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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
滕三正一一汇报着刚刚发生的事。
顾少阳正给伤口上着药,炎清柠默了默,薄唇轻启:“你们全力辅助她。该怎么做,不用我来一一指点吧?”
感觉到危险,滕三跪下去,“主子放心!”
炎清柠挥了挥手,滕一隐了去。
他叹口气,似自言自语般:“她没时间等了。”
顾少阳拧着眉,扎绷带的力气大了些,“真是的,什么东西都来欺负她,可她为何要自己打自己?”
他白了他一眼,“不打如何探测?”
顾少阳愣在原地,见他一脸懵然模样,勾了勾唇,摇摇头似是无奈。
顾少阳絮絮叨叨,“早知道不把药给那小丫鬟了,还是我自己去放心些。”
“你倒是喜欢她的紧。”
他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低下头去。
凌空从空气里隐了出来,单膝叩在地上,“主子!”
炎清柠放下书,“如何?”
凌空脸色郑重,“已经进城了。”
炎清柠默,手指扣在榻前的矮几上,却是不在话题上,“女子嫁人是何种心情?”
此话一出,凌空一个不稳差点翻倒,顾少阳手里的药抖了几抖洒落几滴,同时惊恐出声,“什么?”
炎清柠看向远方,似是思索着什么。
“主子,宫里来人了。”
侍卫带刀急步跑来,顾少阳刚缠好了绷带,看向炎清柠,他神色不明,站起来拉好露出精壮胸膛的衣服,“你们两个先走。”
“属下领旨。”
“快好的节骨眼上,自己多注意休息。”
……
到了正厅门口,却发现不是周公公,却是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见来人,都跪下去,带着无限婉转:“奴婢参见王爷~”
炎清柠一挥手,落了座。
其中一个走上前来,福了一礼,眼波流转:“王爷,皇后娘娘有旨,请您傍晚时分到凤和殿用膳~”
他撇了一眼那双颊通红的女子,毫无波澜,“知道了。”
见已经传达了旨意,两人轻轻退了出去。
青衣走上前来,“五爷。”
炎清柠手指在木几上轻点,“呵。旨意。用膳。这饭,恐是不好吃啊。”
青衣叹了口气,“主子……”又欲言又止。
一室沉默,良久。
“准备的如何了?”
青衣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比主子想给的礼,还要大。”
炎清柠点头,“拭目以待。”默了默,“滕左还没醒?”
“还未,情况不是太乐观。”笑意掩去,青衣皱眉又重重叹了口气。
“暗卫组训练加倍,叫滕右来见我,你先下去吧。”
青衣施了一礼,轻退了出去,风轻晃起檐上的灯笼,他闭上了眼睛。
一室寂寥。
一地哭嚎。
奴婢,家仆,巡逻哼唧唧的假哭了一地。
对,在她听来,就是假哭。又没感受到一毛钱的温暖,哪里来的不舍之说?
滕一在宋可桌上的水里下了迷药,待她倒下,从宋可床底下搜出来一箱银子,又从叶福那里取来卖身契。
他背着一把长剑站在一旁,那剑阳光下泛着丝丝黑气。看着那个小小身影站在叶府门口擦着汗,指挥叶福发银子遣散费依依不舍的模样,不由莞尔。
想起滕二审那奴婢的模样就好笑…
真是稀奇的女子…若是我们王妃就好了…
想法一出,募的被自己吓了一跳,撇了一眼四下无人,恶寒的抖了抖。
“小姐……小姐!我在这里五年了我不想离开这……”
“我也是……”
“小姐我们不想走啊…我家还有个老娘生病需要银两啊,不能没有这份糊口的差事啊…”
……
叶予萱流出眼泪,装的不谙世事,带着浓重的不舍:“没办法啊…呜呜…姨娘说,府里养不起那么多人了,她又不能当面对你们说,便寻了我来,让我……”
人群一下就沸腾起来,“她让您干什么?”
