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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哧哐哧，哐哧哐哧……”
这是什么声音？为什么我会感觉到有风从面前刮过？这浓重的泥土味道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奇睁开惺忪的睡眼，透过半开的玻璃车窗，他能看到外面一望无尽的草原正在飞速地向身后移动。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轻声呢喃道。
“你这家伙该不会忘记昨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吧？”
艾克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从语气上感觉他有些生气。
莫奇下意识地扭头看去，这一动，伤口撕裂的疼痛从胸口左部传来！
“啊，该死！”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并没有穿着上衣，胸部连同左臂被一圈圈绷带紧紧缠绕起来。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对面没有立即做出回应，艾克将手中立起来的报纸放在桌子上，露出了自己的脸。
在他的左脸脸颊上贴着一块白色的纱布。
“你还有脸问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破烂正义感差点害死这整座列车上的人啊！我们闯大祸了啊，混蛋！”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暴怒的艾克，莫奇在脑海中质问自己，他捂着后脑，竭尽全力回想着。
“昨天晚上，我们……好像陷入了一场争斗？”
……
当艾克从外面吃完饭回到乔瑟夫酒馆时，莫奇和老人正好从暗室中出来。
艾克走过去趴在柜台上，询问莫奇成为觉醒者的感觉如何？
莫奇抬起自己的双手，用力握了两下，神情之中带着些许不解。
“说实话，和服用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觉得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更加精细了。”
“唉，还以为你成为了幸运人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呢。”艾克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嘲讽的意味，“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现在应该时觉醒者里面最弱的那一批了！虽然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搞定那只V级的混沌造物，但现在你连这个老头儿都打不过！”
“说的你能打得过我一样，这么多年了还混在第三阶梯。”老人无情地话语，抽了艾克的脸。
“求求了！您先去旁边吸根烟好吗！”艾克递给老人两只烟，请走了这尊大神。
艾克说得很对，现在的莫奇选择成为【幸运人】，和其他人相比就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而且不要说和人战斗了，就连他碰上V级的混沌造物也要在第一时间扭头就跑，否则根本没有机会逃生！
艾克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深吸一口他继续问道：“你在暗室中看到了什么幻象？”
艾克口中的幻象就是老人说的真实世界！
可莫奇却摇了摇头，“我不想说。”
“这很重要，你需要告诉我。”
看着艾克严肃坚定的神情，莫奇叹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当觉醒药开始熬制的时候，我的身体出现了剧烈的反应，我昏过去了。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整个过程已经结束，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见过那个真实的世界。你说，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艾克愣了一瞬，随即安慰莫奇，“别太放在心上，昏过去的这种事很多人都发生过，我就认识一个。而且既然你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就意味着你已经觉醒成功了。”然后，他贱贱地一笑，继续说道：“只不过你丫选的能力太弱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迷茫！”
“艾克，如果我打得过你，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可惜，你打不过，略略略！”
……
