，冯九在心里暗自偷笑，一会谁哭谁笑还不一定呢。
　　虽然对李宗启表露出不加掩饰的鄙夷之情，但是高山和崔子介对人称‘赌魂’的冯九可不敢有任何怠慢之情，如果说赢光李宗启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谁来赢就成为了三人的较量，而最初的较量，就从掷骰子开始。
　　在众目睽睽之下掷出自己想要的点数，这不能算一个千术，但是也要经过无数次的磨练习得的手法，通过看似无意地把骰子握在手里，暗中通过掌纹调整自己想要的点数方向，通过手法控制骰子的旋转次数和旋转方向，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点数。
　　而这恰好是“牌蛊真人”崔子介的绝学，在高山和冯九掷出了10点和7点后，崔子介轻松地掷出了两个6，对于这种日常操作，冯九和高山早已习以为常，然而李宗启脸上的淡定却让崔子介十分不爽，他随意地掷出了骰子，两点。
　　两个红色的一点停在桌面上，高山不由得笑出了声，开局的拼大小，虽然只决定于当庄的顺序，但是牌桌上却有一些迷信，骰子点数的大小反应了你此场牌局的“气运”，若是你开始点数较大，即使没有当庄，你的气运会随着你的心情上升，出牌也会更加地果决，而掷出了最小点，心情都会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气运自然也不会主动来到你这边，造成出牌畏首畏尾等搅乱心神的恶性循环。
　　但是李宗启过于淡定的表情却让崔子介心有芥蒂，掷出两个一点和掷出两个六点的概率同样的小，崔子介不由得心生怀疑是李宗启故意掷出来给自己下马威的。而李宗启确实是暗中操控了概率掷出了两个一点，他只是想在开牌前验证下自己的能力，让自己有些信心。
　　“老崔，你坐庄了，愣着干嘛呢？”冯九打断了崔子介的思考。
　　崔子介连忙开始摸牌，三人果然是牌场上的老手，从摸牌到开牌的动作一气呵成，李宗启倒是显得略有笨拙。
　　开牌后，崔子介的气运似乎受到了自己心态的影响，散牌很多，他在快速地整理之后，决定向‘全不靠’的牌型去靠拢，“八万。”崔子介打出了第一张牌。
　　“吃，老崔，第一轮就很给力啊。”崔子介下手的高山眉开眼笑起来。
　　三巡过后，李宗启调整了自己的牌面，只差一张牌就可以做成听三向的听牌牌面，从高山和冯九的神情看来似乎也离听牌并不遥远，反观在开始掷骰子旗开得胜的崔子介此时脸上却并不乐观，反复思忖之下掷出了九条。
　　“吃，知我者老崔啊。”高山刻意夸张地推倒自己的七条和八条，摔在九条旁边的台面上，笑嘻嘻地夸赞这崔子介。
　　然而李宗启却看出这浮夸的动作只是个障眼法，在高山将七条和八条摔在桌面时，他的左手不易察觉地快速切掉了左侧的牌和牌堆的一张牌完成互换，他的动作之熟练，即使你把目光一直聚集在他的左手，可能也看不清他手上的动作，“鬼手掏”的名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李宗启推测不出这个动作崔子介和冯九是否也发现了，如果他们发现了，那当做没发生自有他们的道理，自然轮不到自己这个新人来说，如果他们没发现，那即使自己点破，也没有监控等设备来证实自己的话，高山只需要一直抵赖就好，所以无论如何，点破他的千术对自己都没有半点好处。
　　“听牌。”高山在夸张地把两张牌摔到桌上之后，两只手把自己的牌面扣了过来，喊了听牌。
　　第四巡就开始了听牌，这速度着实相当快，让崔子介更加慌张了起来，毕竟第一把连庄能保住的话，对整常牌局的气运都有着稳固的提升。
　　而越是慌张，气运就离他越来越远，崔子介的下一张牌便点了高山的炮。
　　“和了，花龙。”高山笑嘻嘻地推倒了自己的牌。
　　花龙，牌里有3种花色3副顺子连接成1-9的序数牌。虽然是只有8番的小番型，但是能在第一轮先拔头筹，打下崔子介的庄，在气势上便足以压制对手。
　　崔子介此时更加的灰头土脸，而冯九和李宗启却神色淡定地码着牌，心想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