“这宋姨娘就不是个好人!”……
“平常就无故克扣我们的工钱,现在还来这一出!”
……吵嚷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愤怒。
她勾了勾嘴角,抹了抹眼泪低下头去,显得脆弱无助:“大家也都知道,我从来就是个说不上话的…她让我每人遣散只给二十文钱,又说我如果办不好这事…呜呜,就罚我跪一月…”
一抬头,脸上的红肿像是被谁用力掌掴过,一双眼睛眼泪汪汪,瘦弱的肩膀抖个不停,一群人全都安静了。
他们还不了解么?若不是那姨娘相逼,这懦弱小姐能干出这事?!
当下,竟无人说出一句话。
叶予萱终于停止了哭泣,“感谢大家对叶府一直以来的辛苦,二十文钱太少了…我不能听姨娘的…你们还要养活家人…我只能,把我娘的嫁妆拿出来了…每个人…十两银子罢…”
反正又不是我的钱,可以多给一点。
她又戚戚哀哀,“大家一路好走…”不送。
几个中年妇女哭的不能自已,早知道小姐这么好,以前就对她好一点了……
似是受到了什么感染,大家都抽泣起来,几个高大男人也止不住眼眶通红。
那门童心想,这菩萨心肠般的小姐,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啊,早知道以前对她好一些……
那么多人,现在都很后悔,以前,没有对她好一点。
老的,多发十两,小的,多发五两。
傍晚时分,终于全部送了出去。
叶福第一次正正看向她,“小姐,我也要走么?”
正在揉眼睛的叶予萱愣住,抬起头看向他。他眼神平静无波,她默了一会儿,“你想离开么?”
叶福眼色闪动,带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奴才自当尽心尽力服侍小姐。”
叶予萱点了点头,“好好干。”
说罢便拿走箱子里最后两张银票递给他,叶福受宠若惊:“小姐!这是一百两!”
她朱唇轻启,“对,给你的。”
不再去看他,她转身离开,滕一和小怜跟了上去。
她抱怨,我去真疼,怪不得演员演的好了身价那么高,演戏真的很累啊!
“喏!”她掏出几张五十两的银票,转身塞到滕一手里,又指了指小怜,“带着这丫头,去挑一批好些的奴婢和可靠的家仆,”说罢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等他开口,她坚定道:“我信你。”
“滕三在玉兰苑。”留下一句话,滕一像拎小鸡似的一把拽起小怜,大步离开。
小怜委屈巴巴:“小姐~”
叶予萱笑,直到他们离开,她才突然想起什么,“别忘了给我找几个大厨子!”
可惜只有风声回应她。
看着空空的叶府,突然有些不习惯,难得的清净,不自觉间,一个人又走到了叶府门口。
看着那阔气的牌匾,她感慨万千…叶老爹怎的还未回来…
正出神想着,发现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乞丐蹲在对面府邸的墙角。
这条街应该类似于现代的富人街,每一座宅子都讲究精细,豪华瑰丽。
傍晚人逐渐少了,人来人往间,那乞丐头发脏乱坐在那里,突兀了一场好风景。
无家可依啊。她一时触动,竟抬起脚走了过去,到那乞丐面前,他抬起头来,她就懵了。
这厮虽然脸颊黑漆头发脏乱,虽看不清脸,但五官轮廓线条硬朗,眼大鼻梁高,颇有些异域风情,暗自腹诽:我去,连个乞丐都长的那么好看?难道是落魄的贵族逃难逃这儿了?
那乞丐看了看她,又低下头去再不做声。她叹了口气,把叶老爹给的钱袋拿了出来,摸出一锭银子,轻轻放进了破碗里,带着些感慨:“加油啊,好好活着。”
那乞丐又抬起头来,看了看银子,竟朝她咧了一个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她回以笑,蹲着的俩人,夕阳下,这幅画卷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