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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你，应该不是那个黑帮‘阿诺布’吧？”好久的一会儿，老板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看样子，好像很紧张。
“怎么了？”阿诺布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个‘阿诺布’，应该不是一个像你这样的小伙吧？”老板又左右看了看阿诺布，“看你这么健谈，而且看上去也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我？正直善良？
“那个‘阿诺布’是什么样的？我倒是很好奇。”阿诺布笑着回答道。
不过他这样也没算是否认。
看见阿诺布的笑容，老板似乎是终于放下了警惕，应该是没想过这一句话更深层的意思。
“也是，和我开怀地谈了这么久的一个大好年轻人，怎么就是那个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阿诺布呢？重名罢了。”老板笑着挥了挥手，似乎在抱歉自己刚刚的失态。
心狠手辣？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了。
“那个阿诺布，做了什么？”他继续问道。
“说起那个阿诺布，可真的是手狠到一定的程度了。”老板又点起了根烟，“上次听说的时候，就是他出现把路过序城一个领导杀了，那可是个来序城贫困调查的一个领导啊。”
“嗯？”阿诺布继续听着。
“话说他也很神秘，这件事还是几个月前的了，最近的几个月都没听说过了，”老板似乎是有些激动地说着，眼看叼着的这根烟又快要抽完了。
“我跟你说啊，他最大的传闻，就是他在一个晚上一个人就血洗了序城一个有名的大家族全家上下，二十七口人啊，这还是我透过小道得来的。”老板神秘兮兮地凑近阿诺布的耳边。
“全家？”阿诺布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大眼睛。
“是啊，诛门的这些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说他是不是个心狠手辣的恶人？”老板见着这根烟又吸完了，接着又点上了另一根烟。
“跟你吹了这么多，这个阿诺布，想想就可怕的那种。”老板最后总结道，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又诧异地望向他，“对了，你不知道的么？”
“我不是本地人。”他刚刚还沉浸在“阿诺布”的所作所为里，突然被老板这样的一问，才醒过神来，连忙地随便说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但老板似乎是没有在意他的这个借口，继续说道，“看你年轻，应该是不知道这些的。总之，以后只要遇到和阿诺布有一点关系的事，有多远跑多远。”
老板说着，又顿了顿，“毕竟，这里是序城，三不管地带。”
“嗯。”阿诺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这里是序城，也是第二次出现的了。
“行了，”老板看着他答应的样子，有些欣慰地说道，“我们这些平凡的人，管不了那么多的事，顾好自己小小的家吧。”
“嗯。”阿诺布说。
“听我的，回去好好认个错。”老板笑着道，“不，是好好地和她聊会儿，哈哈哈哈哈。”
阿诺布看着老板有些自言自语的样子，也笑了笑，没有打断他。
但是，“阿诺布”的事情已经在他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他到底是谁？
阿诺布，真的是一个这么心狠手辣的人么？
徐冰不是说我是个政客么？怎么现在在别人的嘴里是一个黑帮？
而且还是那种只要是和他沾上一点关系的，都必须有多远跑多远的黑帮。
这件事情，是不是和自己被暗算有关？
怎么自己到现在依旧还是毫无知觉的样子，现在听着这个“阿诺布”的事情的时候，仿佛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的样子？
徐冰是还有什么瞒着我么？
阿诺布迅速地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没有一个能解答出来。
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他”之前所做的这些事情。
太过分了。
他不由得在暗暗地攥起了拳头。
他突然又想起了，林宛之前低声说过的一句话。
“回来之后的你，真的变了很多了呢。”
难道，是真的？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他现在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吓着你了？”老板看着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手，“行了，这些事情，八竿子都和我们这些平凡人打不着关系。”
“嗯。”阿诺布淡淡了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其实不知道也是挺好的。