在付给老人一笔钱后，两人离开了黑市，当他们坐上轨道蒸汽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和塞拉维尔另一侧一样，这里的夜晚也亮如白昼，只不过，发出光芒的是工厂中日夜不息的熔炉。
这份光芒是如此暗淡，且鲜红。
工厂高大的烟囱中升腾起浓浓的黑烟，劳作的人们没有休息日，拿着微薄薪水的他们必须榨干将自己榨干才能维持这可悲的现状！
街道两边的一切在艾克的眼中在正常不过了，可莫奇却把头深深埋进臂弯。人在没有能力去改变这现状的时候，只能选择逃避。
去车站前，两人先回了趟家，艾克让莫奇在门口站着并将盛装着装备的银白色箱子交给他。不一会儿，艾克出来了，手里又多了一个箱子。
莫奇将属于他的箱子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变沉了。
至此，他们两人正式整装完毕，准备启程去往克利夫堡！
来到车站的售票处的第三个窗口，艾克将自己的胳膊抬起来，将袖扣展示给售票员。
这位售票员是守夜者的情报专员。
“先生，你要去哪儿？”这位情报专员表现得和普通的售票员一样，这是他的专业素养。
“去克利夫堡，两张票。”
“好的，先生，已经为您安排了开车最近时间的班次，在十分钟后发车，这是您的两张上等卧铺，请收好。祝您旅途愉快，平安回家。”
艾克接过车票，十分绅士地一笑，“借您吉言。”
……
“啊，当专员的就是好啊，无论去哪儿只要把代表组织的袖扣展示出来，就能免费蹭票，而且还是上等卧铺！真爽啊！”
艾克一进入包厢，就整个人瘫软在床铺上，用天鹅绒做填充物的被子将他包裹起来。
“不至于吧，你那么有富有，为什么还在乎这几蒸汽币的车票钱呢？”莫奇也坐在自己床上，好奇地问道。
无论是今天定制的那几套衣服，还是自己服用的觉醒药，其所用的钱币都是之前买菜时让商家头痛的皇家铸币，而且价格还奇贵！
“这你就不懂了……”艾克起身，开始检查包厢内部的其他设施，“该花的钱必须要花，不该花的钱一分都不能花，这是有钱人教给我的。”
“欸，艾克，我还有个问题。”
“说！”
“既然你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来当守夜者，而且这么害怕被他们辞退呢？你完全可以离开这个危险的世界，用你花不完的钱去逍遥一辈子！”
从之前和马科夫的接触来看，守夜者并不像艾克所说的那样，是不能回归普通的生活，他们完全可以在符合规定的情况下提出辞职。
关于为什么要当守夜者，艾克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讲了一个道理，是他的生活方式。
“你说得对，我完全可以离开守夜者，过上富足安康的日子。可为什么呢？因为要享乐吗？但人又为什么要享乐呢？享乐的意义到底在哪儿呢？如果你搞懂问题的答案就会明白，享乐离不开工作。”
“只有劳动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享乐！只有在忙碌一天之后的那杯凉爽的美酒才是最好喝的！如果人每天活着只是吃了睡，睡了吃，他们迟早会厌烦。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我必须要工作，没有因为别的，只是为了让我在放松时能够感受到最真正的快乐！”
“现在，你明白了吗？”
莫奇想了想，说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搬砖呢？”
“快滚犊子吧！”
艾克骂了一句后，就开来了包厢的房门，说了句，“我去趟厕所，任务的情报在我的箱子里，你最好看看，别到时候出了岔子。”
说完，艾克用力地关上了门，从房间出去了。
他确实是去上厕所，晚上吃的东西可能不太干净，现在有些闹肚子。
由于上等包厢所占的面积比较大，导致所在车厢的过道比较窄。艾克捂着肚子急匆匆往厕所赶去，因为太着急了，就一下子撞到了别人。
“砰！”
对方的身体撞到了车厢靠窗一侧的栏杆上，发出巨大声响！
光听到声音，艾克就感觉那很疼！
他连忙给对方道歉，“对不起，你要不要紧啊？”
那人抬起胳臂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哦，不碍事的，我身子比较壮。这不怪您，应该是我撞到您了，您先过。”
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装，即便是接受艾克道歉时也十分绅士，声音听起来就是很善良淳朴的人。
如此谦逊的态度让艾克老脸一红，他有些尴尬，“呃，那您没事就好，我……那个……要去趟厕所，如果有机会再聊。”
“哦，有机会再聊。”
“嗯，再见。”
“再见。”
艾克快速且小心的从那人的身旁侧身走过，一背过身，他刚才礼貌的笑容立马就消逝了，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严肃地有些吓人。
“我不会看错的的，绝对不会看错的！”艾克在心中默默呢喃。
方才在那个人抬起胳臂摆手的时候，艾克十分清楚地看到了对方手腕内测的纹身，那是一个标志，他再熟悉不过了！
一道横线下面连接着半个圆弧，像是刚刚升起一半的太阳反过来似的。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也做了这辆车，这下真的危险了。尽管不知道这群家伙要做什么，但最好告诉莫奇，今天晚上……不，直到下车前都不能让这个家伙离开包厢！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