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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尚夏之中 / 第六章:林崎太刀

第六章:林崎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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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顾阡赋城剑坛中。
  “依梓!你可别蹲着偷懒啦,等会儿可要被师傅骂了!”寒韵把剑收回剑鞘,刚刚练完一套剑法,气喘吁吁。
  “每天都是这几套,我胳膊都酸的抬不起来了!反正师傅也不经常骂我的~”依梓对着姐姐撒娇道。
  “妹妹每天就在这里混日子。在这个世上,不会点武功指不定哪天被别人吃掉了喔~”
  依梓和寒韵回头一看,是大师兄景风。景风的个子不高体态纤瘦,说话的语调格外温柔娇细:“依梓你歇够了就把剑拔出来晒晒太阳吧,整天憋在剑鞘不见天日,可要埋怨着你了呢!”
  依梓双手把剑拖了出来,终于开始温习着师傅传授过的动作。剑对她来讲太过笨重以至动作体态七扭八歪,剑法的完成度和姐姐相比也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寒韵无奈地看着妹妹苦笑了起来:“妹妹还是由我保护着吧,她的剑不伤到自己就很不错了。”
  景风道:“寒韵师妹,可有兴致同我比试下剑法,我可一直盼着与师傅传你的夕云剑法过过招呢!”景风稍理了一下发冠,用小指将两鬓的长发勾至了耳后。
  顾阡因材施教,景风的阳力不纯,气力不佳,便将林崎流剑道授给了他。林崎流剑道全名林琦神明拔刀术,据顾阡说这是由一位既无道场也无妻儿,终生流浪修业的剑士开创。使用刀柄及刀刃比普通尺寸长得多的太刀,在斩出一剑做圆形运动时,集中力量提高剑尖处的速度和攻击。由于太刀的尺寸原因,使得林崎流派更偏重剑士的体术身形和剑法的完成度。
  寒韵笔直地抽出了剑,气力流淌至右手,承担着剑身的速度和重量,左手握住右手腕控制着剑划动的方向,冷艳的眼眸落在了对面的景风身上。
  景风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就将拔刀与攻击合为一体,跳劈砍在寒韵的正上方。寒韵的剑向侧边倾斜,想要将景峰的力量引至另一个方向。剑将与太刀碰在一起的时候,景风双手逆势把太刀拉向体胯,修长的太刀在空中打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刀的最尖端略微偏移便与寒韵倾斜的角度垂直。
  太刀的力量全部释放在了的剑身之上,寒韵的左右手与剑柄一并感受着钢铁碰撞而出的强烈颤动。寒韵一直在增大倾斜的角度,但太刀的这股力好像有自己的目的,无论她如何引导,景风随着她不断偏移着刀刃。好在太刀的力量来的猛烈,退却的也迅速,寒韵勉强接下了这一势正宗又完整的林崎太刀。
  落地的景风不想给寒韵喘息的机会,向一侧极限扭转着身体,太刀沿着手臂,以身体为轴,又打出了一击弧线,与竖劈残留的刀影完美垂直,曲度更大,速度更快。寒韵面对着不暇的进攻,后跳了一步,景风的手臂借着惯性伸展,扩展了刀身本来的长度,贴着寒韵的双眼横扫而过。
  “景风师兄你在干嘛!要伤到姐姐了!”依梓赶忙从旁边跑过来,上下仔细检查着姐姐有没有受伤。
  “没伤到!我只是点到为止,胜负已分。看来姐姐你无力应战了呢~”
  “你的身法修到了极致,我确不敌你。”输给了景风,寒韵也显得很服气。
  景风原是流浪孤儿,痴迷武学,却因气力不足没有宗师流派愿收他为徒。在快要饿死街头的时候被师傅所救,传授了林崎剑道。便昼夜修习体悟,完整的体法加上太刀的特点恰好弥补气力上的弱势。景风和太刀像一眼跳动的溪泉,翻腾在空中划着一道道刀光打就的弧线。
  “夕云剑法自始至今没有敌不过的流派!”沙哑的嗓音带着一分呵斥。
  “师傅。”“师傅!”“师傅。”
  顾阡走了出来,缕了缕山羊胡子,长长的白眉毛垂落到脸颊,“不是你打不过他,是你没有想过赢他!”
  顾阡敲了敲寒韵的额头:“你还不行得继续练,景风可以出师了。”
  “师傅师傅,您说我这太刀哪里可以提高!”
  “你已是巅峰了,太刀成长空间本身就很小,练得再好也成为不了宗师。你有空教教其他师弟去吧!也别老自己瞎琢磨了。”
  “好。”他跑到远处指导师弟。
  景风刚刚听了师傅的话内心有说不出的酸楚:从小,所有的人都瞧不上自己的资质,自己也没有被人看好。如今就连师傅也觉得资质一般不愿传授功法!“我很努力了,我明明已经赢了寒韵。输的人明明是她!”景风的嘴角带着一丝抽动。
  这份郁结在景风心头积攒太久太久。
  “依梓,今天你歇够了嘛?”顾阡对依梓显然不像对寒韵和景风那么严苛生硬,更多了几份宠溺,“歇足了多少也要活动活动筋骨。”
  “嗯呐!”
  “你的师哥师姐们多少有点武艺立根保命,你这丫头怎么办啊,也不能跟着师傅混一辈子啊。”
  “我...我还有我姐和景风哥!”
  “唉,他俩,他俩能护着自己我就知足了!”顾阡提到别的弟子口气就立刻变的严酷,“你这丫头练了三年连刀都拿不稳啊!这把匕首就传给你了,自己随身带着,遇到个小毛贼多少也还有个防身的家伙。”
  “谢谢师傅!”这刀柄上镶着一颗蓝紫色的宝石,鎏金的刀鞘,拔出刀后温润的刀身明显经过数以万次的锤炼,整体精致又小巧。依梓接过爱不释手:“这刀真的好漂亮啊!”
  顾阡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身后直了直腰板,望着东边落日映红的云彩:“时间真是公平的古怪又刻板啊!”。
  五年之后,顾阡突然驾鹤西去,所有的弟子悲痛万分,依梓双手捧着师傅曾经传与她的匕首,一头扎在姐姐寒韵的怀里。对于依梓来说,在这个世界上,顾阡便是他的亲人,忘不掉老师傅的一言一笑,更忘不掉夕阳染红的那个老者的背影。寒韵搂着依梓,低声地啜泣。视为信仰的师傅不在了,以后的路再也没有了师傅的陪伴指点。
  景风的泪充斥在眼眶中,视线慢慢变的混沌隐约,又使劲地憋了回去,睁大了眼睛为的不让一滴泪落下。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来的及向师傅证明自己。景风没有落下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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