“叮”手机又震动了下。
是林宛的短信。
——是睡着了么？
阿诺布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3：16了。
这么晚了。
——没呢。
他忍不住地，在短信上快速地敲出两个字，在林宛还没有回消息的时候，他就立马关闭手机电源。
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本来和大叔谈心了之后，心里已经在默默地计划怎么和了，但是，刚刚又听到了“他”的以前。
他的心又乱了。
他还是不能接受以前的他。
又回想起了林宛低声说过的那句话，
之前的自己是不是对林宛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以“他”以前这样的性格，八九不离十。
混蛋，
阿诺布。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啊。
他有些逃避似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他现在脑子真的很乱。
“吃完了吧？”老板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点掉了手中的烟，开始收拾起了碗筷。
“嗯。”阿诺布有些颓然地回了一句，眼里一片低落。
老板轻轻地叹了口气，左手拍了拍阿诺布的肩膀，“听我的，现在就好好回去，有什么事情是摊开来说是解决不了的？”
“先结一下账吧。”阿诺布挥了挥手，有气无力。
“啊，哦。”老板本来还想着什么安慰他的话，倒是现在被他的一句话懵了下，“那个，82块5，就收你80得了。”
“嗯，”阿诺布在裤袋里抽出一张一百元，放在桌上，“我没有零钱，也不用找零了。”
“那怎么行？”老板愣了下。
“先收着吧，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的时候在抵扣掉吧。”阿诺布淡淡地说。
“那行，下次也带上你的女朋友。”老板也不含糊，爽朗地笑了笑，收过了那张一百元，转身就会柜台里洗着碗了。
一边娴熟地洗着碗，一边还自娱自乐地哼着歌。
真是个可爱的老板。
阿诺布笑了笑，转头又看了看后面那一桌的人。
睡的还是很安稳。
估计老板是认识这帮人的，是等到他们醒来了之后才会收档的吧。
这种通宵达旦的小排档生意，老板自己也是乐在其中。
阿诺布又重新点开了手机电源，心里已经默默想好了该怎么回复她了。
此时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
但没有想象中的，自己一回复之后就会有狂轰乱炸的消息的情况。
而是只有简简单单的三条。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伤好了么？
——是不是生气了？
他在手机上快速地敲出了他心中默默想着的几个字。
——我们，还是分开吧，趁着现在还没什么人受伤。
敲完马上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有些逃避似的。
他为什么最后还是决定这样了呢？
都是因为老板不经心的那一句。
“我们这些平凡的人，管不了那么多的事，顾好自己小小的家吧。”
对啊，他们找的也只是我。
为什么还要拉上不相干的人呢？
他呆呆地看着手机的屏幕，等。
等了十来分钟，林宛也没有回复了。
此件事了了吧。
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虽然在这寒冷的夜晚里，顿时在空中漫起了一阵迷蒙的水雾。
林宛这时终于又打来了一个电话。
——他拒接了。
他把手机调成了关机，放回了口袋。
在这漆黑的夜里，也看不清手机上的粉红色。
这至少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下。
突然地，他好像听到了一阵的细细低语。
“那个老板，我伏了很久了，今晚趁他好像喝大了，待会干他一票！”
接着，还有一阵猥琐的笑声。
阿诺布循着声音看了过去，街道对面的一个拐角处，好像有着两个蹲着蠕动的黑影。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毫不知情的老板。
还在哼着小曲低头洗碗。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老板不注意的时候拿起了一根筷子，背着老板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来，筷子冷冷地顶在了那个黑影的颈部。
“限你三秒，滚。”阿诺布以最冷的声音低低地说道。
那个黑影明显愣了下，和阿诺布对视了几秒。
阿诺布又暗暗加了加力度。
黑影骂了一句，转身悻悻地拉着另一个黑影走了。
阿诺布一直看着他们走远了，才丢下筷子。
老板还是在自顾自地低头洗碗。
他默默地又看了一眼老板的方向，转身也就离开了。
有一件事情，老板自始至终都不知道。
他身上还带着一把手枪，这是之前徐冰留下给他的。。
刚刚的黑影走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微微地向外面露出了手枪的一角。
老板说的对，有些事情，平凡的人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