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硬币与早餐

　　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莫奇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毕竟从昨天下午开始自己就没吃过任何东西。
　　他将手中的《帝国简史》放回到书堆的顶端，起身准备去冷库找些吃的。虽然还没去过，可得知艾克家里有座冷库这实在令莫奇没有想到。
　　来到一楼，莫奇恰好碰上艾克从门口的报箱里拿报纸回来。
　　“我饿了，你家冷库在哪儿？”
　　艾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回答道：“既然饿了为什么不出去买点儿，到冷库干什么？”
　　“在家里做饭感觉要比外面卫生些。”
　　“可我家的冷库里并没有材料啊？”
　　莫奇感觉这不可能，“没有材料，那你们家的冷库里都放了些什么？”
　　艾克叹口气，放下手中的报纸，让莫奇跟着自己去地下室。在冷库门前，他说道：“既然是搭档了，我也就不瞒你，我家的冷库里虽然没有食物，但里面保存的可都是宝贝，不让你进冷库就是因为这个。”
　　说着，他打开了位于地下室的冷库的大门，里面除了地上堆满的大小不一的橡木桶之外，就是架子上一排排的各种念不出名字的酒。
　　莫奇指着冷库里各种各样的酒，满是怀疑地看向艾克：“这就是你口中的宝贝？一堆……酒？”
　　“对啊！”艾克自豪地点点头，“这些酒难道不名贵吗？”
　　他说着，就从身边的架子上拿出一瓶透明的淡橘色的烈酒，说道：“这款酒的历史有近200年，传闻这款酒是有一次弗罗茨皇帝陛下偷偷跑出皇宫，到帝国南方游玩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制作这款酒的工厂还只是个小作坊，弗罗茨陛下因为口渴喝了一口，然后……赞不绝口！还特地为这款酒取名为……”
　　“等等！”莫奇打断了艾克双目放光的演说，“我怎么感觉这个故事在哪儿听过呢？”
　　这个弗罗茨陛下和历史上的某位爱下江南的皇帝蛮像的！
　　一听莫奇知道这个故事，艾克伸出了大拇指，夸赞道：“你这个小子还算有些见识！我再给你看看这款……”
　　在艾克讲述了两三个似曾相识的故事后，莫奇彻底失去耐心，连忙把艾克从冷库里劝了出来，他实在没法再听对方讲述那些一听就是编出来的历史故事！
　　“那你家还有没有食材？”他问道。
　　艾克摇摇头，“我从来不在家做饭。而且像我和马科夫这类觉醒者两三天不吃饭不睡觉一点事情没有。”这时，它才反应过来，“等等，你该不会还没喝觉醒药吧？”
　　觉醒药？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莫奇皱起眉头，问道：“觉醒药是什么？”
　　这次轮到艾克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连觉醒药是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究竟在学院里学了些什么？”
　　“嗯……大物？”
　　艾克翻了个白眼，十分正经地说道：“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专员招揽的学院学生？”
　　面对艾克的怀疑，莫奇只能说出了那个小说中常见的桥段。
　　“对不起，我失忆了。”
　　艾克靠在冷库大门上，仿佛看白痴似的回应莫奇，“你丫感觉我信吗？”
　　可惜，这个从小说中学到的方法并不是百分百成功。
　　空间陷入一片寂静，莫奇耳中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音。
　　到底该怎么办，究竟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对方？可说出来之后，艾克也未必会相信啊！
　　身份的突然暴露，让莫奇措手不及，他甚至想要将穿越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告诉艾克！
　　然而就在莫奇两难之际，艾克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伸出大手糊住了莫奇的脸，连推带搡地带着他离开了地下室。
　　在莫奇的不断挣扎中，艾克拎着他来到了大门口，并从门口架子上的风衣口袋里抓了一把钱交到他的手里，有纸币还有硬币。
　　随后艾克打开了门，伸出手臂指向外面的街道。
　　莫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艾克回了他一句：“玩儿蛋去吧！放你走？给我买菜去，我饿了！”
