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列车员

　　列车缓缓行驶在铁路上。
　　张初尧看着眼前害羞的少女，年纪和自己差的不多大，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
　　“你是去上学吗？”张初尧问道。
　　少女点了点头。
　　“就你一人？”张初尧有些好奇。
　　少女说道：“你也不是一个人吗？”
　　张初尧摸着头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是因为家里没人了。”
　　听了这话，少女咬了咬嘴唇，像是有些抱歉，于是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里……”
　　“没事。”张初尧摇了摇头，然后问道：“对了，你是去什么地方上学？”
　　“江南大学。”
　　“这么巧？我也是去江南大学！”张初尧有些兴奋，没有想到自己在火车上居然遇到了一位校友。
　　“是吗？”少女难得的笑了笑，“你也是去江南大学上学吗？”
　　“对啊，我是电子信息专业的，你是什么专业？”
　　“文学。”少女笑着说道。
　　“我叫张初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小艺。”
　　她眯着一双月牙般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耸立在一起，再加上那似蹙非蹙眷烟眉，煞是迷人。
　　看着周小艺笑起来的样子，张初尧就想到了村里的村花，阿梅。
　　阿梅笑起来的时候也很温柔，但是没有周小艺这般恬静。
　　“旅客们请注意，现在播放一条紧急通知：在八号车厢有一位乘客忽然晕倒，口吐白沫，请车内有医学领域知识的人迅速前往八号车厢前往救援。”
　　这条通知连续说了三遍，在通知结束之后，车厢里有的人耐不住性子要去看热闹，也有真具有医学专业知识的人快速前往。
　　但更多的反而是坐在车厢里讨论着这件事情。
　　“八号车厢，不就在我们隔壁吗？”
　　“难道是癫痫？”
　　“不清楚，但是口吐白沫加晕倒的确很像癫痫病。”
　　张初尧听着众人谈论，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晕倒之后口吐白沫的确是癫痫发病的表现，但是在没有看到患者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是不能够立即断定的。
　　“你帮我看一下包。”张初尧打算去看看，于是将背包往周小艺怀里一塞，然后就向八号车厢跑去。
　　“你要干什么？”周小艺没有反应过来。
　　张初尧说道：“我要去看看。”
　　“哎。”
　　周小艺刚要说什么，但是转眼之间，张初尧就跑到了车厢的另一边。
　　周小艺低头抱着张初尧塞过来的背包，背包里没有放什么东西，感觉很轻，而且从背包里不断传来一股肥皂的清香，应该是洗过的衣服。
　　她抱着怀里的背包，可能是第一次帮别人看东西，所以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于是她将怀里的背包抱的更紧了，就好像生怕它被人抢走了一样。她低头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不行，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她看着张初尧离开的方向，像是做了一个决定，抱着怀里的书包就去找张初尧。
　　八号车厢与七号车厢的接口处。
　　一群人挤在这里，大多数都是想看热闹的，不过都被列车上的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小伙子，你干什么？”一个列车员看着一个少年穿着洗的发白的蓝色短衫正在向八号车厢里挤，连忙将他拦住。
　　“我要进去看看。”张初尧说道。
　　列车员摇头说道：“不行，要是所有人都去看热闹，那让医护人员怎么救人？”
　　“我不是去看热闹的？”
　　列车员调笑道：“难不成你是去救人的？”
　　“我懂一些医术。”张初尧说道。
　　“你？”列车员笑了笑，“你才多大？”
　　张初尧试着辩解道：“我从小跟爷爷学医，也见过类似症状的病人，说不定这个病人跟我之前遇到的病是一样的，那我就有方法救他。”
　　列车员见张初尧说的不像是假的，于是想了一会儿，说道：“那行，放你过去，不过要是病症和你曾经遇到的不一样，可不要给其它的医护人员捣乱，知道吗？”
　　“嗯。”张初尧点了点头。
　　列车员放了张初尧进去之后，有的人也想假装医护人员蒙混过去，但是列车员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任由这群人怎么说，也不让他们进去。
　　一个男子说道：“我也是医生，你放我进去救人啊！”
　　列车员十分委婉的提示道：“先生，建议您参考一下自己的颜值，在医院会不会吓到患者。”
　　“你嘲笑我？”
　　“没有，先生。”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好的，我有。”
　　男子：？？？
　　男子接着问道：“你凭什么嘲笑我？”
　　列车员笑着说：“先生，我只是觉得正常人的嘴巴不应该有这么大呢？”
　　旁边的人有些看不下去了，仗义执言道：“你是看不起王大陆吗？”
　　“……”
　　这时，一个女子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堵在道上的列车员，忽然停了下来。她眼睛一转，笑着朝着列车员走去。
　　“帅哥哥，好哥哥，你就让我进去嘛！”一个女子缠着列车员撒娇了好一会儿。
　　“不行。”列车员直接摇头拒绝。
　　女子见自己都这般请求了，列车员依旧不为所动，于是咬了咬银牙，然后说道：“哎呀，哥哥，你放我进去你又不会吃亏。”
　　一边说着，女子还动手摸了一下列车员的下巴。
　　“别动手动脚的！”列车员直接警告。
　　“怎么，有女朋友啊？”
　　“有女朋友。”列车员说道。
　　女子脸色一变：“呸，渣男。”
　　“不过分手了。”列车员接着说道。
　　“哦，哥哥，我刚刚说的不是你。”老话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女子真是完全诠释了这句话。
　　列车员翻了一下白眼，直接说道：“滚！”
　　“你……“
　　女子见列车员说这样的话，气的跺了跺脚，转身愤然离开了。
　　“老王，人家这小姑娘是喜欢上你了啊。”
　　“谁说的？”
　　“我说的。”
　　“喜欢？不，她刚刚那是馋我的身子！”
　　“……”
　　这个时候，抱着背包的周小艺也挤了过来。
　　“小妹妹，这里暂时不让进。”
　　“我……”周小艺被列车员突然拦住，有点紧张，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慌忙的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包裹，然后又指了指里面。
　　列车员见周小艺一脸焦急的样子，看着她的动作，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想说你要给里面的人送东西？”
　　周小艺连连点头。
　　“快进，快进。”说着列车员给她让开了一条道。他见周小艺将怀里的背包抱的那么紧，而且十分匆忙和紧张，一定是要给里面的医护人员送什么紧急用品。
　　周小艺对着列车员表示了一下谢意，没有再说什么就往车厢里跑去了。
　　“凭什么她能进？”
　　列车员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别捣乱，她是给医护人员送紧急用品的。”
　　“你怎么知道？”
　　“你看不出来？”
　　那人摇头，说道：“看不出来。”
　　列车员眼睛一瞪：“把眼扣了！”。
　　那人指着列车员的鼻子问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列车员脸色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和声和气地说道：“先生，这边建议您去眼科医院挖眼珠子检查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