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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海，逸仙，尽量散开，不要被对方的舰载机钻了空子！”
宁海冲队友喊道。
【塞壬】方面练度虽然不高，但那堪称恐怖的数量仍旧压的宁海等人喘不过气来，航空力量加入后，战局变得更加糜烂。
“啊！”
一发高爆弹击中平海的舰装，左臂上的固定炮塔冒出浓重的黑烟，鲜血顺着白嫩的手臂汩汩流下。
“咕~姐姐，你在哪儿？”
平海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沾了黑灰的小脸委屈巴巴的。
逸仙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她左腰一侧的炮塔已经损毁，身上的旗袍被撕开一道口子，隐约露出春光，及腰的黑发也被高温烤得略微蜷曲。
“真正的地狱，我已经见识过了！”
即便狼狈不堪，逸仙仍然是那副坚定、自信的样子。
“嘭！嘭！嘭！”
海岸上传来雷鸣般的闷响，十几颗巨大的火球划过宁海等人头顶的天空，重重地砸在量产型Queen身侧，当场炸毁一艘Queen。
爆炸引起的气浪将周围的pawn和knight尽数掀翻，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炮台？是指挥官他们。”
宁海勉强在水面上保持平衡，之前的战斗中她也被几发炮弹击中，身上的舰装损毁大半，鲜血不停地从额角流下。
【塞壬】方面因为岸防炮的开火而陷入混乱，接下来的几轮炮击准确地将全部量产型Queen击沉，尽管如此，舰装损毁、燃料消耗殆尽的宁海等人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身后即使祖国，吾辈无路可退！平海、逸仙，我们上！”
宁海擦了擦眼角的鲜血，咬牙坚持着，将右臂上残存的舰炮对准敌人。
平海、逸仙从远处聚集到宁海身后，她们的舰炮也大多损毁，只有聚在一起才能维持火力。
海岸上，刘长清用望远镜观察战场，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几乎要将望远镜捏碎。
近代东煌古国每一页落后挨打的历史，都带着海水的苦味，一百多年前面对皇家是如此，七十多年前面对重樱是如此，现在面对塞壬时还是如此。
偌大一个东煌古国，能保卫将近两万公里海岸线的，竟然只有海面上那几个小不点。
“首长，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快撤回去吧！”
卫兵在一旁苦劝道。
“撤？往哪里撤，内陆吗？”
刘长清声音有些沙哑，他指着海面上不断聚拢过来的量产型塞壬，艰涩地道。
“我们往后一撤，【塞壬】就会盘踞在这里，甚至沿着内河，炮击内陆的城市。”
“我们这一撤，东煌海疆再无安宁可言，南北两支舰队会被孤立、消灭。”
“身后就是祖国，我们，能往哪里撤？”
卫兵沉默了，刘长清的问题，他无法回答。
“命令，常规舰队做好战斗准备，江厂、八圩、武威、皮岛、舟川所有炮台等待开火命令。”
“是！”
……
“姐……姐姐，平海……快不行了。”
平海伏在宁海背上，身上的舰装已经完全损毁，软糯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微不可察。
“平海，坚持住！”
宁海背着平海，勉强避过一发鱼雷。
“逸仙，你怎么样？”
“已经快到极限了，可能，我们又要沉在这片天空下了。”
用仅存的防空炮逼退迫近的量产型pawn，逸仙有些伤感地道。
“也不错，当年的我们为了保卫这个国家，与重樱拼到沉没。”
“如今的我们为了保卫这个国家，与【塞壬】血拼到沉没。”
“这也算是我们作为武器的宿命呢。”
宁海沉默了几秒，幽幽地叹道。
“那就一起迎接我们的宿命吧。”
无线电耳机里突然传来刘长清的声音。
“呜——”
悠长的汽笛声从背后传来，宁海和逸仙回头看去，只见一队一共四十艘银白色舰艇开过来。
远处的岸防炮和舰炮对着【塞壬】方阵一齐开火，硬生生将靠近宁海等人的量产型pawn和knight逼退。
“指挥官，你不要命了！这里有我们顶着，快走！”
宁海发了疯般地抓着无线电耳机吼着。
“报国行赴难，古来皆共然。”刘长清笑声爽朗。
“再说，都是我的婚舰，我的妻子，你们沉没了，我也不会独活。”
“变态萝莉控……”
宁海哽咽着骂道。
“结同心尽了今生，琴瑟和谐，鸾凤和鸣。同枕同衾，同生同死，同坐同行。”
逸仙看着无名指上闪闪发亮的戒指，轻声吟哦道。
东煌第一舰队的倾巢而出让【塞壬】方阵停止了攻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大约过了五分钟，就在岸防炮装填完毕，刘长清准备主动攻击的时候，【塞壬】方阵动了起来。
“这个信号……竟然是塞壬精英单位！”
宁海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前方出现复数大型单位反应，舰体识别【破局者I型】！”
旗舰上，闻言者无不色变，刘长清更是摇头苦笑。
看来【塞壬】这是下定决心不给东煌第一舰队活路了。
片刻之后，十几名衣着暴露、瞳眸金黄不带一丝感情的白发少女站立在海面上，
那高达十几米，如蛛腿般分布在少女身体两侧的漆黑舰装，让人怎么也没法相信那是正常的人类少女。
“呼——”
刘长清摘下帽子，解开领口的纽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通告全舰队，最后时刻已经到来。”
“【塞壬】犯我海疆，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今日，我等当与敌人血战到底！天佑东煌！”
讲话通过无线电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此刻，面对强敌，哪怕明知必死，东煌第一舰队无一人退缩。
“天佑东煌！”
“天佑东煌！”
山呼声让宁海、逸仙心头燥热，就连伏在宁海背上，几乎昏迷过去的平海也醒了过来。
相对体型动辄数十米的军舰，体型娇小的三人站在第一舰队前面，面对【塞壬】狰狞的炮口，毫无惧色。
“嗞……嗞……同步率100%，觉醒完成，销毁进程可选，是否销毁？”
“哦？小动物们居然觉醒完成了，刺激因素居然还是拯救族人、为国牺牲的情绪，真是出乎意料。”
远离战场的一片海域，一个背负高达数十米、黑底金纹舰装的白发少女看着面前的画面投影，姣好的面庞挂着残忍的笑。
“【审判者】大人是对的，东煌这个国家，就算在我们那个时代也坚持到了最后。”
“它有着无数缺点，无数劣根性，却也有着无数优点，无数先进性。”
“它的潜力，统计学和经济学计算不出，也无法计算。”
少女面前，有些扭曲的投影发出声响。
画面里，另外一个头上带着黑色机械兔耳，舰装上缠绕着章鱼般带有金黄吸盘触手的白发少女慵懒地侧躺着，白嫩的双腿搭在舰装上，毫不在意是否走光。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人类的说话语调，【观察者α】？”
少女依旧残忍地笑着。
“只是最近整理的典籍多了而已，习惯就好，【测试者α】。”
“切，永远不懂你们这些电子型号的想法。”【测试者α】撇了撇嘴。
“既然数据收集完了，小动物们也就没什么用了呢，销毁程序执行之后，就可以赶赴下一个实验场地了。”。
【测试者α】苍白的手指在屏幕上虚点着，灿金色的瞳眸浮现一丝戏谑。
“在这之前，就让我们观赏一出烟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