　　在一把推出莫奇之后，艾克用力关上了房门。
　　留下了实在搞不懂对方在想什么的莫奇独自在大街上凌乱，这时，它才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大叔，市场在哪儿啊！买点儿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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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克突然将莫奇留下来，不再质问其身份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莫奇的存在其实帮助他解决了两大问题。第一，他成为了自己的搭档，就避免了被守夜者开除的危机，自己也不用再找新的事情做了。
　　第二，因为之前住房协议的原因，在这段时间里莫奇能够【免费的】解决家里的所有家务，虽然自己并不在乎家里的干净程度，可干净些总没有坏处。
　　而且虽然莫奇并没有服用觉醒药，可他仍独自杀死了一只V级的混沌造物，这就证明了他有能力成为一名守夜者的专员。
　　至于他的真实身份，这很重要吗？
　　即便莫奇真的是一名信奉混沌的邪教徒，等他有资格查阅到守夜者的秘文时自己还不一定在哪儿呢！更何况这个年轻人有没有能力混到那一步还是两说！
　　自认为掌握了一切的艾克不再思考关于莫奇身份的问题，走到地下室的从冷库中拿了一瓶好酒，开始在客厅的书桌上研究起昨晚马科夫交付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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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对塞拉维尔这个城市绝对陌生的莫奇，问了很多人才找到离艾克家最近的市场。而到了市场，莫奇才真的知道艾克这位看上去十分邋遢的大叔究竟有多有钱！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钱币换算，可艾克随手拿出的一把钱竟然能将能把市场所在的整条街都买下来，这完全不合常理啊！
　　在十分煎熬的一个小时之后，莫奇买了两大袋子的食材，却提着三个袋子回到了艾克的家。
　　其中一袋子是换开的钱，满满一袋子的钱！
　　推开房门见到艾克的第一眼，莫奇就忍不住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艾克喝了口酒，点点头答应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随手拿出的一枚硬币就可以换这么一袋子的钱啊！”
　　看着莫奇展示出来的一袋钱币，艾克表现得很平静，他似乎已经预知到这段对话的出现，“你这是两个问题，我选择回答后面的那个。其实我给你的硬币是皇室发行的通用货币，是皇家铸币，和塞拉维尔所在领地的货币不属于对等关系。其所代表的价值约是这里货币的10000倍吧，一般普通民众是无法接触到的，这种货币只在贵族和富豪间流通。”
　　听到解释，莫奇算是理解了自己手中的货币究竟价值几何了，它的存在相当于原来世界的黄金，属于硬通货！
　　同时，他也确定了艾克和马科夫这对兄弟的身份绝不简单!
　　莫奇揉了揉太阳穴，和艾克一样不再深究对方的真实身份。
　　不过他还是要再问一句，就是因为这个问题，他的身份暴露了。
　　“觉醒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艾克仰起头大口灌了口酒，他没有回答，而是用迷离的双眼看向莫奇，用手指着说道：“先去做饭，如果还合胃口的话我就告诉你！”
　　莫奇没有选择的余地，购买食材的路上他就已经知晓今后两人的关系会是怎样的了，在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后他走向厨房。
　　昨天晚上清理房间的时候，他注意到艾克家里的厨房其实工具十分齐全，不止各种各样的刀具，还有一些由蒸汽作为动力的厨房用具。它们的关键地方的形状和现代工具大同小异，莫奇也是凭借这个断定其作用。
　　莫奇作为联合国少年班的成员自然不能只在国内生活学习，少年班的地点是流动的，因此他在学习期间掌握了很多不同国家的食谱。
　　碍于材料和时间限制，他给艾克和自己做了一顿英式的早餐，这也是十分便捷的早餐做法。
　　将罐装的盐焗豆取出和洗好的蘑菇一起加热，因为盐焗豆本身的味道就很重，所以只需要加些水烧煮成熟便可。
　　在加热蘑菇的同时，用煎锅将香肠和培根煎熟，不用刷锅，再用其油脂将去边面包煎到两面呈焦褐色。
　　莫奇还买了些香料和调味料自己煮了锅酱料，这是他在德国时一名同学做给他吃的，因为其味道令他难以忘记，第二天他便去厚着脸皮讨要到了配方！
　　最后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就是将以上所有食材混合摆在盘子上。因为是家庭食用，所以并不需要多精美的摆盘。
　　他还买了些茶叶，煮了杯英式红茶用来解油腻。
　　“尝尝吧。”莫奇将食物摆在艾克的面前。
　　艾克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地拿起餐具。看似平静的他其实早就闻到了香味，尤其是在莫奇熬煮的酱料的时候，无论他怎么遏制自己唾液还是不停地在口腔中分泌。
　　尝了一口的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是为这道菜活着的！
　　他再一次赞颂自己将莫奇留在家里的这个伟大决定！
　　当然，他还是摆出一幅淡然的样子。甚至当莫奇问他早餐的味道如何的时候，艾克还回了一句：还可以，马马虎虎吧。
　　莫奇问道：“既然如此，那可以告诉我觉醒药到底是什么了吧。”
　　说话间，他将红茶给艾克续上一杯。
　　“看在你这么虚心的情况下，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艾克清了清嗓子，开始解释。
　　“觉醒药，顾名思义是用来觉醒人体尚未开发的部分机能，通过让身体产生变异的方法来让服用者掌握某种特殊的力量。”
　　“近代神秘学界提出一种理论，说觉醒药是上个纪元神明离开人间时留下的遗物，用来帮助本纪元的智慧生物抵御邪神的侵蚀。也有一种理论说觉醒药是人类迈入众神殿的某种途径，因为觉醒药之间具有某种服用顺序，只有当服用过特定的觉醒药后，才能够继续服用下一种，否则的话就会堕入癫狂，失去理智，进而腐化堕落成混沌造物。”
　　“至于觉醒药的发现是在几百年前的罗维大帝时代，如果你对历史有些了解的话就会知道那场人类和混沌造物之间的战争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觉醒药的配方就记载在罗维大帝带回皇宫的那五块石碑上。”
　　“石碑上记载了155种觉醒药，并且在前人的牺牲下得出五条完整的进阶途径，其终极觉醒分别是灵魂之主、黑月王、真言行者、拉普拉斯兽和无光的皇帝。”
　　“五条进阶途径……拉普拉斯兽……”
　　莫奇嘴中呢喃着，在这五个名字当中他唯一知晓的是拉普拉斯兽这个名字，因为它在和芝诺的乌龟、麦克斯韦妖、薛定谔的猫并成为物理界的四大神兽，各自蕴含着一个猜想和悖论。
　　其中的拉普拉斯兽的存在基于经典力学，它能掌握全宇宙中每一个粒子的瞬时位置和速度，根据牛顿力学定律，就可以预测出未来任意时刻粒子的状态，同时也能推算出过去任意时刻粒子的状态。它是被虚构出的一种全知的存在。
　　疑问出现在莫奇的脑海当中，另一个世界中虚构生物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呢？
　　他对艾克问道：“这五条途径的终极觉醒都有什么能力？“
　　艾克笑着摇摇头，回道：“完全是未知的，这些词只是记录在石碑上被翻译的古代语言，以人类目前的能力完全搜集不到这些原料，不用说采集了，有些甚至连听都未曾听过，纪元之间的断层太严重了。而且更加复杂的是记录着觉醒药配方的石碑远不止这五块……“说到这里，艾克的言语戛然而止，他摆摆手，表示下面的东西不能再说了。
　　莫奇也理解，便不再追问下去。
　　早餐吃完，时间已经八点多临近九点。
　　艾克将盘子递给莫奇并向他诉说今天一天的安排。
　　第一件事自然是需要带他去塞拉维尔的守夜者总部报道，虽然莫奇已经通过了面试，可还是需要去总部完成注册，签定诸如保密条约之类的合同。同时，他需要领取自己的行动装备。
　　而第二件事就是带着莫奇置办一身行头，自己有空余的干净衣服没错，但这些都是定制的，对方穿着这些不太合身，尤其是当遇到一些需要伪装的任务，这算是未雨绸缪吧。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情，带着莫奇去黑市搞一剂觉醒药给他喝，同时，这也是测定其身份的一种手段。
　　做完这三件事，就差不多天黑了。尽管任务有一周的时间准备，可艾克还是打算趁着夜色和莫奇一起乘坐蒸汽动车回到自己十一岁之前的生活的地方。
　　在艾克的心里，那个地方是不可被破坏的净土。混沌造物的出现让他迫不及待回去处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